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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现(三)
“当日微臣前来请脉,发现德主子虽长睡不醒,却脉像平和,微臣想起恩师在世时曾谈起过此现象乃中毒所致。微臣也只是听说,并不敢枉下断语,这才试着开了些较温和的清肠解毒之方。
微臣回去后翻遍恩师辞世时所赠全部医书,终于在一本医学史记上寻到了有关记载,微臣这才想起那日告退时注意到的德贵嫔房里那盆红叶草与那书上所绘之处大有相似,微臣这才知道那是天仙子,也断定德贵嫔的确是中毒。
微臣本想禀了皇上,却在此时听说华太医已为德贵嫔请了脉,开了方子,德贵嫔身子也已见大好,方才微臣进来时并未再见到那盆天仙子,想来华太医已为德贵嫔确诊,开了解毒的方子了,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惭愧!”
“话虽如此,可我近日里总觉头晕胸闷,时常恶心想呕,也不知是不是毒未除净,这才请了南太医过来诊脉。”
“德贵嫔,这…”南宫阳有些为难道,“太医院有太医院的规矩,德贵嫔此疾首诊既为华太医,复诊却换了微臣,这于礼不合。况且,华太医乃太医院院首,医术精湛…”
“况且,你因当年年轻气盛,性情耿直得罪了华太医,”我打断他的话,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多年来处处受其牵制,压迫,以致于在太医院行医二十余载,却还只是个九品医官,若不是你处处谨慎小心,医术了得,早已被其寻了茬赶出太医院了。”
“德贵嫔!”南宫阳跪在跟前,微感汗颜,“德主子既然都已知道,就请德主子高抬贵手,切莫为难微臣。”
“为难你?我倒觉得我是在救你。”我闲闲地说,“既然南太医觉着我这是在为难你,那我就不为难南太医了。小安子,送南太医。”
南宫阳听我如此说,反而愣在当场,犹豫起来,顿了一下才道:“还请德贵嫔明示。”
我复又叫小安子扶了他坐回椅子上,换了新茶,这才道:“南太医,很多时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且是防不胜防啊。”
我顿了下,喝了口茶,见他凝神细听,这才又道:“南太医还记得梅雨殿里的如贵嫔不?”
“啊?!”南宫阳端茶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我似没看到似的,继续说道:“如贵嫔走之前是南太医去请的脉吧?可偏偏南太医诊完脉没两天她就出事去了。”
“当时确是微臣诊脉,不过如贵嫔不过是体虚多梦,微臣开了方子便离开了,微臣诊完脉还禀了皇后,记录在册了。”
“南太医既然前去请脉,应该不会不知当时如贵嫔已身怀龙裔了吧?”
“这…”南宫阳直着身子僵在当场,诧异我是如何得知。
我将茶杯不轻不重地放在几上,“呵”地一声脆响,温和地说:“事到如今南太医还拿我作外人,凡事遮遮掩掩,那我也就不多言了。小安子,送客!”
南宫阳神色凝重,愣在当场,犹豫不决,我靠在椅子上,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天知道我心里有多紧张,但未了将来又不得不赌上一把。空气仿佛也凝住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正在这当头,殿门口当值的小太监高声通传道:“皇上驾到!”
黄雀现(四)
我和南宫阳不由得同时松了口气,同时起身,南宫阳神情紧张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示意他稍安勿躁,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声音,皇上已进到殿中,我已听到他问秋霜我在何处。
我歉意地看着南宫阳道:“南太医,现先只得委屈你了。”见他点头,我才吩咐道:“小安子,你速带南太医到茶水间暂避片刻。”
我小步移到梳妆台前对镜理装完,这才转身朝门口走去,才走两步帘子就被掀了起来,我含笑瞟了一眼打帘子的小玄子,迎上走进来的人儿拜了下去:“臣妾恭迎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才刚跪下去,就被皇上大步上前拉了起来,温和中透着关怀:“言言,说了多少次了,私底下不用对朕行此大礼。你现在身子不好,要好好调养。”
我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搂着上了炕,娇声道:“皇上,这礼不可费。要是传了出去,便是乱了规矩,臣妾可怕怕。”
“要是谁再敢多嘴,朕绝饶不了她!”皇上心疼地搂我在怀,微带歉意道:“言言,朕答应过你严惩上次到太后跟前嚼舌跟之人。”
“呀,皇上还记着这回事?”我诧异道,“当时皇上也就那么一说,臣妾也只当是皇上哄臣妾开心,也没放在心上。当日里无论是谁到太后面前说了次事,臣妾也绝不怨恨她,的确是臣妾不识大体,只要皇上不嫌弃臣妾,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皇上扳过我的身子,神情地望着我:“朕答应过言言的事,从来没有忘却过。只是当日知情之人皆是太后身边的人,朕不得不谨慎之,所以才拖到现下才查了出来。当日里到太后面前哭诉的竟是身居高位的黎昭仪,朕本想拿了治她个妖言惑众之罪,却不想今儿早上太医刚诊出她竟有喜了。”他歉意地看着我,“言言,朕可以不管她,可朕却不得不顾及……”
“皇上。”我压下心头万般滋味,轻扶道,“黎昭仪入宫多年,行事循规蹈矩,臣妾本无怨恨之意。倒是如今身怀龙裔,臣妾要恭喜皇上了。”
“言言,你可要好好调养,朕可是一直在等你给朕好消息呢。”
我羞红了脸直往他怀里钻:“皇上坏,臣妾可不依。”
他宠溺地看着我,哈哈直笑。
我想着茶水间躲着的南宫阳,顿了一下,问道:“皇上,你可有过去看过黎昭仪?”
“朕得知那人是她后,又被边关诸事缠身,今儿刚下朝丽贵妃便禀了朕龙胎之事。下午朕批阅完奏章,左右为难,筹措着便来了你这里,还没来得及过去呢。”
“这就是皇上的不是了。黎昭仪喜得龙裔正盼着皇上前去呢,皇上却跑来我这儿,传出去那还了得。皇上现在就去,我这儿不留你了。”我一本正经的起身,拉了他往外推去。
他拗不过我,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握着我的肩问道:“言言,你不会生气吧?”
我笑道:“你若再不去,我就真生气了!”
说着便挣开他的手,跪拜道:“臣妾恭送皇上!”
他啼笑皆非地拉起我一同出了门,埋怨道:“别人巴不得朕不走,你反倒好,来了都把我往外赶!”
黄雀现(五)
送走了皇上回到屋里,南宫阳早已等候在那里,见我进来忙低眉顺目地让我入了坐,看我神色无异,心情像是因皇上到来变得极好,这才小心翼翼道:“德贵嫔,刚才之事是微臣不对,德贵嫔大人大量,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若无其事地伸手摸着桌上的青花瓷盖碗茶杯,细细地欣赏着,仿佛它是难得的名贵古董般,但笑不语。
南宫阳见我不接话,顿了一下又厚着脸皮说:“那日微臣前去给如贵嫔请脉,当时就诊出如贵嫔已身怀龙裔。如贵嫔也挺兴奋的,当时就赏了微臣,还请微臣暂时不要回禀皇后,说是要等皇上回来给他个惊喜。微臣见她那样兴奋,纯真幸福,也就同意了,当时就替她担心,皇上不在宫里,变化太多。果不其然,还没等到皇上回来就出了事,连皇上最后一面也没见上就去了。微臣怕惹火上身,也不敢多言,战战兢兢直到这事慢慢被遗忘,吊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回去。不想如今……”
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偷偷瞧我神色。
“不想如今却被我提了起来。”我见好就收,毕竟我也只是为了让他为我所用罢了,“南太医真的觉着这事就风过无痕,水过无迹了么?南太医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么?”
“还请德贵嫔提点。”如今看来他已经是信了我,我既然给了他台阶,他既然顺势而下了。
“宫里私底下在议论,说是你把这事告诉给丽贵妃,瑶贵嫔这才下了手,如今皇上已经将瑶贵嫔降了位,接下来,不知道会轮到谁了。”
“德贵嫔救命!”南宫阳呼地起身,咚地一声跪倒在我跟前,“微臣冤枉,当日微臣一时心软答应替如贵嫔隐瞒,并无私心。德贵嫔明察,微臣行医二十余载,即使是得罪华太医也只是谨言慎行,小心避罪,不敢做丝毫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