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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忙叩头答道:“简云知道错了!”然后起身替姬昌扶住太姜一侧。
倚弦道:“其实,简云姐姐说得没错,此处太庙的设计无不独具匠心,而且是经过反复推敲的,看似有如平常景致一般简单,但是细看之下,这地势、石梯、围栏、壁眼等等细微之处却都是另有用途,由此可知,此处太庙应是攻守兼备的一处绝佳之地!”
姬昌点头赞道:“易公子果然眼光独到!”
太姜在简云的扶持下,缓缓踱至围栏前,俯视此时正四处烽烟的西岐城,悠然一叹,道:“此处宗庙乃是姬氏太祖爷当年初建西岐时所建,在当时因为是诸侯割据的大乱之世,所以本意便是为了兵家攻防所需,却后来被后世的子孙改建成了姬氏宗庙。却想不到,现在却又成了我姬氏避祸之地!”
姬昌闻言早已泪流满面,面向太姜跪倒在地,道:“这都怪孩儿不好,是孩儿没用,害的祖宗基业惨遭他族蹂疟,这都是姬昌愧对姬氏列祖列宗!”
太姜老泪横流,道:“昌儿,这天下现时战火烽烟,纷争四起,乃是殷商的败落,不是谁的过错,再说你贵为西岐之主,从受袭封侯以来,便将西岐治理得繁荣昌盛,天下皆知,更为了万千百姓受过牢狱之苦,试问你何错之有?”
倚弦听得心中大是不忍,道:“伯侯大人的确无须自责,古往今来,战乱之祸谁人能避!小易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坚守西岐每一寸土地,等待援军到来!”
太姜点头道:“昌儿,易公子说得对!你起来吧!”
“谢圣祖母不责之恩!”姬昌抹去眼泪,起身朝倚弦揖礼以谢,倚弦赶忙回礼,姬昌问道:“敢问易公子,你对当前西岐战况有什么看法!”
姬昌此言一出,太姜与简云的目光同时投向倚弦,等待他开口。
倚弦暗暗叫糟,毕竟他从未学过兵家理论,虽然平常可以从耀阳的话语中听到几句,但是也只能算是知其皮毛,所以这时听姬昌问起,只能硬着头皮道:“不瞒圣祖母与伯侯大人,小易虽然擅长法道玄术,但是对兵家要论却是一点也不擅长,比不上耀阳那么能征善战!”
姬昌道:“易公子无须过谦,也不用忌讳什么,想到什么尽管说便是!”
太姜在旁也点头道:“易公子少年得志,老身虽然并未涉足三界,却也旧闻易公子之名,所以还望不吝赐教!”
倚弦知道此时推托不得,但想到此时还不知耀阳下落,心中着急,问道:“小易在还未回答伯侯大人这个问题前,能否也请问一个小问题?”
姬昌已经猜到倚弦的想法,轻笑道:“易公子定是想问耀将军的去向?”
倚弦连忙点头道:“正是,正是!”
姬昌皱眉道:“昨夜情况紧急,敌军大举入城,我们只能将兵力集结在王宫内城,然后利用熟悉的西岐内城打巷战,而这些伎俩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本侯便遣耀将军连夜赶往金鸡岭,希望可以尽快带来援军!”
倚弦这才知道耀阳原来是送信调兵去了,难怪他在城中以归元异能也感应不到耀阳的存在,叹道:“诚如伯侯大人所说,现在的确只能做这个打算了!”
言罢,倚弦当即仔细揣摩片刻,望着山下的西岐城,缓缓道:“小易认为此时的西岐城虽险无忧!”
太姜目中精芒一闪,急切问道:“易公子为何会如此肯定!难道是因为看了此处太庙的缘故?”
倚弦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无可否认,多少也受了太庙地势的影响!其实,就算没有太庙的独特地势相助,我静观过西岐城里的巷战景况与王廷内城的构建,南域军若无其他兵马相助,三五日内恐怕根本无法彻底攻克西岐城!而且就算攻克,圣祖母与伯侯大人只要能顺利撤离西岐城,不到三五日后便可与援军一道收复西岐城了!”
太姜苦笑摇头道:“原来易公子说有险无忧是指这个意思!可惜,老身与昌儿却不会因为个人的生死而擅离祖宗族地!”
姬昌眼望太庙,双手抱拳仰面向天,悲呼道:“本侯愧对祖宗基业,就算在此了却残生,也无颜面下九泉拜见列祖列宗啊!”说到最后,姬昌掩面不禁,止不住又老泪横流。
望见太姜与姬昌眼中的悲戚与坚决,倚弦顿感无言,回首望那耸立眼前的“太祖宗庙”,心下不由感慨万千,世人有为了信念而不顾生死的人,也有为了钱财名利不顾一切的人,更有像是姬昌这等为了先人基业而奋不顾身的人……
倚弦再一想到他与耀阳两兄弟,或许正因为他们从小便是孤儿,反而没有祖宗族氏的挂累,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各自的人生,这种感受自然与姬昌誓死守族保民的付出无法相提并论。
回头想到方才进内廷看到的一家人,倚弦叹了一口气,心道:“也只有这样的西伯侯,才能赢得百姓民众如此的爱戴与拥护!”
太姜问道:“易公子为何叹气?”
倚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将方才所见以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道:“只有圣祖母与伯侯大人此等胸襟才能博得民众如此拥护,所以小易才感慨倍至,这也是我说西岐有险无忧的最大一个原因所在!”
姬昌摇头轻叹道:“此乃小义,算不得什么!西岐城破,唇亡齿寒,古来征战败的一方难免会遭劫掳一空,更可怜的便是无辜的黎民百姓,他们从此便会沦为胜者一方的下奴,从此便成了无国无家之身……”
听到这里,倚弦想到他与耀阳兄弟俩的遭遇便是如此,黯然无言。
姬昌唏嘘不已,忽然止不住一阵干咳,险些立足不稳,亏得简云眼明手快,上前赶忙扶住了姬昌,这才没有致使跌倒在地。
倚弦大惊问道:“侯爷,你怎么了?”
姬昌连连摆手示意没什么,却偏偏说不出话来,额间冷汗汩汩沁出,状况似乎极差。倚弦的归元异能略作感应,却丝毫无法从姬昌的体内寻出异状,如此症状极为怪异,令倚弦顿时也大感束手无策。
太姜忙对简云道:“云丫头,你赶紧扶侯爷进庙歇息!”简云似乎早已有所习惯,此时不消多说便扶着姬昌进了太庙。
倚弦愣了半响,难以置信的问道:“圣祖母,侯爷他究竟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片刻间就……”
太姜望着简云与姬昌进庙的背影,挪步长叹一息,道:“昌儿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自从逃离朝歌回来便经常这样子,奈何太医查了好些次都诊治不出来犯了什么问题!”
倚弦奇道:“莫非是中了某些魔道妖法之类?”
太姜摇头道:“我姬氏一脉传承自上古轩辕黄帝一族,每一代的君主都有修持本族秘传的‘皇道法脉’,非是寻常妖魔法道可以近得其身的!”
倚弦听耀阳说过此事,自是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微,但是他曾经饱览魔门典籍,清楚除此之外,理应没有他法可以让一个修持法道的人慢慢受侵袭才对,心中思忖再三,始终无法寻到答案。
太姜道:“老身猜测昌儿最有可能便是遭了一种‘本命降咒’!”
“本命降咒?”倚弦闻言大惊,他曾经在魔门典籍中看到过类似的介绍,这种“本命降咒”源自最古老的邪魔外道,据称在上古还未有神玄妖魔四大法宗之前,便流传在三界之中的邪术,同样也是妖魔二宗万千邪法由来的根源。
尽管无法得知世上为何会存在这种邪术,倚弦从《轩辕图录》的境地中领悟出阴阳互根的道理却让他并未受此困惑,问道:“圣祖母学知渊博,难道也没有解救之法么?”
太姜大力摇头长叹道:“除非圣祖帝君再世,否则……”说到这里,太姜禁不住再度老泪横流,“昨日城破,老身便占得一卦,竟是极阴极阳之象,暮夜奇袭我西岐,当属极阴之兆,却又物极而反,极阴化阳,正如易公子所说,当是有险无忧之数!但是……”
倚弦心中一震,知道太姜如此伤悲定是事出有因,急问道:“既然是物极反作,那极阳之数莫非暗藏杀机不成?”
“正是,阳者,统摄威势之所存,在西岐所指自然是昌儿,阳极而尽,说得便是昌儿……”太姜仰面向天,泪痕遍布的老脸上一片悲愤,大声喝斥道,“人说天道无情,难道你就真的忍心夺去我那至仁至义的昌儿?难道真的要看着西岐这片祥和的乐土从此走向末路?你难道真的对三界众生没有丝毫眷顾之情么?”
倚弦听过耀阳对西岐的分析,清楚的知道太姜所言丝毫没有托大,姬昌只要一死,势必引至各大易公子之间的暗斗成为明争,到时候加上妖魔二宗从中兴风作浪,天下大乱必然始于西岐!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