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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我——”她无助的抖颤透过体温和肌肤传递给他,搅得他心疼不
已,胸口有种呕血的郁闷。“我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你不会像生我的妈妈那样抛下我……是不是……”任盈盈噙着泪
水,一双冰冷的小手,死命的扯住程步云的衣襟不放,仿佛在寻求令她安心的
保证。
“不会,我不会抛下盈盈,绝对不会。”他不厌其烦的重复。
经过程步云一连串的保证,任盈盈的心总算安定些,不再那么惊慌失措。不
知何时,她开始幽幽的诉说着藏在心底的心事——“我是被亲生妈妈抛弃的弃
儿……六岁的时候,我的亲生爸爸死掉,妈妈对我这个老是犯气喘的女儿感到
厌烦,便抛下我和她的情人跑了……我看见妈妈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害怕
极了,便哭着追上去,嘴里还一直哭喊着:”妈妈,不要抛下盈盈,盈盈会怕!
‘可是妈妈并没有因此留下来,她只是回过头,面目狰狞的吆喝:“不准跟过
来!’我当时被妈妈凶恶的模样吓到了,真的吓得停下脚步,不敢再追上去,
只能站在原地拼命的哭喊:”妈妈别走,别抛下盈盈,盈盈怕!‘可是,妈妈
最后还是抛下我走了……后来,我的气喘又发作,昏迷不醒。醒来的时候已经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在身边陪伴我的是现在的奶奶,奶奶含着泪,非常慈祥的
对我说:“孩子,到丁奶奶家来好吗?丁奶奶很喜欢你哦!好不好?’……那
时,我又哭了,小小的手抱住奶奶拼命的哭……后来,我便跟着奶奶到丁家去
了……”
程步云听得心情沉甸甸的,不停地纠结抽痛。
他还以为盈盈和纤纤一样,是丁宁或唐荣的好友托孤,没想到在她天真乐天
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如此不堪的创伤和令人悲怜的身世。
任盈盈顺了顺气,又继续诉说着心事——“我在丁家过得很幸福,爷爷、奶
奶、新爸爸、新妈妈,还有丁家其他的人都对我很好……新妈妈好温柔、好慈
祥,和生我的妈妈完全不同,我真的好高兴能有这样的新妈妈……真的好高兴
……但是新妈妈不是我一个人的,丁家里面住了好多好多和我一样,没有爸爸
妈妈,需要新妈妈关爱的兄弟姊妹,纤纤是、楚楚是、翩翩是,还有其他的兄
弟姊妹都一样……所以我不能自私的独占新妈妈……不能……可是,我真的好
想好想有一个属于我一个人的妈妈来爱护我、呵宠我,尤其是生病无助的时候
……虽然明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空梦……”
“好了……别说了……该睡了,否则又要发烧了——”程步云不得不阻止她,
因为他感觉到她的体温又在回升中。“乖,听话,我会一直陪着你。”
身体的疼痛和药效的作用,让任盈盈无力反抗,温驯的顺从。“步云好温柔,
就像妈妈一样,真好。”
语毕,她便在程步云无微不至的呵宠下,带着笑意再度入眠。
程步云这才轻叹一口气。
妈妈吗?……
山上的清晨,别有一番性灵之美,清幽素净的空气,很容易令人脑筋清醒,
心旷神怡。
彻夜未眠的程步云,经过审慎的思考后,还是决定打个电话到丁家“荣府”
给纤纤,跟她说一下盈盈现在的情况。
因为纤纤曾经对他说过,她那个迷糊的姊姊盈盈,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向她
报告行踪,现在纤纤住在娘家丁家,盈盈跟她说她住在杨教授家的机率便增高
了。与其让纤纤打电话到杨教授家找不到人而穷着急,不如由他主动知会纤纤,
要她别担心。
尤其杨教授家失火的事若透由报章杂志传进丁家人耳里,那时就更加不妙了。
纤纤知道他的本事,若知道盈盈和他在一起,应该会很放心。而且纤纤的口
风很紧,跟她说了也不怕会有传遍丁家之虞。
至于他和孟擎海之所以不会担心“天地盟”和“金蛇连”的人,甚至是那个
“或者”会追杀到台中丁家的“荣、宁”二府去,是因为台湾的丁家二府,系
“红门”和“唐邦”共同的“禁地”,这个公开的秘密是不论第一、第二或第
三世界的人都知道的事。
除非有哪个人真的那么想不开,或者不想在地球待下去,打算搬到外太空或
别的星球去住,否则不会有人笨到去动丁家歪脑筋的。
程步云趁着任盈盈还未醒来,拨了个电话到丁家“荣府”去。
运气不错,接电话的正好是董纤纤本人。
“步云?你什么时候来台湾的?”话筒彼端的董纤纤,先是惊喜,旋即提防
着道:“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是替展云来当说客的,我可是不理你哦!”
“不是的,你别紧张。”程步云连忙加以否定。
虽然这也是他此趟前来台湾的目的之一,但事情有轻重缓急,现在的他实在
没有闲暇工夫理这档事。
“那就好。”董纤纤闻言才撤掉警戒。步云是不会对她说谎的,所以她才会
无条件相信他所说的话。不过这么一来,她的心中又不禁泛起一抹失落的感情。
难道展云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或者“那件事”是真的,是已势在必行?
“纤纤,你有没有在听?”完全没反应让程步云怀疑她已不在线上。
“你说,我在听。”董纤纤连忙收神。
程步云停顿了一下,才道:“盈盈替她们学校一位杨姓教授看家,住在教授
家的事你知道吧?”
“嗯!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就是盈盈口中那两个即将来台借住杨教授家,老
得齿寒发秃的超老学者中的一个?”董纤纤的智商显然比任盈盈高了那么一点。
盈盈那个丫头……!“对,就是我,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想告诉你的是,昨
天晚上杨教授的家失火了,我和盈盈及另一名杨教授的学者朋友都平安的逃出
来了,可是盈盈气喘的老毛病又发作,不过现在已无大碍,只是有点发烧,休
息个几天就没事了,你别担心。还有,我们现在在‘猫空’这间名叫‘赖着不
走’的店,有事就打电话到这儿来,记得别让丁家的人知道这事,盈盈特别叮
咛过的。”
“我知道了,那我过去看看你们好不好?”姊妹手足之情涓涓流露。
“别了,你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现在突然说要北上,丁家的人一定
会觉得奇怪,万一因而让他们起疑反而不好,所以你还是待在‘荣府’就好,
盈盈这边有我照顾,你不必担心,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系,OK?”
“那好吧!”有步云跟着的确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况且,“丁氏大观园”现
在正值暑假期间的旅游旺季,每天游客众多,正值用人之际。丁家“荣府”的
“财政大臣”,也就是丁家“十二金钗”之一的“凤姐”丁盼云铁定不会放她
走人的。所以董纤纤聪明的打消北上的念头。
“就这么说定了,我该去抱盈盈起来吃药了。”
“咦?你抱盈盈?”
电话那端传来董纤纤不寻常的惊诧!
5 “你说你抱盈盈?”
董纤纤语透诧异再一次传递相同的讯息。
程步云了解的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不是一向最讨厌和别人有肌肤之亲,
连靠得较近些就已经感到嫌恶,怎么会抱盈盈对不对?”
关于这一点,他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尚未摸索出答案。
而且还不只如此,他的“四大禁忌”中,盈盈这娃儿已犯了两条:把他当成
女人,说他好漂亮、大美人一个;还有,把他当成HOMO。 而他居然还对她百般
容忍,真是奇怪……
“你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程步云不懂。
“嗯!因为盈盈也是很讨厌,不,应该说是很怕和人有肌肤之亲:从小到大,
除了奶奶和我娘之外,她几乎不让人碰她的,尤其是男人。”说这番话时,董
纤纤的态度又比方才多了一点感伤,并掺杂着凄楚。
“怎么会?盈盈黏我黏得好紧哪!一点也不认生。”对孟擎海虽然不至于像
对他这么亲昵,但也是有说有笑的,还经常讲悄悄话。
“所以说对盈盈而言你是很特别的。”董纤纤意味深长的道。
那娃儿一直把我当成“0 号”男同志,当然特别!程步云在心底暗骂。不过
这样的话儿,他可没打算说出口,太伤自己的男人自尊了,呆子才会招。
“怎么了?纤纤,你似乎话中有话?”程步云向来细心体贴,会去发掘别人
隐藏的心事。
这也是董纤纤在夫君家时,特别喜欢和程步云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