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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今立了战功调入上京,可骨子里还是所谓的乡巴佬。她就算再漂亮再贤惠,但比起上京的世家小姐来,矮了不止一截半截。以她这种家庭背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要想在偌大上京找户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嫁了,简直难于登天。”
“但是,她遇见你了。你孟之豫,孟家的独生子,父亲官至尚书,家世雄厚,对她又有兴趣……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揪着你不放了。”左虓吃着葡萄,口若悬河,“一句话,她要钓金龟婿,而你恰好上钩了。如今她在你家地位不稳,自然不敢惹你不悦,所以就算你再怎么风流花心,她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表露不悦,只是一味讨你欢心。你求美色,她求富贵,就这么简单。”
左虓分析得头头是道,孟之豫听了却不敢苟同。他急迫辩解:“不是不是,雪颜不是那样的人!当初是我缠着她不放的,你也知道,她一开始根本不理我……”
“欲擒故纵懂不懂!”左虓恨铁不成钢给了他肩头一拳,“风月场你也混得多了,这点小伎俩也看不穿?白活了你!”
孟之豫一怔,慌张垂眼否认:“不会的……她不会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之豫啊,你有时候也太没心眼儿了。”左虓语重心长拍拍他肩头,似是劝解似是安慰地说:“你我自幼在此长大,亲眼见过的龌龊事难道还少了?且不说宫里边儿各位娘娘的争宠手段,就是自家院子里也免不了波诡云谲,我们这种人,要么算计别人,要么被别人算计。想过安稳踏实的日子?哈,除非卸了这一身行头,光脚赤膊种田去!”
是啊,他的人生从不缺乏肮脏。可是这偶然得来的美好,孟之豫沉浸于其中都来不及,怎么还舍得去怀疑?
“我……”孟之豫如鲠在喉难以言语,捏捏拳头放开,颓然道:“她愿意跟着我就好,至于为什么跟着……我不想去管。”
左虓瞧他明明难过却隐忍的模样叹息一声,仗义道:“可就算这样,你最好还是在心里面留个底,以免将来被算计了都不自知。喂,要不要我帮你试试她?”
孟之豫疑惑:“怎么试?”
左虓潇洒甩发,得意扬眉:“想要富贵而已,本世子拿座金山砸她,够不够!”
……
展一寸指尖妖娆。南街的药铺子里,华雪颜进内堂问诊。
老郎中捋着胡子:“夫人脉象大致平稳,气血稍亏,不碍事,开两幅补药方子便好。对了,服药一定要放宽心,切忌思虑过甚。”
“有劳了。”华雪颜淡淡收手,揭下腕上的薄纱巾,低眉道:“我偶有失眠,吃过一味丸子觉着调理得极好,劳烦大夫按药方帮我配一瓶。”
郎中写着药方,白眉沉敛:“夫人请说。”
“我还是写罢。”说罢华雪颜取来白纸,提笔蘸墨书写起来,写完了递给郎中。郎中接过一看,颔首道:“嗯,这几味确是安神的,不过这味芸薹再配上红花,似乎……”
“无碍,我吃惯了的,就这样配吧。过两日我来取。”
华雪颜打断了郎中的疑虑,放下诊金后带着铃铛离开药铺。正当日头西晒,铃铛为华雪颜撑起纸伞,好奇问:“小姐你吃的什么药丸?以前在家好像都没吃。”
华雪颜鼻尖有细细的汗珠,平平道:“搬了地方睡不惯,所以买过几次安神散吃,吃完了又觉得晚间出汗厉害,所以就换了这味丸子,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
“哦。”铃铛了然,很快就把此事抛诸脑后,笑眯眯问:“小姐的身子没问题,那很快就能生小小姐了?其实不止姑爷心急,我也急呢!我娘说了,在大户人家最要紧的就是生儿子,有了儿子地位就稳固,不过我不喜欢男孩儿,会像姑爷这么花心……”
华雪颜敷衍地笑了笑,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现在说太早了。”
“不早不早。”铃铛老成摆手,“如果这会儿子有了,最多明年春天就会生了,哎呀呀,我要叫我娘多做几套小衣裳备着!”
看铃铛满心的期盼与欢心,想起孟之豫亦是如此渴望,华雪颜眼眸里流淌过一抹凄然。她笑着摸摸铃铛的头:“傻丫头,和孟郎一样傻……”
说好是出来买胭脂水粉,可是日头太盛,华雪颜热汗直冒,恰好南街上有一段儿苍翠夹道,荫凉正浓。是故铃铛把她安置在此,自己仗着腿脚伶俐跑去采买东西。
大树底下有几张竹椅,华雪颜拿帕子拂去灰尘,徐徐坐了下来,手中团扇轻轻摇摆,很快便凉爽下来。
忽然耳闻男子的脚步声靠近,华雪颜只道是纪玄微又跟了上来,正扶额伤神之际却听见不太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声音。
左虓风度翩翩摇着扇子走近,眼梢含情唇角噙笑,声音很是惊喜:“哎呀,这不是华小姐么!”
第六十章 两味苦药
“妾身见过世子。”
华雪颜站起来施施然一礼;左虓急忙虚扶一把;脱口就说:“请起请起;你怎么一个人,之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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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问华雪颜抬起眼来;反问道:“这话应该妾身问世子才对;您不是送了帖子邀孟郎赴约?”
“哦、哦;你瞧我这记性。”左虓恍然大悟拍拍脑袋,月牙般的眼睛噙着精光;仿佛不是有心而言,“我走的时候之豫还在喝酒呢!那小子见着漂亮姑娘就走不动了;哈哈哈……”
华雪颜闻言脸色未变,淡淡“嗯”了一声以示知晓。左虓紧盯着她;发觉这份大度果真不是装出来的,正如孟之豫所说,她压根儿不在意这些事情。
左虓愈发笃定她有问题,于是清清嗓子,故意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又道:“咳咳,其实华小姐啊,本世子有些话……”
华雪颜微微含笑,纠正他:“妾身已是孟家人,不适合再用小姐的称呼了。世子有话请讲。”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不是没有疑惑,素无交情的左虓,此番找她有何用意?
“那个,我……”
左虓额头微微冒汗,紧抿双唇显得极为难以启齿,再三咬牙,他忽然一步上前,覆掌就抓住华雪颜的手:“其实我仰慕你很久了!”
华雪颜万万没有料到左虓竟然会说这样的话,手腕被钳住的感觉让她坐如针毡,她下意识就反手一拧,滑脱了左虓的掌控。
左虓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还有些愣愣的。他和孟之豫不一样,他自幼习武身手不差,可眼前的弱女子居然一招便摆脱了他……
华雪颜双肩微耸,警备道:“世子自重,朋友妻不可欺。”
左虓回过神来,赶紧吊儿郎当哈哈笑着,道:“哎呀呀,我和之豫从小好得穿一条开裆裤,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只要我开口,之豫什么都会答应的。”
华雪颜眼里带了几分厌恶,口头却没有不敬:“既然如此世子就应该亲口对孟郎说,而不是私下来纠缠于我。”
“反正你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孟家少夫人,充其量就是之豫的侍妾而已,这种事摆上台面只会伤了兄弟情分,咱们私下商量好就成。”左虓把上京第一纨绔的架势拿捏地恰到好处,摇着扇子风流无限地说:“其实跟着我比跟着之豫好多了,之豫是独生子,我也是啊,我定远侯府不比尚书府差吧?再说我亲姑姑可是皇贵妃,你跟了我就是皇亲国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想买什么买什么,想要什么要什么。还有令尊也跟着平步青云,只消我去给陛下说一声,那官阶噌噌往上跳……怎么样华小姐,跟了我罢,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他语气虽然笃定,可听进耳朵干瘪瘪的,并没有一往情深的意味。
华雪颜勾勾唇角,既没有被人轻视后的愤怒,也没有心生向往,只是问了一句:“妾身敢问世子,你的喜欢能有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左虓想都没想就答:“当然是一辈子了!”
华雪颜轻笑,目光是不为所动的坚持:“孟郎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嗨!他那小子花心得很,嘴上说得好听,一辈子一辈子,顶多一阵子。。。。。”
“那世子又如何保证您的一辈子不是一时兴起呢?”华雪颜团扇半掩娇颜,眸色淡然,“既然你们都是同一种人,我为何要舍孟郎而选您,岂不麻烦。”
左虓被她三言两语就绕住了,抓抓后脑又道:“那个我……我会对你好的,比之豫更好!”
华雪颜不为所动:“孟郎对我好已经足够了。”
“……我把所有身家都交给你,金山银山八辈子也花不完!”
“人生一世,要那么多银子何用?能够吃饭穿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