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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一张俊雅清朗的面容露了出来,因长期待着面具的缘故,那张脸看上去晶莹剔透。
两人的目光相触,都含着一丝笑意。
不管两人内心如何敌对,不管心情是如何糟糕,然情敌见面,依旧是微笑而对,彼此不输一丝风采。
“那日在悬崖上,是你救得浅儿?”南宫朔问。
“不错。”莫迁淡淡回答,想起那日南宫朔为了救林浅,也跳下了悬崖,思及他那日凄凉的呼唤,原来他对林浅,竟也情深至此。
此时此刻,南宫朔心中也是同样之感。
虽不清当时的具体情形,但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救下林浅,可想而知,那状况定是凶险万分。
为了救林浅,莫迁不惜冒着随时丧命的危险,倾身自不必说。
当下,两人的目光再次触碰,虽说唇角仍是笑意盈盈,但彼此黑眸中,却溢满深深的痛,那是爱而不得的痛。
“我想知道,你和浅儿之间,究竟有何恩怨?”莫迁疑惑地望着南宫朔。
以林浅淡泊的个性,能让她用剑直指南宫朔,那将是多大的恩怨?
莫迁实在想不出。
南宫朔黑眸一暗,轻叹一口气:“浅儿,其实是良国的公主,我们之间的恩怨,你现在应当清楚了吧。”
良国的公主?
林浅竟是良国的公主!
这真是出乎莫迁的意料。
那么林浅和南宫朔之间,便是国恨家仇了。
怪不得林浅会那样对待他!
“浅儿,不是林御医的亲生女儿?”
“不是,当年我带她逃出了良国,那时林御医恰好无儿无女,我们投到了林御医家中,让浅儿认了林树做父。”
“原来是这样。”莫迁喃喃自语。
失了家,失了国,而自己一直依赖的师兄却是自己仇人之子。
这对林浅,将是怎样的打击!思及,莫迁心中不禁绞痛。
帐内陷入一阵悠久的沉默。
南宫朔忽然忧叹一声:“今夜请莫王爷来,有事相求!”
莫迁抬眸:“但说无妨。”
“既然莫王已在军中呆了多日,那么对烈国与禹国如今的战况应是很清楚,虽然我军依着阳河的地势艰险,胜了禹国两场气势不错,但烈国积弱多年,要想打败禹国的铁骑不是易事,烈国若败了,禹竹必将战火绵延到辰国,唇亡齿寒的道理,莫王爷应当懂。”
莫迁站起身来,负手踱步,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当然懂。
禹竹野心之大,烈国若败了,禹竹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是辰国。
其实摸钱早有和禹竹大战一场的雄心,早想搓搓禹竹的野心和锐气!
何况,如今烈国既是林浅的故土,若是烈国覆灭,她将情何以堪。
莫迁沉吟片刻:“此事我已牢记,定当全力相助,不过若是日后辰国有难,也请太子殿下不要袖手旁观才是。”
南宫朔淡然一笑:“今日愿和莫王击掌为誓,只要南宫在位一日,便和辰国为兄弟盟国。”
灯光下,两只修长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四目相对,两人皆看到对方眸中的坚定和豪气。
“夜已深,告辞!”莫迁心中甚是惦记林浅。
当莫迁牵着野兔回帐内时,内心忽然涌上不祥预感。
他急急奔入内帐,却见林浅蜷缩在床榻上,银牙紧紧咬着被褥,玉脸上一层细汗,娇弱的身子不断颤抖。
莫迁心中一滞,瞬间明白了林浅是寒毒发作。
双手一松,野兔落在了地上,他疾步奔到林浅身畔,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柔软娇小的身子是那样冷,是那样瘦,抱在他的怀里就像羽毛轻盈,令他的心忍不住抽搐。
林浅的身子无意识地颤栗,红唇渐渐失去了血色,变得越来越白。
她显然已痛的意识模糊,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在灯下投下扇形的影子。
莫迁抱起林浅,从怀中掏出锦帕,将她额上的冷汗细心抹去。
他的动作是那样温柔轻缓,好似在擦着一块稀世珍宝。
浅儿,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再也不会受寒毒折磨了!
浅儿,就让我来代你承受这寒毒之苦!
莫迁小心的将林浅放在床榻上,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
慢慢打开,里面现出一粒小小的丸药。
拇指大小的丸药,在幽暗的室内,闪耀火一样的光芒,散发着淡淡清香。
莫迁将那粒丸药送入口中,那药入口即化,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迅速窜入腹内。
莫迁渐渐感觉身体内慢慢热了起来,渐渐的,肺腑好似被火灼烧般。
他忍受着那火烧火燎之感,只有等这粒“凝寒丸”在体内的灼热发挥到极致,然后他再和林浅同眠,才能将她身上正在发作的寒毒全部吸到自己身上。
这就是青蝶那魔头所谓的解毒之法,这样的法子莫迁还真是闻所未闻。
也许,只有青蝶这样恶劣的人,才能想出如此龌龊的方法。
不过不论是什么样的法子,只要能解去林浅的寒毒,莫迁都愿意尝试。
他只觉身上的灼热在体内渐渐膨胀,蔓延到四肢,五脏六腑,终于那火烧的灼热达到了极限。
他缓缓俯身,用颤抖的手褪去了林浅的衣衫。
一件一件衣服褪落下来,林浅白皙娇软的身体呈现在昏暗的帐内。
她就像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那样纯洁,那样美丽。
让莫迁的心毫无节奏地为她而跳,让他的柔情如泛滥的湖水般为她而生。
这一刻,他有些感激那个青蝶。
是他的法子,让莫迁有了再次亲近林浅的理由,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在夜色中细细打量林浅美好的身躯,试图将她牢牢刻在自己脑中。
那柔软的白,令莫迁的头脑渐渐迷醉,他高大的身躯情不自禁缓缓覆上眼前这美好的柔软,她身上那如冰块般的寒意令他的头脑瞬间清醒。
莫迁紧紧拥抱住她,体味她身上那冰一样寒的冷,试图用他身上的热消除她的冷。
莫迁的吻如雨点般纷纷落在了她身上,是那样温柔,又是那样的灼热。
一个冷,一个烫。
他将她裹在自己的臂弯里,用手细细抚摸她柔软光滑的发丝。
此刻,莫迁真想将她整个人嵌入自己的血中,骨中,灵魂中。
浅儿!
莫迁低低地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他和她肌肤相亲,乌发纠缠,这次少了生涩,多了份狂野和绵长。
莫迁感觉正有股寒意渐渐涌来,和他体内的灼热融在了一起。
林浅的身体渐渐热了起来,而他的身子却渐渐感到了冷。
真好,那个青蝶说的看来是真的。
他真的将林浅身上的寒毒吸了过来。
林浅感觉身上的寒意渐渐消退,意识也渐渐苏醒。
可当她看清眼前的状况时,怔怔的捂住双唇。
她无力挣扎,因为眼下她身上根本一点力气也没有。
林浅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那是莫迁的脸,眉宇俊目,依旧是那样俊美,但在她的心里,却是如此丑陋!
她没想到,他竟会龌龊到这种地步,趁她寒毒发作,竟这样对她。
他还是不是人?
林浅只能恨恨地瞪着莫迁,他那微扬的丹凤眼中,溢满浓浓情意,温柔无限,那温柔和深情几乎令林浅眩晕。
如果莫迁对她真的是情深意重,为何还要如此对她?
林浅痛苦地闭上眼睛,她不想再去看他。
但愿永远不要再看到他!
莫迁望见林浅对他厌恶至极的表情,内心霎时涌上难言的滋味。
他没有对她解释,或许让她恨他是对的。
因为,他将她的寒毒吸过来后,将活不到两年。
这是青蝶说的,莫迁相信。
因为青蝶救人,向来是救人伤一人,活一人死一人。
最好让林浅厌恶他,恨他,永远不要记起他这个人才好。
那样,她才不会痛苦。
莫迁甚是珍惜这最后一次的缠绵。
想要将这一刻永远烙在心中。
良夜苦短,莫迁在**中疯狂燃烧。
这一夜,莫迁忘了所有一切,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他的妻,林浅。
第二日一早,他点了林浅的睡穴。
坐在军帐内,承受第一次寒毒袭击。
那彻骨的寒意,那刺骨的疼痛,令他一个男子都难以承受,真不知这些年,林浅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约莫一个时辰后,寒毒才慢慢消退,莫迁踉跄着站起身,走到林浅身畔,细细打量她姣好的容颜。
此时,林浅睡得很香,面色也渐渐呈现红晕。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热,他的心好似瞬间被融化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