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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西不和湛东不一样,他心思耿直,有什么说什么,道:“王爷,你站得那么近做什么?我都快踩到你的脚后跟了。”
被他这么一问,段续笙就像被踩到了尾巴,气急败坏道:“你不会不踩到!”
最近王爷很暴躁,湛西识相的闭嘴了,大不了他走慢点。
段续笙在前面走着,一直注意着湛亦手中的灯笼,见他慢下来,她便也慢下来,湛西只得走的更慢了,段续笙便也慢了,这场拉锯战进行到后半段,两人接近龟速前进,再这么下去其他人怕是都要出寺了。
段续笙玩不下去,一把夺过湛西手中的灯笼,甩下一句:“你自己慢慢走吧!”然后抬步跑了起来。
湛西赶紧追了上去:“王爷!王爷!等等我!”
段续笙拐了个弯便没有光亮了,湛西辨不清方向只能听声辩位,循着段续笙的脚步声跑,一下撞在了墙上,脑袋都懵了,等他醒过神来的时候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
成了,他把人给丢了。
一个人在夜里段续笙害怕,护着灯笼快步往前走,直到到了寺门口,远远瞧见那一大片光亮才松了口气,见他们似是集齐了人要走的样子,段续笙赶忙喊道:“等等!”
孙驸马闻声提着灯笼回过头来:“王爷怎么来了?”
段续笙抹了把额上的汗,轻咳一声道:“瞌睡虫都被你们喊醒了,不来做什么?”
孙驸马正要上前,陈彦之不知道从哪横空出世横在了两人中间,道:“我会以为你怕黑不敢来了呢。”
不嘴贱能死吗?
段续笙白他一样,嘴硬道:“笑话,本王以前经常抹黑偷溜出宫,怎么会怕黑呢?”说罢又抹了抹额头的汗,掩饰她脸上的心虚。
陈彦之只是笑了笑,没再继续奚落段续笙,让段续笙有点意想不到,她还以为陈彦之会抖落出她半夜不熄灯的事情质问她呢。
陈彦之横在两人之间,孙驸马不好和段续笙说话,他试图转移到段续笙另一侧,却发现陈彦之是故意将他挡开的,只要他试图挪动位置陈彦之便会挡上来,然后警告的扫他一眼,孙驸马突地回过味来,怪不得段续笙那天晚上过后“病了”三天呢,原来是因为有隔壁的陈大人做解药……如此看来,两人在众人面前的不对付,不过是为了隐藏这个,难怪广宁王对女生男相的王妃丝毫不反感,反而很亲密,原来“他”根本就是个……啧啧啧。
虽然有几分不甘心,但碍于陈家在朝中的地位,孙驸马只得放过这个快要咬到嘴的肥羊,毕竟对方是个王爷,还有两个大人物罩着,他再动嘴便是自寻死路了。
孙驸马提着灯笼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这样一来最后面就只有陈彦之和段续笙两个人了,只是段续笙并没有注意到。
每到黑暗之中,她便会十分警惕没有光的地方,时不时回头看看,总觉得后面会蹦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
陈彦之走在她身侧默不作声的看着,唇角勾了勾,悄声无息走近了一些:到底是个姑娘,明明怕黑还要嘴硬。
也不知过了多时,一帮人终于走到了第一个埋伏点,那里的夜光粉已经被打散了,陷阱里的玉米也被啃光了,不远处有好几排脚印,看来偷玉米的不止一个猴子。
“把灯熄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本来因为灯笼多而十分光亮的四周瞬时黑了下来,段续笙一惊下意识的握紧了身边的东西,软软的温热的。
她扭头一看,是她最大的仇敌陈彦之的手,她赶忙松了手,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有些无所是从,最终只能两只手都握紧了手中的灯笼,紧跟着前面的大部队。
段续笙近了光亮便也近了,前面的人回头道:“王爷,把灯熄了吧,夜光粉的光亮本来就淡,光一照更看不到了。”
让她把灯熄了那是不可能的,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在一片黑暗之中:“我走在后面便是。”段续笙说着紧握着手中的灯笼将脚步慢了下来。
眼见前面的人越走越远段续笙后悔起来,早知道她就不把湛西甩下了……
她警惕的盯着四周,手中的光亮时不时被风吹的晃动一下,段续笙觉得很压抑,似乎黑暗从四面八方向她压了过来,要盖过她手中的那点光亮,把她吞噬进无止境的黑暗中去,她手心渐渐有些冒汗了。
心中正七上八下,肩上突地一沉,段续笙惊叫了一声:“啊——!”
前面的人听到叫声高声问道:“后面怎么了?”
落在她肩上的那只手的主人替段续笙回答了:“没事,我和王爷开玩笑呢。”
段续笙听这个欠揍的声音就知道是陈彦之了,将紧闭的眼睛睁开了,瞪着陈彦之那张欠揍的脸,咬牙切齿道:“陈、彦、之!”
陈彦之微昂着头,将手递到她眼前,趾高气昂道:“害怕吗?害怕的话牵着我的手,我便算你为之前的事情向我道歉了。”
这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啊!陈彦之肯定是猜出了她怕黑,趁机用这种方式压她一头,让她乖乖服软!她段续笙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吗?
段续笙扭开头,双手死死抓着手中的灯笼就是不服软。
陈彦之见此把手收了回来,吹灭了自己手中的那盏灯笼,弹了下袍子道:“既然如此,王爷你自己在后面慢慢走吧。”说罢要大步跟上前面已经看不清楚的人群。
那岂不是就剩她一个人拎着一盏孤灯走了?害怕是一回事,她对山路也不熟悉,万一和前面的人走散了,她天亮之前都走不出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等等!”段续笙咬了咬牙小跑跟上去,支吾半天道:“我……之前喝醉酒打了你一顿,还吐你一身的事情是我的不对……行了吧?”
陈彦之闻言回过身,段续笙站在微弱的烛光之中,一身白色的长衫,披散着及腰的长发,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容貌在烛光的渲染下透着似幻似梦的美,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显得她更为妩媚,因为怄气而微嘟的唇又给她添了几分俏皮和可爱,这样的人他从前是怎么相信她是男人的?
似是见他久久没说过,段续笙偷偷地抬了下头,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便对上了他的眼,然后又匆忙撇开了,颤动的睫毛暴露出了她的惴惴不安,看着还真是可怜呢。
陈彦之不自觉地勾了勾唇,向她走了回去,硬是握住了她紧紧拿着灯笼的手,而后将头撇开,语气透着几分不自然道:“既然王爷如此通情达理,我就勉为其难原谅王爷了。”说完拉着段续笙向前走。
段续笙抽了抽手,没使多大力气,自然没有抽回来,哼唧道:“你牵我手做什么?这像什么样子啊?”
握紧了手中那只试图抽走的滑滑嫩嫩的手,陈彦之就是不松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牵她,大概就是想要摸摸她,离她近一些吧……
陈彦之没有回头,语气戏谑道:“王爷不是男人吗?牵个手而已,何必扭扭捏捏,这里这么黑,难保把王爷弄丢不是?”
段续笙在心里嗤笑一声,陈彦之这人真幼稚,想占她便宜还扯理由,真没想到陈彦之这个禽兽不仅好女色,连男人都不放过,简直变态至极!
这算是输给皇兄了吗?难道她真的要色|诱陈彦之不成?
陈彦之回过头,瞧见段续笙乖乖跟在他的后面,生了戏弄的心思,阴沉道:“王爷,你看你后面是什么?”
正纠结着好一会儿没看四周的段续笙闻言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知道陈彦之十之*是骗她,可因为有曾经的那些记忆,即便没有东西,她也能幻想出东西来,即便没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她也能在黑暗中重温那种窒息的感觉。
“陈彦之!我是怕黑!我承认行不行!你再继续这样……再……”段续笙说着说着不知道说什么,他再这样她能怎样?还能甩开他跑了不成?
掌中那只发颤冒汗的手已经告诉了他段续笙到底有多害怕,陈彦之突然有些懊恼了,但除了能握着她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最后只得继续一副嘴贱的模样道:“我再这样王爷就让王妃收拾我一顿?”
陈彦之还真是时刻不忘挖苦她,段续笙真的怀疑他只是为了戏弄她,还是真如皇兄所说的对她有意思。
“干嘛?你还怕我媳妇不成?”
她媳妇?
陈彦之扑哧一笑,叫的还挺顺嘴,明明是个女人,她平日是怎么和“她媳妇”相处的?她和湛亦那么好,莫不是成了小姐妹?
“王妃待王爷亲如姐妹,我自然怕死了。”
段续笙闻言没多想,只当是陈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