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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则完全没办法想到那么远的事情。事实上,占据我的整个脑海的,尽是如何营救哥哥之事。
王爷很快恢复了平静。
等两人一同乘轿离开之时,他又恢复那种淡淡的的表情,眸光沉稳而坚定。在这短短的时间,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而我却不得而知。只隐约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隔上了一层。
路上才知道如今京都的城禁有多严。
王爷话声低沉,主动与我提及城防之事。
“……九都兵马司全出动了,十步一哨,没有腰牌,一律不准出入城,崇文馆祭之后,一直至开春泰山封禅之前,想来都不会撒消城禁。”
检查时不仅要检查腰牌,还需逐人检查,连王爷辇轿里面也不能例外。
因为城禁太严,思来想去,王爷只好又导演这一场苦肉计。先是制造了子虚乌有的窃书贼,误伤了王爷,再假借太医院一个小典目之名,借口伤臂需要人随侍照料,将我带了出来。
我漫不经心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为何突然开启了城禁?”
王爷道:“还有十数日便是崇文馆祭,或许皇帝是怕有人局时自馆中取走甚么东西。”
我“哦”了一声,眼皮酸胀,隐约感觉一只手臂绕腰环了过来,我累得有些犯糊涂,就势就靠在那个臂弯上。歪了半晌,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能放心,不由强撑打开一道眼缝,见王爷侧过头正在看我,神情间大是柔和。我认得他脸上那块赤色大疤,确认是他,便重新合了眼。只是片刻后,我又重新撑开了眼皮。这一回,他轻声说道:
“你放心睡着片刻,到府我便唤你。”
我道:“我要回公主的驿馆。”
男人没有应声,我以为他便是答应了。等停轿了才知道到的是他的府邸。
他给我安排了一处寝室。而我一下轿也省悟过来,夜色已深,就算我现在就到桐知处,对方想必也早已歇下,一切都需待明日再说。况且如今城中禁严,朝中但凡有些眼色的,自当自闭门户,明哲保身。深夜走动于异国公主处,头一个便引起夏帝的猜忌。这对于如今处处受到监视的六王爷而言,是绝无可能之举。
是以这么想着,心下焦躁,虽已累极,躺下辗转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我披衣起身,再点了灯,磨墨,打算将照记忆将地道中的机关阵图临摹出来。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外头拍门声响,是守夜的婢女低声劝我上床休息。我皱眉命她休要罗唣。外头静了一会儿,拍门声变作了王爷的。
我与他道,再过片刻便上床歇息了。然而拍门声音比我想象的固执。我便是存心想遮住耳朵,置之不理也没有办法。
他说,眉君,后面妆台有镜,你转过头去,看看现在自己的样子。
我只觉头痛得厉害,不由便转了头望去。薄弱的灯光照出一道人影,我原心下恚怒,这一看倒是给吓住了。
铜镜照出的人影两颊凹陷,神情枯槁,一双空洞的双眼闪着强弩之末的暗光。
“你已将近四日没有合眼睡觉,地道中阴寒潮湿,能带进去的只是勉强能入口的干粮与一点清水。这几天你已经伤神过度,便要油尽灯枯了。再固执劳神伤身下去,随时便倒下去不能起来了。”
“有什么事不能待明天再做好么?”
我晓得他说的是实情,不由缓缓搁了笔,对着门外轻声诱哄的男人忍不住倾露出痛苦:“的确是乏得很,可是不知为什么,如何也睡不着。”
他道:“你将门开一开,外头桂花香得很,你陪我随处走一走好么?”
我最终选择顺从了他的话。
夜里甚凉,他给我取了斗蓬。
桂花树的确甚香。我们沿着花荫小道往前走,片刻之后,我在花香缠绕的石砌小凳上坐了下来,接过他递来的温热参茶喝了几口,听他说道:
“钦天监的吉日批下来了。亲事定在下个月的二十四,崇文馆祭的五日后。”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
☆、38Chapter 0056
56
或许是那杯参茶放了安神的药物,喝下不久;即昏昏沉沉睡去。隔日醒来;已是傍晚时分;我睁着眼在床上躺了半晌,只觉得周身似给车碾过般难受。
丫环给我布置了饭食;饭食之后是一碗药汁;再给我手臂伤口上了药,如此挣腾半天,我命她退下;继续研了墨;临摹地道的机关阵图。
不久便听说;六王爷回府了。
我坐到他平常会客的侧厅等他。果不久便见他与二名管事一同出现,二名管事似低声与他禀报什么,三人缓缓进了厅,王爷抬头一见我,顿了顿,挥退了管事便向我走来。
我看他走近,夕阳余辉洒下薄薄一层金色,照得一切似乎不太真切。秋风卷着碧纱橱外的蕉叶簌簌作响。听我说了来意,他反倒是坐下端起茶盏吹了一口,缓缓道:“想告辞?外头正在城禁,你没腰牌,也没有身份牌牒,如何回去。”
我忍不住便往他腰间睃了一眼。他顺着我的眼光摘了玉带钩上挂着的腰牌,当着我的面将腰牌放入内襟,动作连停顿都没有。
我讪讪收回眼,他便问我:“可吃了饭?”我道:“吃过了。”他道:“吃了什么?”
一副闲聊模样。
我想了想,指着那名给我备了膳的婢女道:“告诉王爷我晚上吃了什么。”等那婢女面无表情地说完,我道:“……我想去公主府。”
他道:“我知道。”
“……我自己没办法去。”
“我知道。”
我眼瞪着他,一时气结。
他微笑着将身体倾了倾,将我鬓边一缕碎发掠至耳后:“眉君,你想过没有,我对你一无所知,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帮你?”
我一时噎住:“我们、我们……”
他继续道:“你凭什么吃定我一定会帮你?”
我们有数年的交情,不是吗?可是这种话说出来,却是那样干涩无力。我突然觉得眼前一脸笑容的男人陌生得可怕,忍不住退了一步,他便迫近了一步,气息与我纠缠:“朝中的诸位大臣,哪一个与我不是几年的交情?别说那班大臣,便是京都中的贵胄,宫中的太监执事,皇宫守卫的参将,与本王还能少了交集?这班人或贵或贱,哪一个求我办事,不是战战兢兢,或许之以利,或以物易物,求上半天?”
他的迫近让我感到呼吸不畅。
在地道停留将近四日对身体留下的不适感似乎更严重了,与此同时,脸烧一般的面红耳赤,也不知是心虚还是羞恼。我闪避他的眼光,气弱道:“我以为我们关系不一般……”
“哦?”他连话里似乎也含上了笑:“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侧过脸,不得不屈服:“你是我的未婚夫。”
他笑容一敛,深深看了我一眼:“你记着便好。”
说罢,轻轻抚了抚我的背,在我的额上印了一吻,极是温柔。
下人们早备了膳,他便去净房换了衣裳,传膳,用膳。我不知如何是好,坐在椅上呆呆望他,一直到他用完膳。一名管事捧了一张红色洒金贴子上前,弯着腰请示:“执事房按照王爷的吩咐,已准备好大聘的茶礼,箱笼现今正放于东厢上。”
王爷拿了那贴子看了一眼,便向我招了招手,道:“一起过去看看。”
去看什么?看他给我的聘礼丰不丰盛吗?
我动作僵硬地被他拉往东阁。
聘礼一百二十箱,一个东厢放得满满当当。我们人还未到时,便听到东厢里面的管事在出声呼喝:王爷明日便要下聘了,命人加紧清点。
我们一到,一班人便识趣退了下去。
大红绸缎与漆金的盒子铺了四处,王爷随手翻开一个贴了喆字的箱笼,里头是数十颗大小各一的东珠与数根五彩蝙蝠络子。我看了一眼,便听箱笼里头一抬发出“咯”的一声轻响,在我愕然的时候一条人影已经顶了箱盖窜起,位于近处的王爷伸了手臂,稳稳扶住了那人。
“公主仔细。”
银铃般的声音响了一室:
“王爷哥哥,你怎么才来!可快将我憋坏了!”
发上簪了一朵山茶花,一身嫩黄钉珠片裳衣,笑靥明媚的,正是公主桐知。
我有些意外,沉默打量了两人一眼。王爷将公主轻轻推开了一些,对我道:“公主也并不好明目张胆前来王府,便想了这个法子,将公主藏在箱笼之中,抬入王府。”
此时公主早将身体挨了过来,一张飞扬的脸换上了关切,语有忧心:“姐姐,王爷哥哥昨天就将你的情况告诉我了。你一个人在秘道那么多天……我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