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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少年身上宝蓝色的长袍已是混杂了大片大片的泥色;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疯狂地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见状;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双手骤然握紧;却始终没有上前一步。
冷汗从额间滑落,迷住了少年的眼,模糊了他的视线。
如果早知如此;她便不会去赴约,那么大哥就不会遇到那个诡异的蒙面少女。
如果她当初习武之时能再用功一点;那么昨晚就不会让大哥一人去对敌。
如果昨晚她能再快一步,那么或许这一切就会有转机。
如果她没有任性;那么就有能力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如果,没有如果,这一切犹如噩梦般的真实全部摆在了她的眼前,触手可及……
掌心下忽然碰触到一片冰凉,动作一僵,言擎连忙胡乱地在衣袖上抹了一把,小心翼翼地打量到。这是一块质地极为细腻的羊脂白玉,玉面之上雕刻了一个精细的“墨”字,但是这块玉佩现在只剩下了半块。从断开的缝口来看,竟像是被人齐齐斩断一般。
这无疑是言惟墨随身携带在身上的玉佩,并且她很清楚,这块玉佩大哥向来是挂在衣襟内的心口处。这种断痕,还有这个位置……
一瞬间,言擎只觉的眼前一黑,身子颤了颤,整个人径直地跌坐了地上。
“二哥!”见他这般动作,站在不远处的言惟砚终是忍不住冲上前道。毫不在意身上的白衣被染上泥尘,他一手环在少年的肩上,紧抿的唇线更是泄露了此时的忧虑。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言惟砚才发现少年现下竟像是处于冬季一般,微露在外的手臂更是冷的惊人,全身都在颤抖着。他只得紧紧地拥住怀中之人道,“二哥,没事了……”
“不!”血迹斑斑的指尖忽然间紧攥在他的衣袖上,宝蓝长袍的少年怔怔道,“怎么办,小砚?是我害了大哥!都是我!”
饶是素来冷静的言三公子此刻也不免感到无措,府内府外一团糟,心心念念护着的人,更是在他怀里被刺激成这样,他咬牙道,“二哥,不要这样,这些并不是你的错!”
只可惜,怀里的少年似是已经到了极限,他伏在白衣男子的肩头,语无伦次间隐隐带了股哭腔,“小砚,都是我不好……把大哥给害了,爹和娘也不要我了……”
被他的动作弄的一僵,言惟砚终是双手覆在了少年的背部,破天荒地柔声道,“二哥,相信我,大哥绝不会如此轻易的离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怀中的少年愣愣的仰脸道。
白衣男子微微松了口气,然后頜首道,“自然是真的。”
正当言惟砚以为他情绪终于稳定了些的时候,怀中的少年却突然推开了他,神色激动道,“对了,摘星阁!”紧接着,蓦地转身朝着对面的酒楼奔了去。
还没待言惟砚回过神来,就已被推至一边,他看着一身狼狈的少年,暗叹一声追了上前。
“啪啪!”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
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言擎早已顾不上什么形象的吼道,“开门,快开门!摘星阁的人都死光了不成!”
紧锁的大门内,一片死寂,无人应声。
宝蓝长袍的少年愈发的焦躁不安,只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高声唤道,“里面的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开的话我就破门而入了!”
说着,他又加快了砸门的节奏,途经的路人则是神色怪异的看了过来。
血迹和泥印混合的颜色,在素白的窗纸上显的格外刺目,言惟砚快步走了上前,握住了少年拼命砸门的掌心。
蓦地又记起昨夜的情形,言擎一怔,随即凝视着眼前之人厉声道,“如今你竟是还要阻止我?”
“无需这样伤害自己,我来帮你便是。”言惟砚亦望着他,沉声道。
挣开了覆在手背上的温度,言擎方才淡淡道,“不必了。”
正当二人对峙时,摘星阁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从里被推了开。
闻声,两人同时后退了步,朝着阁内看去。
“这大清早的吵个什么劲儿?这不开张,快回去罢!”一名蓝底花印的少年打着呵欠,冲着门外站着的两人摆了摆手道。
说完,他像是被屋外的日光给刺到一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手就准备重新将门给阖上。
好不容易等到开门,言擎又岂会这般轻易的让他退回去,抬起一脚就将少年半阖的门扉给踹到了一边,发出一声巨响。
少年顿时被吓的瞪大了眼道,“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抢劫不成?”
“让开!”看着挡在门前的少年,言擎不耐的低斥道。
挺直了背脊堵在中间,少年逞强道,“不让!你再这样我可就要报官去了!”
“你!”
见状,言擎抿了抿唇,抬手道,“最后说一次,给我让开!”
“稍等。”言惟砚再一次拦住了他的动作。
“怎么?”
对着他摇了摇头,白衣男子方才缓缓道,“有些事情想与摘星阁的东家商谈,劳烦小哥通传一声。”
闻言,蓝衣少年长舒了口气道,“早说啊,害的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砸场子的!”
“那你现在可以让开了?”一刻也不想再多耽搁,言擎冷哼道。
“不行。”
“臭小子!”
这一次,言惟砚很识趣地退了一步,表示不插手。
眼见着这个凶神恶煞的大少爷要冲上来,少年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给你们进来,问题是这间阁子早就易了主,你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什么东家。”
言擎一怔,“此话当真?”
正当少年准备回话之时,屋内传来一声疑问,“东儿,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呢?”
被喊作东儿的少年回身啊了一声,方才撇嘴道,“阿爹,这两位说是要找前东家的,你来给他们说说。”
一阵稀疏声响起,最先入目的是一双枯燥无光的手,只听他道,“前东家?两位还是请回吧,这间阁子早在前两天就转让了。”
言擎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两天前,竟是在搭台相斗的那一晚就已经被转让了不成?
相较之下,言三公子明显就镇定的多,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在了老者的手中,缓缓道,“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见一面罢了,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
“东儿?”
“阿爹,我在这。”
“把这银票还给公子。”老者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索道。
东儿乖巧的上前几步,接过银票,方才递回言惟砚手中。
言擎两人对视了眼,这才看清这老者从刚才到现在竟是一直闭着眼,并且眼窝处有深陷的迹象,明显是已经失明许久的样子。
听的脚步声响起,老者淡淡的开口道,“东儿,可是还回去了?”
“我办事,阿爹当然要信得过。”东儿挠了挠头道。
掩住唇,咳嗽了几声,老者抬手道,“两位先请进来再说罢。”
“阿爹?”
“记的把门给关好。”没有理会少年的疑问,老者转身朝屋内走了去。
本还以为这人软硬不吃,没想到竟是直接领了他们进屋,对着言擎点了点头,两人一道跟了进去。
不过几日光景,再踏进这摘星阁之时,言擎却只觉得恍如梦境。原本奢靡的珠帘和摆设全被撤掉,就连那股特殊的异香也随之消失,空旷的两层阁楼内竟是布上了一层薄灰。
如果不是正中央那张红木圆桌,她甚至会觉得走错了地方。
伸手确定了圆桌的位置后,老者指了指道,“两位公子,请坐。东儿,别杵着,去沏壶茶过来。”
少年应了声,快步走向了伙房。
直至脚步声远去,老者方才转过头道,“两位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老人家可是识得那摘星阁的前东家?”言擎蹙眉道。
老者摇了摇头,“说来两位可能不信,我与那摘星阁的前东家素未谋面。”
“那这摘星阁又是如何转让到老人家手中的呢?”言惟砚敛眉道。
叹了口气,老者似是回忆道,“说来也奇,那一日我和东儿正准备上街寻个铺面,忽然出现一名姑娘带我们来到了这。却也没想到,这么大间酒楼,竟是便宜的紧……”
“所以,她就直接将这摘星阁转让给你们了?”言擎接话道。
老者点了点头,“虽然也怕为此遭来祸事,但是那价格真的是找不到第二家了。而且阁中的东西大多都撤了去,也不至于让人眼红。”
“可否形容下那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