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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道：“去死吗？我对这个选项都腻了。我猜，有可能的让步方式，可能是，你不向他人传授你的功夫。”
帅望点头：“师爷是劝我，用这个做交换条件？”
冷秋道：“一点不让步是不行的，总得做点让步。据我所知，学了全套冷家功夫，还能象你这样保留一点人性的，也不多。你就不用害你儿子了。”
韦帅望愣了一会儿，忽然间明白：“我明白了……”
冷秋瞪眼：“什么？”
韦帅望道：“解决办法就是，毁掉重练。”
冷秋想了想：“也就是说，你之所以没魔性大发，就是因为，你精神病发作时把自己的功夫全都传给你师父了？换成你师父犯病了？”半晌：“他那段时间确实缺乏克制力。”
韦帅望问：“以后，功夫再练高了，会不会……”
冷秋看看他：“你再练练吧，你现在远远达不到正常人水准，我怀疑这东西不只跟功夫高低有关，也跟身体容量有关。”
帅望点点头：“没错，我现在的功夫远远小于我经脉所能容纳的功力，所以，其实，巨大的情绪波动，是通道太窄，积累过快的功夫需要不断消耗掉才能不攻击自身。”
冷秋道：“糟糕，你又解决了一道武学难题，现在放弃传给后人功夫也成了一件让人惋惜的事了。”笑微微看着韦帅望的眼睛，看起来半点惋惜的意思也没有。
韦帅望默默无语地瞪他一眼，想了一会儿：“有几个人舍得把功夫毁了重练，所以，一开始就别练也好。”
冷秋道：“记得去解决这件事。也许，你们夫妻一起解决会更容易。”
韦帅望这才想起来：“我得回去了，南边的人估计已经做出答复了。南国与西夏之战，我们还得去看个热闹呢，看能不能弄到点便宜。”
冷秋道：“你去跟你师父解释，还是我？”
帅望问：“一定得解释？”
冷秋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无所谓。”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不必再把他卷进来。”
冷秋点点头，你的天下了。
新王说了算。
帅望道：“如果，他问的话……”
冷秋忍不住笑了：“是啊，你急着跑过来是为什么呢？”
帅望沉默。
帅望问：“韩笑的事，你提过了？”
冷秋道：“韦行问过韩笑，韩笑自己是挺愿意的。”
帅望扶额：“那就是说——你等着谁去搞定这件事啊？肯定不是我。”
冷秋笑笑：“我可以提一下，可是，你知道这事最终会搞到谁头上的，所以，你不如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吧。”
韦帅望手捂胸口：“哎哟哎哟，我已经痛昏过去了……”
冷秋道：“你可以直接装傻——咦，你谁啊？问题就解决了。”
帅望气馁：“我回去再考虑一下。”
冷秋道：“南朝好象更怕韩宇，所以，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容人有不同意见，跟容人夺权完全是两回事。谏官说你边防调动不合理，那是忠臣，将领拒绝调防，那是反了。”
韦帅望白他一眼，我师爷这挑拨工夫真是一流一。
冷秋沉默地看着远方，淡淡地：“人要是想背叛，总是能找到理由的。”
帅望问：“谁也信不着的日子不太好过吧？”
冷秋笑了：“比被信任的人插一刀更难吗？”
韦帅望郁闷地叹口气，好吧，你戳人伤疤，人直接戳你伤口上了。
南朝再次远远报告：“教主。”
帅望点头，南朝近前：“公主的急信。”
韦帅望打开看了看，沉默，把信放回去：“我得回去了。”
冷秋看他一眼，没出声。
帅望道：“高丽王死了。”
冷秋当即一个困惑疑问的眼神，跟你有关吗？
韦帅望半晌：“高丽趁我们与南国交手，迫我们在和约上让步，鸭绿江以东女真故地，本来是我们的。”
冷秋问：“你认为这是好机会？”
帅望摇摇头：“我不知道，和约，既然人家守了，我们也应该守，只不过，割地之约，他们趁人之危……”苦笑：“当然，我们也趁过，是吧，然后，我们还是花力气打下来的。所以，按理说，割地这事，总得干一仗才行，凡是没打过一仗的割地都是有争议的割地。”
冷秋道：“你们觉得这是好时机？”
韦帅望苦恼地：“高丽王死了，接任的不是他亲儿子，大约是个好时机吧？其实我不太喜欢这种时候开战，我们还需要休养。”
冷秋微微叹口气：“军国大事，岂是草野之人能知道的。”看看韦帅望：“家国需要你的时候又到了，是吗？”
帅望道：“这种小战事，年年都会有。”
冷秋道：“如果公主认为这是夺回故地的好机会，那么，我就认为，这是你成为掌门的好机会。我们冷家不干政，只是利用机会。”
帅望道：“明白，公主一声令下，我会知会师爷的。”
冷秋一副看到白痴的表情：“你知会我干什么？你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占什么便宜占什么便宜去。”
帅望想了想：“如果我趁机召冷文谷入教，师爷不会发作吧？”
冷秋道：“你快弄走他，我就放心了。此一时彼一时，你重回冷家，魔教就真的属于冷家了。”
帅望微笑，不管真的假的，师爷说话真暖人心啊。我师父多半还是：我家孩子死也不去魔教！想起一会儿怎么同他解释韩笑的事，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冷秋点点头：“你小子这点软性，总让我觉得我还有存在的必要。”我孙子还需要我帮他下个决断，总比我跟我孙子抢点饼渣子感觉好多了。
韦帅望笑：“我的荣幸。”
第115章 破裂
韩青倒是一直没问，淡淡地同两个孩子说些不要紧的闲话。
纳兰见韦帅望同冷秋一副谈妥了的样子；就等着韦帅望了。
韦帅望苦笑；看看冷秋；咱兵分两路吧，你说韩笑的事，我说冬晨的事。
纳兰倒没问出了什么事，伸手给帅望整整头发：“冬晨烦你很久了，让他回家吧。”
帅望笑，过一会儿：“我说的是真的，让冷家山空一阵子，我会成为掌门，然后，我还需要他的帮助。”
纳兰笑：“我知道你需要他帮助；他会帮你的。不过，那孩子固执起来太讨厌了，不是搞政治的料。你让他回家，我也放心一点。”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们始终都是可以性命交托的好兄弟，不管他有什么意见，我都愿意听，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我是做不到的。”
纳兰点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你兄弟不明白上层争斗是怎么回事，你不必把他的话当回事。”
帅望半晌：“他是我兄弟，他说了什么，我当然会放在心上。”
纳兰轻声：“他只是，阅历少，不懂事。”
帅望点点头：“有时候我解释得不太耐心。”是我太感情用事，冬晨没什么大错，正好捅到我痛点上，是因为我自己伤口太多。
纳兰笑：“你别听他的，照足他的标准，你会在成圣人前就已死掉。那些死掉的人从来没给人类的生存带来实质上的好处，当然，他们的精神永远留传。虽然我们也需要精神食粮，但是多数人都还是得吃饭活下去。他有他的存在价值，你要采取实际行动。”
帅望苦笑，过一会儿：“谢谢。”握住纳兰手：“别担心，我们之间没问题。如果有，我们会解决问题。”
虽然韦帅望说冬晨只是暂时离开冷家山，纳兰也明白了这两人相处得挺苦涩。
如果冬晨不再出现，韦帅望是会松口气的。
纳兰曾经隐隐觉得，在冷冬晨辞职之后，小韦就顺势清空冷家山，这感觉多少有点过河拆桥了。但是，现在她比较感激韦帅望说的“我们会解决问题”。问题是在任何两个人中间永远存在的，直到他们觉得需要解决的不是问题，而是造成问题的那个人。
纳兰很想找冬晨谈谈，但是韦帅望明显不愿直言他们之间倒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或者什么问题也没有，倒底是什么让他无法释怀。至于冬晨，纳兰觉得冬晨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冷秋正在同韩青提起韦帅望的难题：“缺个挂名的教主啊，魔教是咱们家孩子的，这是肯定的，现在与规章制度不合，那弄个挂名的教主顶一下子，至少表面上不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