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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听得这话,冷汗涔涔,急忙叫道:“奴才对主子绝无二心。”
“那便如实告诉我,为什么不经允许动我的东西?”
如意正欲开口,他提醒道:“不要再狡辩,即便有五年没见,但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如意吞了吞口水,在对方绝对的压迫下,心知隐瞒不下去,只得吐露了实情。
风非砾听完他的叙述,脸上神色格外复杂。
如意见他不悦,继续道:“奴才是按照柳大人的吩咐做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奴才不知,奴才只知柳大人是为了主子布的局。”
又是柳夙,风非砾吸了口气,即便他心里清楚柳夙这么做必定有原因,而且原因多半与他有关,但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不大好受。
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如意无声退下。
风非砾在桌前站立片刻,便往柳夙的住处走去。
这位西域王廷第一谋士近来随长公主下榻在宫里,此刻正歪在铺着狐裘的椅子上看信件,忽地听到一阵带着怒意的脚步声踏进来。不由从纸上挪开眼睛,抬头望去。
“阿砾?”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连我的侍从都可以随意支使了,看来我离开这里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听到这句话,柳夙脸上的疑惑随即解开,将手中的信放了下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如意不是一个守不住秘密的人,能这么快就察觉,只能是他自己发现了什么。
心里一叹,缓缓开口:“是我吩咐他这么做的,你不必迁怒于他。”15e9E。
“我若是迁怒他人,就不会到这里来找你了。”
原来只是冲着他来的,柳夙苦笑。
“为何要这么做?”
柳夙端起案上的酒壶,往玉杯里满上,霎时葡萄酒的浓郁香氛弥漫开来。
他将酒杯递过去:“你且坐下。”
风非砾顿了顿,到底坐了下来。
柳夙从案上一堆信件中取出一封递给他:“这是来自大燕宫中的密信。”
“当初我们约定,他助你回国,我助他除去池旭,然而结果得知公主并未如之前约定那般被北狄人俘获,计划出现变故,那边很快传讯过来,希望我对此事做出解释。我原本想着,池旭若是消失在沙漠里,也未尝不是对那位的交代。可是你却执意将他们二人救了回来,我只好另行安排。而让那位满意的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联姻出现变故——比如公主得知自己遭到背叛。”
风非砾看过信件,又听他解释前后因缘,怒色渐褪。
“如今我已经回国了,没必要再受那位牵制。就算没有按照约定内容行事,他跟外邦勾结一事也不敢宣扬出去,否者损失最大的是他自己。”
柳夙再度苦笑:“我何尝不想过河拆桥,可是你刚回西域,王后那边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怎能再出其他岔子?我们握着对方的把柄,对方也握着我们的把柄,若是撕破脸,双方损失都会只大不小,这又是何苦?”
正是有了这样的考量,他才设法让悦宁知道姬堇华和风非砾之间的隐情,借机让联姻出现变故。果不其然,悦宁得知真相后,心怀怨愤郁郁寡欢,最终私自出走。于是这下假公主被掳演变为真公主失踪,池旭必当为此事担上责任,也算是完成了最初的约定内容。
风非砾一时无话可说,若不是他那日执意要救回姬堇华,也不会让柳夙费尽心思为他周全。
“这事你为何之前没告诉我?”
柳夙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说了你就会改变想法吗?若是提前告诉你我要用这种方式算计公主,你确定你不会反对吗?”
风非砾默然,他会不会反对他不知道,但是他确定自己不会看着姬堇华去死,也不愿意两人之间的隐情被其他人知晓。即便当初选择的时候已经做出取舍,可是不代表他就能无动于衷地利用两人的感情。16022390
“阿砾,我记得幼时舅父常夸赞你聪慧机敏,论天资你并不比你大哥差,可为什么当年被王后斗败送往大燕为质的是你呢?”
柳夙叹息了一声,接着说:“你太过感情用事,然而许多时候,提得起放得下才是大丈夫。还记得上次我答应你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你如今的境况,不容许你再这样瞻前顾后,当舍则舍方是道理。”
“我能够帮你一时,却不能帮你一辈子,毕竟,今后接任舅父位置的人是你——我言尽于此。”
风非砾静静听他说完,突然问道:“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柳夙愕然,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他一时失语。
风非砾端起酒杯,修长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玉杯,缓慢灌下一口酒。
“我也明白自己任感情左右了判断,可是我无法控制——就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一样。在异乡的每一天我都会思念西域的一切,如果没有她,我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熬过来等到这一天。”
在他无望的质子生涯中注入阳光的生动面孔,要如何忘却。
她留在他心上的痕迹,已经无法抹去,那是割裂心脏一样的疼痛。
“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的,明知不应该,却无法控制。”
柳夙看着他沉寂得不同以往的面孔,恢复了淡然:“我不需要那种无用的感情,也无法感同身受。”
会阻碍一个人做出正确判断的感情在他看来就是多余的,时刻保持理智的分析才是他一贯奉行的准则。
“果然是你的作风,希望你能一直如此。”隐隐的他竟然有些嫉妒,如果他也能如柳夙一样不动心不动情,就不会如此两难了。
“答应你的事,我定会做到。你的话,我会放在心里。” 风非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放下酒杯,定定看向他说,“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当年远游在外,没能阻止我被王后送去大燕为质这件事而内疚。而我也一直想告诉你,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负责,你没必要为此耿耿于怀。”
柳夙讶然,这件事他隐藏在心底,从未对别人说过,即便是他的母亲——而他居然能够洞悉。他确实负疚至今,身为亲人却没有在关键时刻给予帮助,致使他抱憾数载,所以不遗余力将他从大燕带回来,以期补偿。
风非砾说完站起身,往门外走去,至门边时,回过头来说:“还有,多谢你。你说的没错,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路我会自己走下去。”
柳夙望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
看起来,似乎不用他操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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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是西域最为繁华的地方,近日来随着两国联姻,大批使节入驻,王城内更加热闹非凡。
入了王城许久,却一次也没有出门观光,姬堇华终于在深红浅碧的劝说下带了两人出来,随性在城中游玩。为了不打眼,三人都换了西域女子的装扮。
这一日恰逢每月一次的集市日,四处皆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西域集市虽远没有大燕京城繁盛,但那股独特的异域风情依旧让三人看得目不暇接。
“小姐,你看那边,有卖骆驼的,我们不如买一头带回去吧。”浅碧兴奋地指着不远处趴在地上休息的骆驼大叫。
“且不说路上不方便,我听说骆驼适合在干旱的地区生活,带回去不合适吧。”姬堇华兴致缺缺。
“这块毡毯好漂亮,小姐快过来看看。”深红在另一边叫。
姬堇华一看,绣着大波斯桔花纹的毡毯,鲜艳的颜色让人眼前一亮。
“你喜欢就买下吧。”
深红见她仍旧兴致不高,不再说什么,掏出钱自己买了。
沿路一些新奇的玩意,比如雕刻精致的葫芦,比如一只巨大的牛角,比如毛绒绒的帽子,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皆引得深红浅碧好奇不已,叽叽喳喳说不停,还使劲招呼姬堇华一同观赏,看着两人开心不已的样子,她才总算提起了兴致。时不时加入她们讨论,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倒是玩的尽兴。
倒是苦了跟在身后的暗卫,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生怕跟丢了。池旭得知姬堇华要出门,倒是没有阻止,近来不顺心之事颇多,让她出去散心解闷,总好过锁在房间里自怨自艾。于是便指派了几名身手不错的暗卫,远远在后面跟着,保护几人安全。毕竟此刻城里各色人马都有,多些防范总是好的。为事十姬醒。
姬堇华停留在一个摊贩面前,拾起上面一把雕刻着奇异符文的短刀。刀身弯曲如弦月,整个刀鞘雕刻成龙形,龙首在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