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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声阵阵响起,此起彼伏愈见响亮,不由感到惊奇不已,回头望去,异象骤现,匪夷所思。
滔天巨浪在临近岸旁时竟然凭空停止前进,如同前方遇到一面无形屏障一般,静止在丈余外的湖面上,眨眼间便奇迹般从中一分为二,水银泻地般轰然卷落。于此同时,一道平铺如路的宽大水路霍然出现,刹那间延伸到众人脚下的石阶边。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纷纷涌向水路中央,踏起一圈圈涟漪此起彼伏,荡漾在水面之上,意料之外的是竟然不曾有任何一人落水,而是如同踏足实物一样,稳稳当当地站立在水波之上。
土行孙也兴奋不已,拉着傻愣愣的耀阳与倚弦挤下水去,踏足上水面,兄弟俩只觉一股柔力轻轻荡漾在足跟附近,幻出一层绵绵结界,将他们整个灵体托得平稳如常,但见成百上千的魂灵妖怪都这样行走在水面上,两人暗自震惊,由此可见背后施展法术的是一位如何了得的高手了。
好半响,耀阳与倚弦的头脑才稍微恢复清醒,耀阳尽量低下身子,瞪大眼睛问土行孙道:“老土,你究竟带我们去见识什么?这水怎么这么邪门?是不是只要是魂灵之体,就不会掉下水去呢?”
土行孙虽然被耀阳这一串问题问得直翻白眼,但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在别人面前卖弄一番,他又怎会轻易放弃,于是得意地扫视俩人后,拿足架子方道:“这里叫做奇湖,除去临近轮回集的数里水域之外,其它湖面水域全在奇湖小筑的势力范围内,而且置有结界,未经许可,寻常魂灵妖魔根本不能进入。”
说到这里,土行孙又有意无意地干咳一声,才接着说道:“可是在前几天,已消声匿迹近数百年的‘奇湖小筑’忽然散出消息,说是有一个事关魔门宗道生死存亡的通天秘密要出卖,所以人们好奇心大动,才会纷纷齐聚于此!”
“至于这可以渡人的水纹结界,向来就是‘奇湖小筑’的待客之道,听说是奇湖第一代主人在湖底留有某种宝物,所以才能令到湖水结界有各种不可思议的效用。”
耀阳与倚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知不觉间三人随着一众人等踏过宽敞的湖面,落足于湖心小岛结实的地面上,只见矗立眼前的是一座环岛山而建的大庄园,外形古朴精致,花草修饰也极尽雅趣,门前“奇湖小筑”的碑木牌下,衣饰华丽的男女仆人正在热情接待目的不一的一众人等。
熟悉的刺耳丝竹乐声骤然响起,淳于琰乘驾的华丽八兽飞车从众人头顶呼啸着驶过,带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飕风,惹来了众人一阵喧哗,均投去复杂的注视目光。
等飞车驶入庄园之内,土行孙这才既嫉妒又不服气地叫嚷道:“你们看到了吧,这条蠢鱼就是倚仗自己老爹淳于淼是魔宗五族之一——西魑共工氏的宗主,才敢这么嚣张跋扈的,其实还不是……哼!”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变成几声冷哼了。
“魔宗五族?西魑共工氏!”倚弦与耀阳俩人闻言一惊,同时想到,既然此次事关魔宗五族存亡,想必五族门人定然都会前来,那么蚩伯所属的东圣九离氏肯定也会有人来参加,到时候,自己兄弟岂不是又难逃一劫?
一想到这种可能,两人不由头皮一阵发炸,对望一眼立时想循原路回逃,但是二人扭头再看时,身后宽阔平坦的结界水路不知何时已经消逝不见。
“奇湖小筑”的庄园内车水马龙,灯火辉煌,歌舞喧笑之声,处处可闻。庄园内的广场上,摆满了百数张可供十人同坐的席面,现已坐满前来参加此次买卖交易的八方英豪,纷纷在大肆高谈阔论,嘈杂之极。
广场正面的高阶外堂内,主席高居于上,两旁分别有数席对列,显然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出场所坐之位。此时,淳于琰正高坐在左面宾客席位的首座之上,怀抱两名身罩薄纱的绝美女子,形迹放浪之极,竟毫不理会他下手席位上一名须发皓白,气度威猛的老者投来的骇人异芒。
倚弦、耀阳与土行孙是最后一批进场的宾客,所以一时半刻捞不到座位,只能随同其他后来人众一起站在一旁,倚弦与耀阳兄弟也乐得如此隐藏行迹,当下挑了外堂与广场中间一处偏僻的角落,将土行孙一并拖了过去。
三人站定身形后,耀阳惊奇地环视场内筵席上的酒菜,不解地问道:“奇怪,怎么会有酒菜呢?难道灵体也可以饮酒吃菜吗?”倚弦也正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听耀阳一问正中下怀,望向土行孙,等待他的解答。
土行孙像是看二只怪物一样看着面前的兄弟俩,大摇其头道:“你们果然够白痴!”土行孙将一脸的不屑嗤之以鼻,然后故作高深地干咳二声,低声解释道——
“肉身与灵体互为阴阳,阳间有四象五行束缚肉身体质,冥界自然也有相应的天仪地象困制灵体,所以生与死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存在的地域不同罢了。寻常的魂灵一下到冥界,便会被勾魂使者带往冥府转入轮回,然后洗去所有记忆投胎人间,这样反反复复永无休止,那当然痛苦了,像我们就不同,三界六道之中,已经无所谓生死、无所谓轮回,天不管地不管,我们最大,所以轮回集自然有轮回集的酒菜,适合所有的魂灵魄体享受!”
说到最后,土行孙怀疑地看了看二人,道:“竟然连这个最简单的道理也不知道?我真怀疑你们究竟是怎样来到轮回集的?一定是靠关系的吧,那你们的后台是谁?”
兄弟俩听到最后的盘问,慌忙假装没有听见他问话一般,在吵嚷的人群中做出东张西望极其好奇的模样,耀阳更是趁机指了指主席列座那边,问身边的土行孙道:“蠢鱼旁边的老家伙是谁?”
土行孙本欲继续追问下去,但一听到耀阳对淳于琰的称呼,禁不住露出一脸得色,显然在为自己生造的措词而洋洋自得,欣然答道:“那老家伙是魔门五族之一——南魁祝融氏的宗主祝蚺。”
“宗主?”倚弦与耀阳惊疑地望向仅只落座淳于琰下席的老者。
土行孙看到两人吃惊的样子,笑道:“很吃惊吧,是不是觉得祝蚺既然身为堂堂魔门五大宗主之一,却为何要屈居那条蠢鱼的下席?”
土行孙看到兄弟俩好奇地点头,又接道:“其实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很正常不过的。因为现今魔门五族之中,唯独西魑共工氏锋芒毕露,宗派之势如日中天,相反南魁祝融氏就不一样了,自从他们上几代宗主及其宗族精英在屡次神魔大战中魂飞湮灭后,就一直人才凋零,萎靡不振,只余下祝蚺在苦苦独撑大局……”
说到这里,土行孙忽然停了下来,抬头望向外堂台阶,倚弦与耀阳沿着他目光望去,只见石阶之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位年轻男子,一身剪裁合体的玄衣劲服,长发束髻,白玉冠顶,虽然肩上斜挂一麾黑披风,但却掩盖不住那充盈力量的完美体形,如大理石般雕削而成的脸庞上,一双深邃神秘的眼瞳,更是散发着异样魅力的诱人魔芒。
玄衣男子数步掠上台阶,径直行至祝蚺面前,恭敬地垂首行礼道:“天放拜见祝宗主!”然后又礼貌式地向淳于琰拱手一礼,算是打了招呼。
祝蚺大大咧咧的受了这一礼,眼中异芒湛现,紧紧盯视玄衣男子,笑道:“贤侄多礼了,老夫记得近数十年来一直都是你弟弟刑天抗在外奔波宗门事务,而你据说是在闭关研修本宗圣典,你父今日既然舍得放你出来,想必定然有所成就,可喜可贺!”
刑天放谦逊一笑,道:“宗主谬赞了,家父与舍弟因宗门琐事缠身不能前来,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遣我来此一看究竟。”
祝蚺见他言词态度都谦卑得体,不由投去赞赏的眼光,道:“有圣功大成的贤侄替你父打理一切,他该可安心了。”随即有意无意地瞥了旁侧一眼,道,“不象有些败家仔,仗着家世宗亲,成天只识游手好闲玩女人!”
淳于琰不慌不忙地反口相讥道:“刑天兄,你我现在正是此生大好时光所在,不像一些行将就土的老躯残身,所以理应及时行乐才是正理。来,小弟今晚就将蓉奴送与刑天兄吧!”说罢,就势将怀中一名美女推向刑天放。
刑天放随手轻轻一带,便将作势欲倒向他怀中的女子扶正,然后推送回淳于琰身旁,神情坦然一笑道:“多谢淳于兄的美意,但碍于圣功修持的诸多不便,所以还请淳于兄见谅了!”刑天放拱手还礼,悠然落座于祝蚺下席。
淳于琰见刑天放软硬不吃,也不以为意,依然自顾与怀中美女饮酒取乐。祝蚺与刑天放相互举杯客套一番,便各自饮酒,完全视席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