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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以,她懂晓身负骂名的殷帝承受了多少的误会。
“贪生怕死,苟安于现状的安稳,认为小心翼翼的蒙骗秦人,便可偷得闲适安稳?安知如此提心吊胆避人耳目,甚至不惜将传国之宝拱手相送,并非长治久安之势!蜀人若想代代无忧患,自强不息,不是该早日摆脱敌国束缚,真正的独立?”
或许是受了冬雪温和的蛊惑,一直激烈愤恨的夷安王,再度争辩时,语声已少了几分锐利。
“我明砚朝自立朝以来,奋发图强,如今国力今非昔比。加上历年来用心的操持磨练,士兵装甲精锐,对战术更有深刻研习。有足够的兵力砥砺外扰,何况地势上的独特,光明正大的独立势必可行。如此强壮的兵甲,却只能偏安一隅,不能驱逐砥砺外敌!本王不甘我王兄受此骂名,当此遭人笑骂的愚帝!”
始终,夷安王,还是个血气方刚,满怀抱负的热血青年。认定自己有能力,便不容得有半点退让,更不能接受分毫隐忍的屈辱。
“知夷安殿下对明砚朝如此惮顾忧心,乃明砚朝子民之福。我明砚朝磨兵砺将,乃期卫国护民,非为拓展疆土,更不想招致外敌眈视。驱敌是要,但若有比招敌侧目更妥之法,理当细谋远虑。我朝的殷帝陛下,不是愚帝!能忍人之不忍,他是天下真正的帝王!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为天下谿,常德不离。殷帝陛下知道要刚强,要守护一国尊严。若能安守于一时的屈辱和柔弱,在弱势中休养生息,等待真正强壮的时机,方为真正的坚强。何况,舍弃荣耀,甘愿处于天地最卑下之处,立在最下等之位,方能将真正的荣耀、屈辱、刚强、柔弱一一细味。”
话语间微澜起伏,语气变得有点激动,只为维护明砚朝的殷帝。纵是如此,冬雪的声音,依旧温和,如水一般,轻柔的撞击着,不激烈,也不软弱。
“荒唐!要反抗,就要彻底坚决,决不畏首畏尾。要放弃,便不当由王兄来担此软弱罪名。如此忍辱偷生,莫不如捐躯卫国,拼搏一线自如。”
两人言辞明明相反,话语间却是志同道合的维护。夷安王,对自己的亲兄,虽不认同他理政的手法,却有着亲人间强烈的维护。或许,巫人利用的,就是他这一点。
“天下最柔弱的莫过于水,然世上能攻坚克强者,莫不以水为最胜。以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坚,此等道理人人都知。却无人能做到。受国之垢,方能成社稷主,担国之不详,是为天下王。殷帝陛下虽担恶名,却将明砚朝子民自动荡中护卫安稳,此番明德,定有人铭记于心。
老太后,夷安殿下,传国之宝,或能相辅国家,庇荫万民,消灾抵难;如今飞鸟护日之像虽是先人心血之作,但若因此换来兵乱之灾,宝将不为宝。若是送出此神器能护得明砚朝数年安稳,方是其真正宝贵之处。冬雪恳请您等,能体谅陛下的用心,莫令他为难。”
心知耽搁了不少时间,怕阻了两人赴宴的时间,冬雪不再争辩,转而情恳请求。
“够了,丫头。哀家很后悔,刚才为何听从你说,跑来这偏僻的地方。”
老太后没有转头理会君启然是否被说服,突然认真的出声,话意里当真是明显可寻的后悔之意。
一直不曾低头的冬雪,看到老太后的表情,忍不住又要开口,却被她摆手拦阻下来。
“哀家应当直接带你进迎晖殿,让你在众人面前像刚才这样说服我们。如果可以,哀家甚至希望能将你的说辞昭告全朝,让明砚朝所有的百姓都能体谅我们的殷帝陛下。”
边说边起身,老太后满颜喜色。
“不用了,我们在门外全听见了。”
清朗的声音自窗外扬起,众人闻声转头开去时,殷平侯古颐正好自右边敞开的大窗户露出了半边身。他的身边,正是闻讯前来迎接老太后的明殷帝和段明修。
两个人的目光,一直投放在跪地的冬雪身上,各自若有所思。就连出声吸引众人的古颐,话音落后,目光又继续看向冬雪。仿佛那个沉静应对的女子身上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明殷帝目色复杂的盯着地上那个勇敢维护他的平凡宫女,一直沉默不言。待到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君傲然才恍然想起来意,带着段明修,转到暖日阁门口。
阁内的人多,显得室内有点窄小,君傲然只立在门边拱手恭敬道:
“祖母,方才听宫人说,您来了暖日阁,故儿臣特来迎接。窗外听言,实属意外。请祖母见谅。”
即使时常受蛊毒干扰,过往的良好品性早失去许多,这番非礼勿听的礼貌修为依然存在。听来孙儿这般说辞,老太后和蔼的摇摇头,微微笑道:
“不,听得正好。冬雪丫头的这番说辞,值得大伙听听。”
“可惜,我们来得太迟,错过了前面的精彩。”
古颐闲闲的走来,朝着老太后故意惋惜道。
“颐小子,你净爱寻话顶撞哀家!哪天有空,哀家定然找个人制住你这张嘴!”老太后笑着走向门口,伸手指着殷平侯古颐宠溺的说了两句。
“里面不是有一个合意的顶撞婢子?那般大胆,送来制我正好。”古颐殷勤的献策,分毫不怕威胁。
“休想!冬雪是独孤公子那边的人,你去问问公子,肯不肯再说。”老太后瞪了古颐一眼,故意刁难。
古颐闻声看了沉默的独孤铭一眼,立即收起戏谑:
“那算了。当我没说过。”
他对独孤铭,有着明显的排斥。
“那就什么也别说,一起到迎晖殿走走。”
老太后说完,回头招呼夷安王和独孤铭等人一同走。
独孤铭悄悄招手唤来了夏荷,未出言吩咐,夏荷便了悟的走至老太后身边,轻声道:
“老太后,我家公子说,若无要事,便容他就此告辞。”
夏荷晓得,若非必要,独孤铭从来不喜参与王巫的任何宴会。素来了解独孤铭的脾性,老太后也不勉强。本来邀他同来,是为了借他的智族后人身份阻止宝器外送,此刻显然已无必要。听完夏荷低声的知会,便点头答应。随后,朝着夷安王再唤一声:
“启儿,我们走吧。殿里应该还有不少人在等着。”
说完,顺手搭上明殷帝伸来的手,就朝门外走去。夷安王君启然看了看地上的冬雪一眼,才快步追来,走至老太后身边,伸手搀扶着祖母的另一只手。
兄弟两人就这么小心的扶着自己的祖母,一同往迎晖殿走去。尾随而来的,是一同在暖日阁静听冬雪争辩的朝臣。有人边走边回头,试图看清地下那个沉静勇敢的女子。
“祖母。这冬雪到底是什么人?”不知走了几步,君启然终于小声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知道。她本是日月殿的女使,或许独孤铭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稍稍停顿一下,老太后回头看了看。视线越过身后的众人,看见刚好起身的冬雪,与之远远相视一笑,随即继续往前走。
“如此聪慧明敏,她当真是一般的女使?段明修以强辩盛名于北地,此女的辩言竟丝毫不逊于他。”
十分怀疑,君启然边走边问,老太后径自想着什么,没有搭理他,等走了一段路,她才又开口:
“一个哀家以为很了解却原来只对她知道一点点的人,哀家满足不了你的好奇。”
☆、062 冬雪与杜鹃
片刻后,原先显得窄小的暖日阁再度空旷宽敞。秋月和夏荷出门目送老太后等人,阁内只剩独孤铭和冬雪两人。
独孤铭坐在原位一直不动,等冬雪站起来转身看向自己,才缓缓起身走来,开口道:
“一直以来,我总说,你人微言薄,帮不到他什么。今日,我才知,你能帮他,许多许多。”
“多谢公子夸赞。若能得公子鼎力支持,冬雪必能早日志愿成行。到时定把第一首采录的诗歌编曲送给公子。”
冬雪愉悦的回答,刚才与夷安王对辩时的沉着冷静、温和谨慎,在独孤铭开口的一刻,便被自在的微笑融化。
“冬雪,干涉太多,已不是帮,反倒是害了他。”
独孤铭依旧淡淡的开口,不答她锲而不舍的邀请,淡漠的给出一句警告。
故意忽略他话里的深意,冬雪继续维持美好的心情,宛然一笑。
“公子好无情,难得夸赞一句,转眼又冷言打击人。”
听见冬雪有意忽略他的提醒,独孤铭循着她的声音忽然很认真的道:
“这句话,其实不需我提醒。只是你忙着关顾他眼前的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