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的示意,她是明白的。犹豫片刻,她还是端起一盆温热的清水轻轻走近他。
看清他平静的面容上因为她的靠近有着隐隐的动,知他并无睡意,杜鹃决定趁水还热帮他梳洗完毕。
不想防备他随时会睁开的双眼,她拧好一方温热干净的毛巾,轻柔的敷向他的眼睛。然后才将另一方毛巾无声的泡湿,拧干,柔和细致的帮他擦脸。才轻轻擦了三两下,就感觉到他面部的隐动越加明显。杜鹃故意忽略,一手按住那方敷眼的毛巾,一手继续擦。
君傲然猛地挥开捂住他双眼的手,双目含怒的盯着眼前没有丝毫畏罪自觉的人。
微微扫了眼他的怒目,杜鹃安然无事般低头将挥下的毛巾轻轻往自己的脸试了试,检查温度是否合适。
“惹恼我的不是毛巾!”
看不过去,也受不了她装似无事的忽略。忍住升腾的怒气,君傲然不善的提醒。
“奴婢知道。”
再度拿起毛巾抬手去擦那张怒气隐忍的脸。如果可以,杜鹃想擦去这片她不愿看到的怒色。知道他在气什么,但她不愿再体谅。或许青青是对的,他该受一点教训。有时候,残忍未必是坏事。
“你知道什么?!”
看不到他要的反应和表情,君傲然抓下在他脸上毫无畏惧的手,生气的质问。昨日对她生起的关顾怜惜,此刻消失殆尽。
“奴婢知道陛下在生气。”
眼睛瞟向案桌上那封压住的信,杜鹃安分的低下了头,即便无所畏惧亦不想坦然的与他对视。
“公然送来一封信和一包药,今日是来看效果吗?”
☆、094 催情药(2)
接续她的目光,看了看那封信,君傲然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终于将忍了一个早上的怒燃烧起来。
“结果不是失败了吗?”
杜鹃无视他的怒,故意不知轻重的驳了一句。在殿外辨出那一煲药的成分时,连她都觉得过分,更是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他的怒责。神色肃穆的走进宁心殿,原是准备主动解释,请求原谅的。可是,在见到他的前一刻,杜鹃又改变了主意,出奇的认同了青青的玩笑。
“你很想成功?”君傲然蹙目怒对。
“当然,这是老太后对您唯一的期盼。”故作轻漫的回一句,全然不理他的情绪。分明就想煽风点火。
“所以你就大胆的送来一包催情药?!祝我早日诞延子嗣,为明砚朝增添几盏明灯?”
他生气的将信中隐含的祝愿问出,双目的烈火熊熊燃烧。
杜鹃的印象里,他向来性情温和包容,自制隐忍,此番的怒气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她自知,青青的玩笑太过分。但思及他越加令人失望的作为,或许是该回报他最激烈的方式。坚定心中所念,杜鹃抬眼迎视,坦然的承认。
“对。陛下既不肯当忍辱负重的海鳖,冬雪衷心祝愿陛下早日有子嗣。”
“孤的子嗣与你何干?”
被她如此无情的当面承认,君傲然彻底生气了,不惜首次对她用起了帝主的自称。
“陛下是社稷之主,您有子嗣后继有人,就是蜀国的福气。亦让举国民心安定。”
杜鹃淡淡说出个冠冕堂皇的表面理由,将她心底的真意完全掩饰。
“社稷之主?!既是一朝君主,不该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么?不应是世上最无约束的人么?为什么连私人感情,甚至个人的子嗣问题,都不能自主?要在本应最自由的孤身上加注如此繁重如此无情的约束,让孤成为最不自由,最不得畅怀人生的人?!”
面对她无情合理的理由,君傲然振振有词的反驳。言辞间,满含委屈怨愤;容颜间却是抹不掉的稳重自持,是心有顾虑,还是束缚早成习惯,让他一时间抖擞不出应有的激烈。泼洒不出令人畏惧的怒火。
“陛下当真是吝啬自由的人吗?若您心中果真装不下一朝百姓,有心弃朝不顾,冬雪更认为信和药送得及时。”
杜鹃轻扯唇角,故意讽刺一笑。眼里,却藏着一份不易察觉的理解——他不是自私的人,为了明砚朝,他曾经牺牲过很多,却从无怨恨,甚至仍旧满怀憧憬。这么一番任性的埋怨,只是要故意让劝阻的人知难而退。可是陛下,杜鹃熟知您的性情,又怎会轻易被这番话吓住?
看见他眼底一掠而过的惊讶,杜鹃及时截住他努力升腾而上的怒斥,沉静的念出一句:
“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山川之王,因其善处于下也。”
庄子的学说,是她闲时最爱,这句出自庄子的话,却是她刚刚从书架里无意翻看到的,还是他专门用朱笔划住的一句。
“陛下若果真有意成为有道之君,当以海纳百川的胸怀,以百姓之心为心。谦言从谏,压下一己私念;胸怀天下,博爱万民。当众民心悦诚服接受您的统治后,自会心甘情愿的理解您偶然的放纵。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此中道理,陛下比冬雪更清楚。”
心知他是刻意埋怨,并非真有此怨愤。杜鹃故意搬出更多的庄子道理,帮他重温少年时代记在书卷笔录里的真实心情,认真的堵塞他故意的任性。淡定戮力的以一番为君之道,将他心底刻意的抵抗一点点粉碎,有意挑起他深藏心中的理念。
“有道之君?孤不稀罕当,也不甘愿当!谁想谋夺,就随便拿去。孤宁愿是自由自在,畅怀深海的游鱼,从此无需牺牲自我,舍弃追求,委曲自己去附从一连串大局为重的决定。”
君傲然存心作对,硬生生的将她有心的提醒一句句摒弃在心外。
“所以您忍心辜负那么多忠臣良将的信任,将您应承担的责任统统推给夷安王?”
杜鹃很不客气的质问一句,沉而稳的语调勿需凶狠,已坚强有力的跟他任性的怒言抗衡。
“除去这一重令孤深感束缚难受的身份,让位给爱国爱民的夷安王,既令孤解脱了,明砚朝臣亦安心,皆大欢喜,不好吗?”
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冲破了长期以来的忌惮和压抑,化作最真实的任性。比平日任何一次的放纵都强烈。杜鹃知道,此番他是真的生气。平时稍微受阻就故意发作的放纵任性,即使一样令人摇头失望。但他只是习惯把放纵的情绪当作是保护自己的武器。那样的脾气往往点到为止,他会极有分寸的掂量和压抑,只要让人受到了警戒,就随之消散。
因此,平常的他并不曾真正的大发脾气,也才会听进她每一次的说教。可是今日,坐立在杜鹃面前的他,宛若一个在母亲面前全然放纵的小孩,一点都不配合,丝毫不听话。一心只想让她无可奈何,击退她试图感化他的念头。
心知他强烈的抵触听不进任何的道理,更知自己平日的道理并非精彩得影响了他,那不过是他对自己友善的配合。沉静的打量着眼前激愤的人,杜鹃眼帘轻眨,敛下令他存心抵触的嚣张目光。再度抬眼,已化作一道如融融春日般柔和的光芒,温和的看向情绪张狂的他。
“陛下是真的不愿为君?抑或是有其心却无其力?”
声音如水般温软柔和,没有一丝令人感觉危险的攻击,甚至毫无计较的默默浸润他强硬的心。无懈可击的坚硬心墙,没有再受到她猛烈的言辞攻击,甚至依旧坚实如故。可她这么一句如水般的话却悄无声息的浸透人心,将他心墙上张扬刺目的光芒溶裹在柔润的水波中。
她明亮温和的目光,宛若能穿透人心般,在他的心底轻轻擦过一团火花,差点就将他幽深不可知的心房彻底点亮。有一刹那,君傲然怀疑,她早洞悉了他的心,却不动声色的纵容他掩饰。心中疑团骤生,但在此刻,君傲然却真的不希望心事被看破。
“青青,你若真明白我,就莫再逼问。其实,为君的苦涩无人能懂,人人都认定一朝君主,最是风光灿烂。可是为人王者,是要将真实的自己用绳缚紧约束。”
淡淡的语调,本是要掩饰真实的心情。谁知,挑动了他被蛊毒所控时的伤痛,流露着他说不出口的苦涩。
“我知道。”
我字一出,不再刻意的区分尊卑,此刻只想以平等的身份给与他最安全的倾诉。微笑着说服自己不去计较他不够坦诚的心。即使他故意偏说了真实的心情,杜鹃也能深深的感受到身为王者的他,此刻的处境酸苦无人知。
一切的屈辱牺牲委屈,皆是独自一人默默吞在心里,所有的苦都在暗自无人处独立承受,不能说,也无法说;无人懂,也没有人愿意体会。甚至,他为了掩饰说不出口的苦衷,故意说出一番番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