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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擒住你,卑鄙一点又何妨。”寂静的月色里男子的笑容如同深渊的诅咒。
“放了她,我便跟你们走。”南风影素黑的长发飞扬在微凉的夜色里,月光温柔地倒映进少年幽深的瞳孔,融化开一抹淡淡的忧伤气息。
男子终于勾起唇角得逞般笑了,“当然。”
房间里,冷域诀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堡主,南风影和冷汝鸢两人已被擒住,并且按照您的吩咐毫发无损地带回了冷月堡。我们下一步是不是也该尽快开始了?免得夜长梦多。”中年男子笑着建议。
“为帝殇无双剑特别筑造的铸剑池已然完工,冷汝鸢暂且关押在地牢,待南风影的鲜血染透剑池之时再将她作为祭剑之人。”冷域诀喝下一口清茶然后吩咐道。
“是,堡主,我这就将南风影押往铸剑池。”
门外少年的指骨突兀地发白,冷璃笙那一刻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身体里的力气瞬间流失干净,凛冽的夜风呼啸而过,他几乎要站不住。
他骗了自己?!
什么待南风翌成为帝王后就放他和鸢儿离开冷月堡·····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骗局。因了自己的感情用事竟成了这个庞大阴谋的推波助澜之人。
这是为何?冷璃笙哑然失笑,为何是自己将她一步步逼上了不归路?
夜光放肆地散落在蔷薇花丛,将纯白的花瓣映得晶莹剔透,少年那一身雪衣在黑暗里显得无比耀眼。他低头触摸纤细的琴弦,隐在夜色里的脸看不清表情。
一声清脆的崩裂声撕破了此刻的寂静。琴弦已然断开。
洛子湘的指尖不断地滴下血水,将这把带着落花清香的古琴琴弦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少年惶然。
这把古琴凝聚着她与他前世的羁绊,弦断之时便是她将亡之日。
“子湘,勿再挂念前尘往事。你现在已是一介凡人,天命不可违。”老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夜色里,悠悠地开口,“个人生死,听天由命。”
“师父。”洛子湘转身在他面前慌张地跪下,“念在徒儿跟随你上百年,请最后帮徒儿这一次。徒儿定会感激不尽。”雪衣少年眼底的忧伤犹如深夜的残烛般忽明忽灭。
老者终于气恼地皱眉,“子湘,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师父,徒儿知错。只是今生怕是再也无法真正看破这漫漫红尘,只求师父成全。”
老者抬首面朝向寂然的夜空,眼底一片苍茫,“你抬眼看看此刻的星相,晦暗的帝王星将坠,这宿命已是天定啊,何苦做无谓的牺牲····”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救她。”洛子湘语气绝然。
“你可知,若我将我百年的修行暂时过继到你的身体·····你要付出何种的代价?”老者一脸心疼地看着迟迟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少年。
“徒儿心知肚明。”
“可叹世人竟被一个痴字束缚。连修行了上百年的徒儿你都难逃这宿命姻缘····也罢。也罢,我已看破那星相,自知无法阻拦你飞蛾扑火。”老者仓皇地笑了,然后将手掌覆盖在少年的发上,光芒瞬间将一大片白蔷薇淹没在虚空之中。
洛子湘在光芒里微笑,那一瞬的姿态蒸腾出无法启齿的温柔,让众生迷乱。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近了尾声。
☆、第十卷 破灭
冷月堡的地牢此刻已然血流成河。
少年断魂剑的锋芒似要将一切抹杀般义无反顾。那剑光经过之处皆尸横满地。几番厮杀下来冷璃笙的白衣已被鲜血染透,唇角不断地有猩红的液体淌下。
他望向地牢深处,目光迷离而忧伤。
鸢儿,我定会救你,请你等我。
当白衣染血的少年冲破重重阻碍将铁锁斩落之时,冷汝鸢诧然地抬起脸,“哥?!”
冷璃笙此刻已身负重伤,但还是强撑着模糊的意识走过去接着半跪下来将女子揽入怀里,笑容依然温柔,“鸢儿,没事了,我带你出去。”
“我···我不走····”冷汝鸢终于哭着摇头,“哥,你告诉我···告诉我南风影在哪里·····好不好····”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少年心酸。
“何必呢····他现在恐怕·····”
冷璃笙未说完,女子就慌张地打断了他的话,“不会的····哥,你···你带我去见他吧····求求你了·····”冷汝鸢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好。”少年安静地点头。
高高的铸剑台,不断有鲜血沿着台面流入池中翻腾的岩浆里。
少年被五柄短剑牢牢地定在铸剑台上,只能意识模糊地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一点点流尽。最初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已无法感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固定在这铸剑台上有多少时辰了,只能透出天窗看见慢慢亮起的天空。
天亮了呢。
凛冽的天光温柔地散落进少年恍惚的眼底,眸中的那抹忧伤也变得明亮起来。
血似乎真的要流尽了。死亡的气息一点点逼进他的身体,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无数的幻影,回光返照般将逝去的记忆一幕幕重新回放。
清冷的宫城,面容冷峻的父王,当自己穿上帝王的长袍站在高处听城墙下那震天的欢呼声时的心酸。他回头看到弟弟南风翌削瘦的身影,那一刻自己是如此寂寞。他多想走过去抱紧他然后告诉他:“翌,从今往后都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但是此刻他最爱的弟弟却只是一脸淡薄地转身离开。
南风影又想起冷汝鸢的眼泪,如果自己死了她也会很孤单的吧。自己给她的承诺最终还是如同断线的纸鸢,结局悲余手中线。但时光如此漫长,她也许还是能够将自己好好忘掉,然后重新去找一个真正能让她幸福的人。那个人应该很会种花,还有很温柔的笑容,每天的黄昏在蔷薇丛中抚琴,会在深秋的夜晚微笑着拥她入眠。而自己不仅笨手笨脚,甚至还常常惹她落泪,或许真的就像初遇时她说的一样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吧。
也许和她相守的日子真的只是一场漫长的梦,终于在这一刻残酷地醒来。
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才那般不安。
那个将一切都交付给自己的女子,自己终是要辜负了她么。
他闭上眼睛,只觉得没有力气再想下去了。眼泪安静地流下来,带着不可言语的绝望。意识在一片强烈的血腥味里渐渐涣散,他突然好想念冷汝鸢干净的笑容。
正当眼睛要完全闭上的时候,视线突然模糊掉了,他感觉到泪水的温热,然后是女子熟悉的声线,“····笨蛋····你不能死····不能死听到了没有·····”
又是幻觉吧。他哑然失笑。
冷汝鸢跪坐在铸剑台上,只觉得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少年惨白的面容,涣散的瞳孔,血肉模糊的伤口····这一切让她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要活····活下去好不好呢····这次怕是···怕是真的没有机会了····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所以你恨我吧····”南风影气息微弱地说着。
冷汝鸢不敢碰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弄疼他的伤口。她很想将刺入他身体的短剑全部拔出然后带他离开,可是少年此刻虚弱的样子让她觉得一旦自己真的将剑拔出他便真的不会再醒来了。她手足无措地怔在那里好久。
“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女子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始终重复着这四个字。
刚才那段话已经用尽了少年残余的力气,他说不出话,只能一脸忧伤地望住冷汝鸢泪流满面的狼狈样子。眼皮好沉,视线一点点狭隘起来,终于跌入无底的黑暗。
见少年闭上眼不说话了,冷汝鸢只觉得那一刻仿佛连天都塌了下来,“····不要·····不要·····不要啊·····”突然又笑了起来,“只是太疼了····想休息一下对不对·····没关系的····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一定会醒来的对吧·····”
冷璃笙看不下去了,于是跃上铸剑台,然后伸手要去探少年的呼吸却被冷汝鸢伸手阻止,“哥····他只是睡着了·····一会就会醒来的····真的·····”她微笑,眼泪却啪嗒啪嗒地沿着女子扯起的唇角往下掉。
他的心顿时都揪了起来。冷璃笙再也顾不得理智一把将女子拦腰抱起,“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傻了····就算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