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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宇都不中用了。若笨杜鹃知道如此感动的话语来自他,会更加伤心。倒不如帮助你打动她的心,让她最后情有所归呀。”
青青的好意,始终只换来段明修不以为然的淡瞥。青青疑惑他的冷淡,正要好奇打量时,段明修冷不防说出一番惊人话语:
“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你藏有私心,故意拆散他们,对吧。那日你在院落里抱住傲然,我看到了。”
段明修的话,让不知什么时候走近的杜鹃愕然,不自觉的想起了许久以前,青青常挂嘴边的戏话——我的殷宇……一直以为,那是青青特别的表达,今日才知,当中包含了多少的宠爱。青青,你的心中藏有无人知晓的情意吗?还记得,第一次的相遇,其实是青青和殷宇,她只是事后出现,跟随在青青身边的安静女子。
青青为之语塞,睁大眼睛,想争辩,看了看他一面的正义指责,又闭上了嘴巴。忍了忍气,才坦然无愧说道:
“殷宇是我在这里遇见的最优秀的男子,我当然喜欢他。我抱住他,是出于感动和敬佩。我才没有你想的那般龌龊!是你们太迂腐,动不动就男女授受不亲。想必殷宇和笨杜鹃拍拖到现在,肯定还没牵过手!
帮你说好话,是因为我觉得,笨杜鹃处处替自己在乎的人着想,甚至孤单支撑着许多的苦涩心情。这么好的女子,应是让人倾心关护,可惜殷宇不能回报她的深情。以前是,现在更是。此番危难,我发现,你才是最懂爱护杜鹃的人。所以,才想帮你打动笨杜鹃。”
或许是段明修听出了青青对杜鹃的维护之情,所以再度出声时,声音已少了一分不近人情的冷漠,反多添了一分真挚:
“十青青,谢谢你对杜鹃的真心关护。但是,段某不能接受你的帮助。事实上,段某今日所为,乃是受傲然所托。傲然对杜鹃的爱护,比段某更深,那番话就是最好的证据。只是太多的迫不得已,让他只能在背后默默付出。”
“段明修,你不是很喜欢杜鹃吗?你完全可以借今日之事打动她。为什么要坦白?”
“不为什么。就如杜鹃,段某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很早就知道冬雪是杜鹃,一直不说穿,一直装作不知道。因为在宫城里看见她,便知她的真实心意。既然她无意于自己,便不愿说穿了让她不自在。何况,独孤铭面前,杜鹃自由自在,轻松愉悦;傲然的身边,她安静体贴,用心关顾。段某所认识的杜鹃,永远隔着一道墙,她始终保持一种疏离。让人靠不近她的至真。
所以,段某一开始便不奢求相守,只希望杜鹃能得到想要的幸福。光复古国的愿望,本是男子所为,区区女子,虽其志可嘉。但她该有女儿家的追求。扶助君王安邦定国的大事,交由段某完成,告诉她安心追梦去吧。”
无意间听到的这番心里话,杜鹃的心汹然翻滚,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那个看似潇洒实则萧然的背影。
“姑娘如此专情的追随,得之,幸甚;不得,仍以识你为荣。段某若是那人,必会衷心期望姑娘能勇敢追求自己心中最爱。莫为一句承诺,莫因一份善良,委屈了自己。”当时,他说这话,她只是感动,努力的说服自己——他是值得嫁的男子,不曾真正心动。
“从此,留一份心爱护自己吧。关顾别人的同时,也要有纵情满足自己情意的时候。就从你的亲事开始,让段某帮助你爱护自己一次,勇敢的选择你最想靠近的人,好吗?”那时,他体贴的煽动,她几乎就要听话的动摇心中的决定。
“杜鹃。杜鹃。对于段明修,你的名字像极了迷药,蛊惑了他的心。若不及时回头,他肯定会玩鸟丧志……”殷平侯曾玩笑般的在她面前笑过段明修的痴。那时,她已知,足以蛊惑人心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他用心的呼喊。只是那时的她无心装载他浓浓的情意。
杜鹃的脑中,不断的回想起因段明修而得的一份份感动。越想越清晰,越想越发现原来当初的自己忽略的东西是这么多,这么伤人!脚情不自禁的慢慢向前移动,一步,一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只随着心意靠近那个颀长却萧索的身影。
“听柳叔说,杜相临时转了路线,打算带领秦人绕进巴人靠近砚南郡的秘密藏地。巴人骁勇凶悍,到时恐怕会迁怒于杜相。予南王如今随着湘神女回了古城对付巫族。杜相独自防备巴人,又要应对秦人的怀疑,情势太凶险,段某要赶去相助。十青青,请让杜鹃放心,段某一定竭尽全力保护杜相安全。”
杜鹃认得出,这是他一如既往的清淡语调。她是一直这么认为的,只是今天,终于用心去听的她才感觉到,语气中藏起了许多的渴盼。
“是杜菁菁!”无论何时何地,十青青都坚持着这个好不容易争回的名字。
“那是杜鹃的名字,你学不来她的韵致。送你只会糟蹋了名字。十青青比较符合你的形象。”
他掩盖心情的本事很高超,明明是在护卫她,语气听来冷淡得像在打击青青。
“青青草不肯改口,因为那也是她的名字。你呢?否认我是杜菁菁,只为帮她坚持。是否有点过份!”
十青青又开始了她的名字保卫战,只是此刻争论的对象换了人,但比起主人,态度更加坚定。
“杜鹃,冬雪,杜菁菁……她无论唤作什么都让名字听起来别有韵味,因为她用气质活化了名字。而你,只有十青青一名,你能添色。十青青,想关心杜鹃,就好好医治傲然吧。他醒了,就能回报杜鹃的深情。时间紧迫,段某告辞了。”
说罢,段明修牵过一边的骏马,飞身骑上,马缰一扬,坚毅的策马离去。全然不知,他一心关顾的人,就在身后,感激的看着。
杜鹃原本想上前说点什么。可是,靠近了,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畏惧。亏欠太多,对他,一直都只有空口承诺。怕自己说的话太轻浅,不能回报他的关护。所以,只敢默默在背后感激的看着。
“青青草,原来你也在啊。是否觉得,段明修跟你爹作风很像?一样年少得志,一样才高受器重,一样的风骨。我想,你的个性跟你娘也很像。你娘跟你爹,感情深厚,却留有遗憾。你跟他凑在一起,不是可以完成你爹娘无法完成的想望?”
或许是察觉到杜鹃凝望的视线里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意,青青十分识趣的在旁煽风点火,努力的让杜鹃对那个远去的人多生几分好感。
“青青草,段明修是真正的君子——爱护你,却不来打扰,以君子的方式守护着。一直在你身边默默的支持着,陪伴着。就如你守在殷宇的身边,不求回报。”
“你不是一直向往民间作歌吗?如果你是善琴慧女子,那么段明修就是那个善作诗歌的才子。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诗人,足以让人由衷生慕。你或许对他还没有男女之爱的感情,但却十分慕爱他的才气,他的诗,配上你的琴,会是世上最动人的诗歌。你的理想里,加上一个段明修,岂不更加精彩?”
☆、115 结局之穷途
柳叔走了,段明修走了,予南王分派而来的侍卫也跟着走了。他们,都循着同一个方向而行。余晖和蓝玉,早在柳叔宣布把明殷帝带回时,便已护着昏迷的君傲然急急往西走。看见杜鹃居然循着他们的身影追了来,蓝玉忍不住停下脚步,蹙眉质问一句。
“杜鹃,段明修走了,你爹派来的人也走了,你为什么还在?”
“因为笨杜鹃的眼里,只看到殷宇啊。”
青青跟在杜鹃身边,似乎不高兴看到蓝玉寸步不离的护在君傲然一边,存心要气她。
“我朝明殷帝主有令:蜀国西境,杜鹃父女不得踏入半步。边境守卫若见二人行踪,立逐之千里,不得因任何人徇私半点!”
“胡说!你们陛下待她情深,不惜以身涉险,护她爹爹周全。才不会拦挡她的去路。速速让开!”
“杜小姐,这的确是陛下的命令。出事前,陛下一早预知你父女二人的图谋。曾慎重交待,古城一旦事变,可秘密引导蜀民西迁。并严厉声明,杜氏父女是此番动乱的罪魁之一,不得入境。请莫跟来,以免边境守卫为难。”
“呀!青青草,殷宇怎么回事?恨你与爹爹合谋消灭明砚朝?于是怕你父女目见西地富裕,再度拱手卖与秦国求取荣贵?”
因着余晖的解释,杜鹃径自陷入沉思,全然不将青青的乱猜听进心中。原来,他早已知道爹爹的意图,更知巫族与巴人的图谋。明知爹爹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