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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师从容走出,做出一副和善的大使形象,忠心耿耿的维护明安帝。
“哼!大巫师每每犯下大错,都是这般向天请罪便草草了事吗?”
杜元介只是冷漠的瞥了瞥,语气不善的驳了一句,便不理会那突然受辱的大巫师是否亲切依然,望向明安帝继续申诉。
“众卫士辛苦游走十多年后,换来的竟是如此屈辱沉痛的下场!大伙一心拥戴,万分信任。您却在关键时刻,在人人心无旁骛全心全意为蜀人谋取最大一份无后顾之忧的安定时,轻轻发下一句声讨!重如千斤铁锤,砸碎了众人辛苦谋划的大计,从此功亏一篑。
大伙多年背负重任,隐没潜入敌阵,忍辱负重为的是有朝一日为蜀国谋取一份彻底的自由,求的是一份身为蜀子勇敢无畏的壮烈英名,结果换取的竟是勇士生前最不耻的叛国罪名!而我杜元介,因为妻子壮烈的死,换取一个入朝辨罪的机会,才知那数十条魂散的烈魂,死得多么屈辱无辜!您让那些有心捐躯卫国的勇士,还能以何等坚定不移的信赖勇往直前?!”
妻子的死,震痛了他向来坚强勇敢的心。今晨,还在自家门口,看着她深情走过,听着她温情鼓励。傍晚,便听见她在惊天鼓前死得壮烈。
“孤深知大错已铸,愧对所有卫国将士。一声歉意,实难相抵。诚心请教杜卿士,孤该做何弥补,方对得起枉死的英魂?”
明安帝十分诚恳的请教,除了真挚的歉意,还因他睿敏的感觉到杜元介的一番怨责别有真意。他是暗士的首领,是一直领导暗士与敌人周旋的勇者。方才,十二位暗士,都一一接受了道歉,唯独首领的他,耿耿于怀。若他真是睚眦必报的小气,安能得到十多位胸怀坦荡的暗士追随?何况他的斥责,只有一开始,是忍不住的痛斥,随后,纵使言辞振振,仍旧容色冷静。若非有所暗示,有所追究,怎会固执的对他说出一番明知无果的指责?
“秦人这一番的清叛行动,牵一动百,所有潜藏在敌郡的暗士,全部被敌人密网式的进行了大清扫。甚至牵连了数百无辜的敌郡良民。追根究底,祸起于巫族。若无巫人无中生有的一句北乱神怒,北地再大的变动,朝中定然能理智的查明原因慎重处理。若不是巫族之徒煽动蛊惑,朝外不知情的民众也不会惊惶的推波助澜。解散这帮乱猜神意妖言惑众的巫人,方对得起死去的将士,明砚朝方能旁骛无阻的光复古国。”
以杜元介敏锐的政治嗅觉,他警觉的意识到,巫族在这场动乱大错里,扮演着耐人寻味的角色。他迅速的领悟到巫族的危险所在——一句代天传意的乱语,轻轻一搅,便能迷了帝心,乱了民心。
尽管帝座下阶的大巫师,给人以亲切和善的大使印象。以他为首的巫族更是在明砚朝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深受子民敬畏。阅人无数、正直无私的杜元介却无视大巫师受人敬重的身份,坚定的要求安帝惩治巫族。他的话,在神权与王权并行的当下,是何等不敬。话音刚落,便惹来标榜神权的大巫师严厉的斥责。
“大胆杜元介!你竟口出狂言诋毁我巫族!三十年前的创朝艰苦期,十年前的大瘟疫,多少风雨,多少难关,我巫族卫士都鼓励着苍生坚强的熬过。今日,只是一次失误,便要受侮辱,遭放弃?!辱没我巫族卫士,已是不可饶恕。轻蔑神灵,更是罪当处死!陛下,本使替天上震怒受辱的神灵,恳请您替天行道,主持大义,处决这对神灵不敬的竖子!”
☆、003 怒撼神权,有其父(下)
“死有何畏?!若能为卫国将士清肃复国道途中的暗石,能指引陛下行取最适民之道,我杜元介死不足惜!陛下,当年明光帝愿意分一席之位给巫族,只因风雨飘摇民心惶惶之际,需要巫教以神灵的名义鼓舞人心。那时王权与巫族并行,是荣辱与共,彼此需要,于是能和谐相处。如今大局稍稳,秦敌威胁减淡,若再助长巫族昧民惑众,复国之路将被这等巫人阻碍扰乱。道浅技轻的巫族,怎能与古老的东方智族相提并论?!智族可以敬,巫族却不可纵!”
年方二八的杜元介虽然早已聚敛稳重性情,但他本是崇尚自由,辱不能忍的刚毅男子,诚挚坦然正直不喜算计。当他敏锐的看到巫族一言乱国的可怕,便果断的出言醒君。加上闻晓爱妻临死前一番责怪巫族的话,令他痛愤攻心,坚决的要求整肃巫族,誓不屈服。全然不顾泱泱朝堂上的天子,甚至一人之下地位超然的大巫师,轻轻一言,足以置之死地。
朝堂上大巫师与杜元介激烈的对峙着,一个地位神圣,威严不可撼;一个振振有词,桀骜无所畏。各有各的执着,各有各的坚持。底下的众人,虽然觉得杜元介的分析合理,然对神灵颇有一番敬畏的人,谁也不敢否定大巫师的维护。只好悄悄的低下了头,瞬时殿上气氛凝固。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对峙中沉默着,坚定的等待着高台上的明安帝说出一句公道的话。
“杜元介,巫族众使,护国护民之心,天地可鉴,不可诋毁。开朝伊始,他们便护我朝至深;十年前的瘟疫,若不是神女舍身试药,哪有我等今日的安虞康健。孤纵有愧于尔等,也断不容尔这般待他们。”
明安帝温容的态度虽没有大巫师般激烈严肃,然言辞间的威严却不容人轻视。在安帝的心中,应该说在大部分蜀人心中,巫族是神圣不可冒犯的。因为他们师从于神圣古老的东方智族。数百年的历史和传说中,从来没有遗漏过东方智族光辉灿烂的故事。
“陛下信神不信爱国卫士,往后无数将士虽有报国卫国之心,却再无信赖托付之主。可惜!可惜!”
“放肆!杜元介,陛下迟迟不忍开口治你狂言冒犯之罪,是敬你舍身卫国的精诚!不想,你不仅不悔悟愧疚,反变本加厉。陛下堂堂威严天子,乃我神主尽心护佑的明砚帝主,怎容你这般嚣张无惮的侮辱?!纵是陛下仁慈不追究,巫族也绝不容你这么侮辱我神庇佑之主!今日你非死不可!”
大巫师做足了和善仁慈厚后,终于义正词严的声讨目中无人不识抬举的人。
“哈!无所谓。陛下尊神敬神,有神相助。有志将士的跟随已是多余!”
顾忌一旦冲破,杜元介脸上笑容豁然绽放,无所畏惧的将心中情绪畅然宣泄。面对杜元介狂妄讽刺的言辞,身为威严不可侵犯的一朝帝主,明安帝沉稳镇静的问道。
“杜元介,智族传人司逸云以死为你申冤,你却要枉费她的生命,作出如此令她失望的蔑神之论?!你不是口口声声标榜,明砚暗士,一心为蜀吗?此番张狂放肆的宣布,岂不令死去的暗士以你为耻?!”
他的语调平白,听不出任何情绪。令底下震惊屏息的朝臣,不约而同的感觉到,这是暴风雨降临前的平静。忍不住,敛眉竖耳,偷偷的瞄向前方那个身子挺拔,刚毅勇敢的人,悬着心替他担忧。
“哈哈哈哈……只要真心为蜀,当不拘成规,不受约于所谓国法朝纲。因为陛下尊神轻臣,臣等入敌属地多年千辛万苦建立的暗网,一朝破废!因为陛下只信神言,我妻以死唤神,臣于是失去了护臣最真的爱妻。这般厚重的敬神之心,臣轻浅之徒难以理解!臣乃小民,难得神灵眷佑,要么受神排斥,捐命祭神;要么远离神地,实实在在、自由无拘的过生活,心余力足时顺便施赠他人一份安定。”
他的笑声,更加响亮,震破了朝堂上一颗颗战战兢兢的心。明砚朝的朝阳殿上,何曾有人如此公然的嘲讽帝主?他,杜元介,性命堪忧,却还这般自在张狂。是明砚朝帝主太过失望,伤透了他忠心耿耿的心?还是他当真狂妄,不爱惜生命?
曾经与他一同在敌腹出生入死的将士,对他,杜元介,无比熟悉和敬仰。追随他的人都晓得,蜀地杜元介,个人荣耀得失藏于胸,锐气浮于面,刺目的锋芒喜欢怎么放射就怎么放射,从不担心锋芒太露受人打击而委屈自己收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受人误解,仍旧顶着唾骂坚定不屈的往前走,大刀阔斧的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在敌腹十多年,他宛若一匹桀骜不驯的千里马,自由无畏,为着前路无限美好的目的地,疾驰如电,雷厉风行,无视任何阻挡勇敢的踏山涉水。正因他这股勇敢无畏,果决刚毅,潜伏在敌腹的明砚暗士,个个都追他崇他,视他如复国马首。此刻见他这般,多年的默契令他们对杜元介的心情不言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