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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在坟冢前傻笑,爹娘,若儿会好好活着,等苍泽回来。
那天,他在废墟里呢喃,就算做不了以前的慕容无伤,也没有办法忘记她吧。
她看着他白衣混成了黑色,在那废墟中重新搭建起了新的竹屋框架;他看着她呆滞的目光没有焦距的扩散,连笑都变得惨然。
她说,“谢谢你,无伤,就算只有若儿一个人,也会好好活着,我答应了苍泽,三年之后,我们便会成亲。”
他说,“蓝若,从今以后,我慕容无伤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你在我心里是谁,就算你要嫁给他,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他回来!”
……
新院落成的那晚,蓝若从竹林的酒窖里挖出了很久前埋下的如花酒。她说,那是爹爹最喜欢的酒,是专门为娘亲命名的酒,如花似玉,君子所求。
深秋的晚后,夜凉如水。风拂过清冷的湖面,荡漾起层层涟漪,他们在风鹤亭里对饮。他笑,喂,这样的好酒怎么不早点拿来解渴呢?她提起一坛洒在旁边的坟冢,“这酒的酿造工序繁杂,最重要的是和那片竹林有关,爹爹当年教了我很多次才学会。”
“那若儿教给我吧,以后,你想喝多少,我就酿多少!”无伤干净的眸子里清澈透底。
蓝若浅笑,“你要学会了,以后肯定变酒鬼了,你才不会像爹爹那样有节制呢!”
“酒鬼,”无伤朗声笑到,“最大的酒鬼成了诗仙呢,我呢,弄不好会成酒鬼剑仙”,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拾起一根竹子翩舞起来,轻盈婉转的身姿把那一袭白衣衬的越发俊秀……
……
“你终究找到了你想守护的世界,值得你付出一切的不悔!”不远处丛林里,荞麦黯然落泪,和着咯出的鲜血,浸湿了手帕。
这些日子,她卧病在榻,而他却再也没有踏入春香楼一步。在他的眼里,她终于沦为用银两打发的过往,他再也不需要一堵毫无用处的墙,所以连伪装的温柔都吝啬起来。若不是俟儿找到她,对她说觉得公子有些不对劲,她又怎么看到这温馨的一幕。
其实,他所有的不对劲,都是因为他变了,他再也不是以前的慕容无伤了,再也不是一无牵挂,再也不是全世界都对他无意义了,再也不是没心没肺快乐的了。
“这样,真好;这样,我亦彻底放弃。”转身的刹那,她把手帕系在旁边的树枝上,那上面,有他亲笔题的词和了她的《浮光》,“一生浮华一生过,唯汝长恨唯汝亲。”
……
“千琴,快瞧瞧!”颜文轩抱着一大摞的字画走进了抱琴楼,“这些可都是你喜欢的!”
千琴看着他额头的细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淡淡的道,“谢谢!可我已经不喜欢字画了。”
文轩似乎习惯了她现在的态度,笑盈盈的脸上虽然尴尬却依旧和颜悦色,“不用担心他,他完成了城主的任务,城主定会对他满意的。”
“他?”千琴有些错愕。
“木苍泽啊!毕竟是为你选婿,怎能草率呢,城主需要仔细考量他一番,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力帮他的,只因,她是你喜欢的人!”他说的那般坦然。
尤记得那日陪城主在御花园里谈论兵法,千琴带着那个拉碴的男子突然闯入,掷地有声,“我要嫁给他!”
众人都被公主莫名的言语惊呆了,城主夫人早逝,只留下这一个小公主,被城主视为掌上明珠,宠爱有加,可这样的行为却叫城主难堪至极。可她却完全不管在场的所有文臣武将,只是强调,“我要,嫁给他!”
那时的千琴,眸子里是和那男子一样的黑暗,那是文轩从未见到过的绝望,而从那以后,千琴总是躲闪着他的目光,尽管他们青梅竹马,可她还是对他一言不发。
“是吗?”千琴似乎有些意外,或许那是她没有预想过的结局。
“嗯,城主有意让他带兵,如果能立下战功,点将封侯,自然就配得起你了!”文轩无奈的苦笑,看着她的失魂落魄,说不出的疼痛。
曾经的千琴,活泼可爱,他们从小一起读书作画,无话不谈;曾经的千琴,眼睛里总是闪耀着星光,让人看到便忘记忧伤;曾经的千琴,总爱拉着他陪她去宫外玩,吃路边摊比吃宫中的御膳还高兴……是什么让她变了呢,他始终找不到答案。
“千琴……”文轩还想说点什么,却看到换了一身水蓝色长衫的木苍泽挂着一脸讨厌的笑容,正戏谑的看着他,他只是低声道,“他来了!”
“颜将军,久违了!”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把内心掩藏的不留痕迹。
千琴看着那拿着玉箫的少年,眼神黯淡下去。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刚刚从沼泽地里爬起来,满脸的拉碴和衣衫的褴褛让她看不出他的年龄,她便立在那沼泽的边缘痴痴的遥想那不可能却又真切的答案,他便一动不动的躺在旁边的草地上,仿佛在他们彼此的世界没有他人的存在,直到日暮时分,她一言不发的牵起他,他没有拒绝,她便一路带着她走到那个人的面前,骄傲的对他说,“我要嫁给他!”
有时候有的人的出现,只因为遇到了某个点,于是便无可救药,其实,重要的不是那个人是谁,而是那个时间的那种心境。可惜,太多的时候,总习惯把感动当做感情。
“千琴,”文轩看着她紧皱的眉头苦笑,“我先回去,明日再来看你!”转身的一刹那,竟生出悲凉,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她快乐的方法,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千琴看着文轩的离开,一言不发的饮茶,脸色比刚刚更加灰冷,而苍泽也司空见惯了这公主的冷傲,从一开始,他们之间便没有过多的言语。
他淡淡的坐在她的对面,半晌,才缓缓开口到,“城主把点将册交给我,让我重建一支叫‘绝梦’的军队,过些日子,我会住到军营去!”
她饮茶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改变,放下茶盏的瞬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苍泽,风轻云淡,“你,要这天下吗?”
苍泽大惊,她赤裸裸的说出了他一心想要图谋的大业,他委身于她,他接受所有的嘲笑和侮辱,只为达到那最后的光荣,而她,却一眼将他看穿。
“对我,不用遮掩,从你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开始,你便是这样想的吧!”她沉静的眸子里闪烁着黑暗,轻轻的烹茶,动作柔软的恰到好处。
“是!我要这天下!终有一日,我木苍泽,必将君临天下!”手中的茶盏被生生的握碎,在公主面前亲口承认自己有谋位之心,他在和自己赌,赌这个女人的心,这似乎是他最擅长的,或许是从小在妓院看多了女人吧,他对她们了如指掌。
“好!”那妩媚的笑脸捉摸不定,“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竭尽全力助你功成!”
苍泽冷冷的看着她,转而狂笑,“娶你为妻?我木苍泽,求之不得!”
千琴把茶盏洗了三次,淡淡到,“待你君临天下之时,留他和文轩一命!”
苍泽一怔,他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她的父亲、洛阳城主元渊,却从未料到她会提这样的条件,可这根本算不上条件。他大笑,“就这样?那又有何难,我答应你便是!”
千琴有沏了一盅茶,缓缓到,“‘绝梦’是当年伯父创建的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关于当年开国的一切,都被他锁在他的寝宫里,我也只是偶尔偷偷进去翻阅过一些,你手中的九龙玉箫是命令绝梦的口令,那些将士从伯父离开以后便再也没有出征,你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他们训练到最高的水平,那会是你成就大业的基础!”
苍泽看着才别数月的千琴,仿佛她把天下大势全部洞悉的透彻,扔下手中的杯盏碎片,望着她的眼睛,“因为喜欢我,你便可以背叛自己的父亲?千琴,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总是那么让人猜不透!”
“有些原因,你不必知道。”千琴面无表情,“只需要记住你答应过的,好好带你的兵,至于我做什么、怎么做,都跟你无关,至于我们之间,在他面前,你是我唯一想要嫁的人,你最好看清自己的位置,太高或是太低,对你都损失惨重!”
看着这冷静的女子,苍泽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冷静的让他害怕。“你放心,大业未成之前,我永远会记得自己是谁!”说完便拿着点将册离开。
千琴看着这寂静的宫殿,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茶具,这是她现在唯一喜欢做的事情,她似乎记得小时候被娘亲抱在怀里的时候,娘亲也总爱烹茶,只可惜,记忆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