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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真正的单数结合起来。我们所思索想,都是那些单数所思索想地聚合,而为了适应这个世界的演变,还将有更多的单数结合进来,我们还远远没有抵达生命的尽头。”若是其他人听到这番话,肯定要破口大骂为荒谬,但是席德却开始思考。父亲的说法,是基于数条既定理论的正确上的推论,虽然他不能肯定这些既定理论的正确性…………他的老师教育他,要永远保持相对地猜疑,因为人地感知比起世界太过狭小,因此,所能认知的正确,只是一种相对地正确。不过,他的确没办法证明这些涉及世界基础的理论是错误的,如果他能够在证明前,将它当作一种实用化的规范,那么父亲的说法,并不是无法接受。
席德对父亲点点头,于是父亲继续说下去:“为了适应炼狱化的环境,现有的人类必须炼狱化,才能获得足够的资源来发展自身。而所谓的炼狱化,也并非彻底改变人体的结构,人类发展至今,所诞生的结构是非常稳定的,也是十分精细的,要实现比这种结构体系截然不同却更加强大的结构,炼狱所花费的代价肯定及其昂贵。因此,它们绝对不会将我们彻底改造,而只会将拥有炼狱特性的那部分植入我们的身体。换句话来说,既然所谓的人类,其结构从一开始就是一种复杂的中间态,并必须向着更复杂的方向前进,那么主动去变得复杂又有什么困难的呢?当整个世界不是炼狱改造者就是天界改造者的时候,那么所谓的人类这个词语,会从世界里消失掉吧,但作为人类的存在,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个名称,变得比以前更为复杂了而已。”
“我明白了,父亲您比起名义,更注重的是实质。”席德完全明白过来,并为父亲的不知是狂妄还是疯狂的想法击节而叹,但无可否认的是,他的想法并不是不可能实现,而且在现实的情况看来,几乎是一定会变成那样。
既然如此,在奇迹来临之前,就按照父亲的想法去做又如何呢?
“你果然是我引以为豪的儿子,席德,但是,无论什么时代。成功的改变都应该是缓慢的,突进者能够发动变革,但其本身亦会被折毁,虽然成功地结果很诱人,但是家族无法承受失败的代价。成功的贵族总是未算胜先算败,因此。我们不要去斥责充当先锋而失败的人们,无论他们秉持着何种目的去进行他们的行为,但就结果而言,都为我们增长了经验,铺设了道路,要以宽容和感激地目光去看待他们,但不需要去怜悯他们。这次共济会的失败虽然可惜,但并不是一件坏事,这让我们看清了隐藏在大势后的一些变数。那才是值得注意的东西。再下一次,下下一次,我们会得到更好的机会。现在只要暂观其变,顺应大势,为未来积累更多的筹码。所以,你这次前往炼狱城,不要和美杜莎家族作对,如果有可能,让世人见识一下我家的大义。”
“是的,父亲。”席德躬身施礼。
“好,你去吧。”伯爵转过身。挥了挥手。
目送儿子的离开,伯爵夫人叹了口气,在丈夫地身边坐下。
“我有一点担心,这次炼狱城中龙蛇混杂,这个孩子如此耿直,又不懂得避讳,如果被人陷害的话……”
“不要担心,虽然有愚昧的宵小,但您也必须看到。真正地大贵族在这种时候绝对不会让呆子上阵,像他们那样聪明的人应该明白,一个耿直、有身份且有能力平均的人,更适合当作朋友来对待。”
伯爵夫人闻言露出放松的笑容。
“的确如此,其实,我在刚嫁给你的时候,还真不知道你竟然会将儿子培养成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任何组织和个体,单一化的下场就是灭亡,我家之所以屹立不倒。就在于从未在两代内出现过同样特质的领导者。保持了复杂结构地活力和变异能力。其实,年代久远的大贵族都明白。要生存下去,并不是需要每一代领导者都精明狡诈才是最好的,能力中上的平庸之辈和绝顶天才相互交替,张驰有道,才是繁荣的正理。”伯爵勾起嘴角,喊了一口红酒,揽过夫人,将其渡到她的口中。
如此这般,各大贵族集结的大军,备受期待的人选以及为了彰显实力和大义而特别调派组建的包括大师级人物在内地精锐战士,从王国的四面八方朝炼狱城方向汇成一股足有五十万人的洪流。而所有针对炼狱城的阴谋虽然没有完全停止脚步,但却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发展着,另一方面,令王族感到不安的,反而是王国偏远的内地发生了一系列异变,堕落者们趁着黑暗兽潮的攻势发起了和历史上一模一样的反攻浪潮,但是在这种看似单纯地反攻下,似乎隐藏着某些令人战栗地谋略。虽然想要彻底将其压制,然而在解除炼狱城的困境前,大部分精力主动或被迫地投向遥远的北方,因此只能以拖延的方式步步后撤,静观其变。
无可否认的是,这一次的大战虽然才刚刚开始,但已经让敏锐的一线政客们察觉到了王国根基不稳的迹象,但是,在这种不稳彻底爆发出来之前,没有一个人跳出来指出隐忧,也没有人以明显的姿态在摇摆上施加多一分气力,全都关注并细心计算着动荡的惯性何时会将这根擎天柱失去平衡。
在这种情况下,王族对中立贵族,以及倾向自己的本地大贵族的支持愈加重视起来。碧达夏雪带回来的灵魂石很快就得到认可,这样一来,随着事迹的传播和造势,蛇发者和王家三公主的英雄光环愈加耀眼起来。
清晨,碧达夏雪在回到王都后,终于从宫殿的修炼室内走出。得到消息后,当盲眼修女大人和王后携伴而入时,发现她已经整装待发。在女法师的身后站着由她一手组建的法师团,他们头脸都藏在宽大的黑色罩袍中,显得无比神秘,而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空灵的晦暗,如同走入墓地,被一群幽灵环绕着般,下意识升起抗拒之情。
“日安,母亲,盲眼修女大人。”碧达夏雪冰冷的神色并没有因为贵客的到来而有所变化,她向两人施展无可挑剔的礼节。
“这就准备出发了吗?你才回来不到三天。”王后走上前拥抱了一下女儿,有些感伤地说:“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碧达夏雪的冷峻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
“放心吧,母亲,既然决定要进入美杜莎家,那这就是一次向世人展现我王族威仪的最佳时机,这也是我最后能够替这个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王后当然能够明白她的意思,王家虽然会拿儿女当作棋子,但是,并不会将他们一辈子捆缚在棋盘上。这样一来,虽然王朝看似脆弱,但实际上,正如密林中的一些植物会向天空喷射种子,借此让种子抵达更加富饶肥沃的泥土中成长,最大程度上避免了因为激烈竞争而无法崛起的可能性。
即便王国在她和她的丈夫的这一代没落了,但有朝一日,改换了名字的血脉,最终仍旧会在这个大地上屹立。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因此,王后在国王要对付自己娘家时并没有手软,借此来教育自己的子女,可谓用意至深,而她所得到的结果,也正如她所预期的那般。一旦子女进入其它家族,那么她的责任,就不再是维护本家,而是保存并发展血脉,即便所采取的行动最终会毁灭本家也无所谓。
皆由这种比世袭更为广泛且残酷的竞争,阿兹特克家从遥远的年代就始终保证着血脉的活性。
母亲知道女儿所肩负的重担,无论是哪个女儿,反目成仇将会成为一种必须的必然性,但是她同样爱着她们,也希望她们能够彼此体谅。
她拍了拍碧达夏雪的背脊,虽然很想再拥抱久一会,但最终还是狠下心将她推开。
“盲眼修女大人有些话要对你说。”她说。
碧达夏雪转向盲眼修女,身为盲眼修女会的最高领导者,才有资格冠以这个称号,实际上,最开始的时候,这个组织只有最高领导人才是盲眼的女士。而现在则发展为,只有通过特殊仪式制盲双眼,以获得最高预知力的女士,才能坐上那个位置。借由仪式性且永久性的躯体代价所获得的单一领域的力量,无论是大师还是传奇者都不能对其小窥。除此之外,在这种拥有绝大毅力的领袖和牺牲性精神引导下的组织,其凝聚力也非同凡响。
碧达夏雪对这位已经抵达人类巅峰者致以谦卑的礼节。
“很高兴您能来找我。”
盲眼修女将手掌放在碧达夏雪的头顶上,说道:“命运不注视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在它的体内,愿你能挣脱枷锁。”
碧达夏雪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