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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人冰雪聪明,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小金帮我牛皮吹得震天响,我瞪了他一眼,他吐吐舌头,躲到阿月身边去。
阿月傻呵呵地笑着。我不再理会他们,转头看着牢墙,道:“听说大王是魔君徒弟,在魔界威望甚高,小仙曾去魔界游历过,对魔界之事略知一二,不知你师傅艾莽魔君还好吗?”
我假意试探,初龙却振奋道:“仙女儿怎会知道我师傅的小名?”
我心里一阵狂喜,果真是艾莽,艾莽也复活了。
我忍着激动的心绪,尽量平静道:“小仙在魔界游历之时曾得艾莽魔君出手相助过,对魔君的慷慨与正义十分钦佩,回到天庭,时常挂念魔君,奈何仙魔殊途,不得亲近。”我绞尽脑汁撒出一堆谎言。
那边厢,初龙已十分兴奋,他道:“都说我魔道中人邪恶阴险,今日听仙女儿盛赞我师傅慷慨与正义,实在是知音哪,怪不得师傅愿意与你结交,人人都以为天庭的神仙高高在上,要知道我师傅最是看不起仙界中人,满嘴仁义道德,却是道貌岸然的家伙。仙女儿能得到我师傅出手相助,想必仙女儿定有过人之处……”
到了相谈甚欢的节奏,初龙突然话锋一转,“只是仙女儿,本王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大王请说。”
“仙女儿既然是仙界中人,怎么会被下在天牢?敢是天君因为仙女儿和师傅结交的事情而牵累仙女儿?有道是仙魔殊途,仙界从来都把魔界当做过街老鼠。”
初龙的话令我灵机一闪,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绝好的理由?于是,我欣然应道:“正是,小仙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天君下在天牢的。”
“哼!好个天君!他也不想想妖魔也有好坏之分,即便是神仙,也不全是正义之辈,竟然如此一刀切,实在气愤!”
墙那端,初龙义愤填膺,我只好安抚道:“天君身为三界之首,又同时统御天庭,自然要恪守原则,有道是仙魔殊途,小仙受罚心甘情愿,与魔君相交,小仙也无怨无悔。”
“仙女儿所言真是深得我心,要是本王有幸能从天牢出去,定然禀报师傅,率领魔军前来营救仙女儿。”
初龙信誓旦旦,我只当他是大言不惭。因为重见初龙,我自然欢欣鼓舞,心情轻快地同他说道:“大王在魔界,数百年来一直与天庭相安无事,此番为何竖起反旗,谋逆天庭?”
初龙道:“只因一夜,与师傅把酒言谈,忽见天边一颗最大最亮的星宿突然暗沉失光,师傅说那是天君的星宿,代表天君的星宿突然暗沉失光,难道是天君的命数要尽了?天君之位,能者居之,想我师傅在三界声望极高,为何不能一试?可我师傅虽为魔君,却如仙女儿所形容的,慷慨而正义,他怎会揭竿起义?”
“既然你师傅不做这不仁不义之事,你身为他的徒弟为什么铤而走险哪?”
初龙道:“仙女儿你有所不知,我是想助推师傅一把。我现在成了天庭阶下囚,师傅念及师徒情谊,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师傅要营救我,势必与天庭为敌,这样师傅才有可能揭竿起义,进而谋逆天庭,再进而谋求天君之位。”
我恍然大悟,初龙对艾莽的心意倒是可见一斑。
“所以,你是故意束手就擒下到这天牢来的?我还在疑惑,堂堂魔界大王,魔君徒弟,怎会本事差劲至此?”
“那倒也不是,本王当时与天兵天将激战,混乱之中见一仙娥与本王已逝的爱妻长得一模一样,本王心下困惑,一时走神,才会被杨戬偷袭成功的。”初龙悻悻然道。
初龙的话令我心头又是一惊,初龙有个已逝的爱妻,会不会长得和紫鹃一模一样?初龙见到的仙娥会不会就是紫鹃?这可太令人热血沸腾了。我要想个法子将紫鹃引到这天牢中,让初龙辨认一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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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中的日子因为初龙的出现而变得不那么枯燥了。初龙身上有一个布袋,布袋里藏了许多美食,小金常游飞到隔壁监牢取了美食过来给我和月神吃。
阿月吃了那些美食,对隔壁监牢的初龙也充满好感。
杨戬时常站在监牢铁窗前,微笑地看着我们分享美食的情景。
几日过去了,天君那边暂时没有消息,既没有下令处决初龙和众妖魔,也没有来提审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我想起他天眼已毁,无法坐上凌霄殿的龙椅,也不知道现状如何,心里颇为担心,想向杨戬打听,又碍于颖梨,自觉和杨戬保持着距离。
一日,初龙问我道:“仙子在天庭为仙,不知可否认识那位和亡妻长相一样的仙娥?”
小金插话道:“我家主人又没有见过你的亡妻,天庭仙娥众多,怎会知道你到底说的是哪一个?”
月神便提议:“那有什么难的?让初龙画一幅他亡妻的画像来,让绛珠一看便知。”
月神痴痴傻傻,好不容易清灵了一回,可是天牢之中没有纸笔,我只好问杨戬讨来。杨戬并不多问我讨纸笔的用处,我便也不用扯谎。待杨戬一走,我便让小金将纸笔送到隔壁监牢去,不多时,小金便口衔画像回来。
我取了画像一看,心下欢喜,而月神眼尖已在仙柱上喊了起来:“这不是紫鹃吗?”
我想起月神在王母宫内和紫鹃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是认得的。
我心里正暗叹冥冥中早有注定,万事玄妙,墙那端,初龙已经问道:“紫鹃是谁?是那个与我亡妻长相相似的仙娥的名字吗?”
“什么长相相似?这哪里是你亡妻?这分明就是紫鹃哪!”月神兴奋地嚷。
我一时眼里有了泪意,想起从前紫鹃与初龙那段萌发又破碎的情缘,心下唏嘘不已,不知道这一世初龙和紫鹃能否修成正果。心里刚涌出这个想法,又立即慌乱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我可做不得这个红娘,紫鹃是神仙,而初龙是妖魔,我怎能忘自己与神瑛在入魔之后魔毒生发的痛苦?神瑛还为此丧了命,而我的命是初龙和艾莽牺牲自己换来的。
“这么说我那日与天兵天将激战之时看见的仙娥就是紫鹃咯!不知仙女儿可认识紫鹃?”初龙问我。
我忙道:“不认识,小仙在天庭为仙千年,何曾听说过有叫紫鹃的仙娥?这画像的仙女儿,恕小仙不认识。”
“可是那个月姐姐不是说她叫紫鹃吗?”初龙困惑。
我道:“阿月疯疯癫癫,她说的话怎么能算数?”
“绛珠,你怎么说我是个疯子啊?我不是疯子!绛珠,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神瑛,神瑛是我儿子,他会替我出头的。”阿月已经哭闹起来。
我只好狠下心肠再刺激她几句,“神瑛?神瑛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替你出头呢?”
“神瑛死了?你胡说,神瑛不是就关在隔壁吗?他怎么会死呢?”阿月大声哭嚷起来。
我不再理会她,而是对初龙道:“你都听到了吧?阿月就是个疯子,隔壁明明关着大王你,她却说关着她的儿子神瑛,她说话就是这么颠三倒四,做不得真的。”
墙那端,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响起初龙失落的声音:“可是那天本王明明看见那个仙娥了啊,和我亡妻长得一模一样。”
“或许是你思妻太切,眼花看错了人也未可知。”小金在一旁帮我搭腔,我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初龙肯定是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乍惊乍喜的结果,而我只能令他自己去消化了。
这一夜,杨戬竟然带来了婆婆纳,令我颇为吃惊。
彼时,月神已在仙柱上睡着,监牢的门突然开启,杨戬领着婆婆纳走进来,我从板床上坐起,吃惊地看着他们二人。
杨戬轻描淡写道:“抓紧时间。”说完便退了出去。监牢的门复又关上。
我不可置信地走到婆婆纳跟前,问道:“阿纳,你怎么来看我?”
“从前,我被天君罚在天牢面壁思过,绛珠姐姐不也常来看我吗?阿纳供职于王母宫,出行多有不便,所以姐姐囚禁这么多日,阿纳才来探视,还请姐姐不要觉得我凉薄才好。”
“怎么会?”我心里已经满满有了感动之意,握着阿纳的手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阿纳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板床上,道:“这里面是阿纳精心做的几样小点心,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我摇头,“怎么会?感激还来不及。”旷古情劫中,阿纳与我姐妹情深,而今虽然早就没了那一世的记忆虽然已经消失,可是亲近的感觉却没有错的。
“你这么晚来看我,除了看我,还有何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