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史丹勋缓缓地喝了一大口酒,从酒杯上方看着我,等他终于放下酒杯时,他也忘了擦胡子。「你挺有自信的嘛。」他坦白说。
我环顾四周,「这不是伊欧利恩吗?我听说这里是自信的人付银币,弹金曲的地方。」
「说得好。」史丹勋说,感觉几乎是对他自己说的,「弹金曲。」他把啤酒杯砰的一声放在吧台上,些许泡沫飞溅了出来。「好小子,我希望你真的像你想的那么棒,我这里需要其他也有伊利恩那般热情的人。」他一手拨着红发,以示他的一语双关。
「我希望这地方像每个人想的那样好。」我认真地说,「我需要一个发光发热的地方。」
◇◇◇◇
「他没把你丢出去?」我回桌子时,西蒙挖苦我,「所以我猜没有很糟。」
「我觉得还满顺利的。」我心不在焉地说,「不过我也不知道会怎样。」
「你怎么会不知道?」西蒙反驳,「我看到他笑了,那一定是有什么好事。」
「不一定。」威稜说。
「我正在回想我对他说的一切,」我坦承,「有时我的嘴巴就这样开始说话,脑筋要过一会儿才能跟上。」
「这常发生对吧?」威稜露出难得的平静微笑问我。
他们的谈笑让我开始放松了下来,「愈来愈常发生了。」我笑着承认。
我们边喝边闲聊一些小事、大师的传闻,以及引起我们注意的少数女学生。我们谈到我们喜欢大学院的哪些人,不过我们更常思考我们讨厌谁,为什么,要是有机会的话会怎么对付,人性就是这样。
时间就这样过了,伊欧利恩里面人潮渐渐多了起来,西蒙不堪威稜的嘲笑,也开始喝一种来自夏尔达山脉的浓烈黑酒「史卡登」,俗称「削尾酒」。
西蒙几乎一喝就醉了,笑声变得更大,笑得更开怀,在位子上坐也坐不住,威稜还是一样沉默寡言。我为我们三人各叫了一杯大杯的纯苹果汁,威稜皱眉。我告诉他,要是今晚我赢得银笛,我会请他畅饮削尾酒,喝到飘飘然,但是万一他们有一人在那之前就喝醉了,我会亲自痛扁他们一顿,把他们丢到河里。他们都喝了不少酒,开始为〈匠贩之歌〉瞎掰情色歌词。
我就让他们尽兴瞎掰,自己则开始思考了起来。我首先想到的是,或许我应该接受史丹勋的暗示,我开始思考还有什么歌曲有足够的难度可以证明我的实力,又够简单能展现我的琴艺。
西蒙的声音把我拉回当下,「克沃思,来吧,你对押韵那么擅长……」他催我。
我回想刚刚我没注意听他们讲的对话片段,随口建议:「试试〈泰伦教徒长袍底〉。」我当时太紧张了,没有特地解释我爸有个怪癖就是爱掰情色打油诗。
他们开心地咯咯笑,我又继续思考该换什么歌,结果还没想到,威稜又让我分心了。
「什么啦!」我生气地问,接着我看到威稜的眼里出现他看到讨厌的东西时才会流露的眼神,「什么事?」我又问了一次,这次比较理性一点。
「我们都认识也喜爱的人来了。」他生气地说,头往门口点了一下。
我没看到认识的人,伊欧利恩里面已经快满了,一楼就有一百多人走来走去,我从大门可以看到外面天色已黑。
「他背对着我们,正在对一位不该认识他的可爱小姐献殷勤……在一位穿红衣、身材圆胖的男子旁边。」威稜指引我看。
「狗娘养的混账!」我说,因为太震惊而脱口说了粗话。
「我一直觉得他应该是猪养的。」威稜冷冷地说。
西蒙环顾四周,正经地眨眨眼,「什么?谁来了?」
「安布罗斯。」
「老天。」西蒙说,趴在桌上,「来得还真巧,你俩还没和好吗?」
「我是很不想理他。」我反驳,「但是他每次看到我,就非得戳我不可。」
「一个巴掌打不响。」西蒙说。
「少来了。」我回嘴,「我不在乎他是谁的儿子,我不会像胆小鬼一样对他畏畏缩缩的。他蠢到敢来戳我,我就把那根戳我的手指折断。」我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讲话理性一些,「他终究会学乖,离我远一点的。」
「你大可不要理他。」西蒙说,语气听起来异常清醒,「只要别上他的当,他很快就会厌烦了。」
「不,」我凝视西蒙严肃地说,「他才不会。」我喜欢西蒙,但是他有时候实在太过天真,「一旦他觉得我好欺负,下次他就会加倍嚣张,我太了解这种人了。」
「他走过来了。」威稜说,随性地看往别处。
安布罗斯还没走到我们这边,就看到我了,我们四目交接,显然他没料到我会在这里。他对着永远跟在他身旁的马屁精说了一些话,他们就往不同的方向走,穿过人群去找桌子。他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到威稜、西蒙、我的鲁特琴,然后又回到我的身上。接着,他就转身朝他朋友找好的桌位走了。他坐下以前,又朝我这边看了一次。
我看到他没有微笑,觉得有点不安,以前他每次看到我都会笑,像默剧般的苦笑,眼里充满了嘲讽。
接着我看到更令我不安的东西,他带了一个坚固的方形箱子来。「安布罗斯会弹里拉琴?」我脱口而出,没有特定问谁。
威稜耸肩,西蒙看起来局促不安,「我以为你知道。」他无力地说。
「你以前在这里看过他吗?」我问,西蒙点头,「他是来演奏的吗?」
「其实是朗诵,他是来朗诵诗歌,同时弹点里拉琴。」西蒙看起来像只要溜走的兔子。
「他拿到银笛了吗?」我生气地问,我当下决定,要是安布罗斯是这个团体的一员,我并不想和这团体有任何关系。
「没有。」西蒙尖声回应,「他试过,但是……」他声音变小,眼神看起来有点慌。
威稜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作势要我冷静。我深呼吸,闭上眼,努力放松。
慢慢的,我明白那些都不重要了,那顶多只是提高今晚的风险而已,安布罗斯没办法做什么来干扰我的表演,他只能勉为其难地坐在那里观看与聆听,听我演奏〈赛维恩·崔立亚爵士之歌〉,因为今晚我要表演什么已经不必多做考虑了。
◇◇◇◇
晚上的娱乐节目是由一位优秀的乐手开场,他用鲁特琴弹出不输给任何艾迪玛卢族的好琴艺。他的第二首歌表演得更好,那首歌我从来没听过。
隔了约十分钟,主办单位才叫另一位优秀的乐手上台表演。他有一副芦笛,吹得比我听过的任何人都好。接着他用小调哼唱萦绕人心的赞歌,没有伴奏,只用高亢的歌声清唱,那歌声像他之前吹的笛声一样流畅起伏。
看到这些优秀乐手的表演就像传闻般的精彩,让我相当开心,不过我不安的程度也跟着上扬了。只有出色的演出才上得了台面,与之匹敌。要不是我已经为了私人恩怨而决定演奏〈赛维恩·崔立亚爵士之歌〉,这些表演已经足以让我心服口服了。
接着又隔了五或十分钟,我发现史丹勋是刻意腾出那些时间,让观众有机会在表演的空档走动交谈,这人还满懂得做生意的,不知道他以前是否经营过剧团。
接着就换今晚的第一位挑战者上场了,史丹勋带一位年约三十岁的胡子男上台向大家介绍,那人吹长笛,吹得很不错。他吹了两首我知道的短曲,还有一首我没听过的。整个表演约持续二十分钟,我只听出了一个小错误。
大家鼓掌完后,长笛手继续待在台上,史丹勋则是在观众间走来走去,搜集大家的看法。一位侍者为长笛手送上一杯水。
最后史丹勋回到台上,全场静默无声,史丹勋走近长笛手,严肃地和他握手,那乐手的脸沉了下来,勉强露出苦笑,向观众鞠躬。史丹勋送他下台,请他喝一大杯饮料。
下一位挑战者是一名年轻女子,一身精心打扮的华服,留着一头金发。史丹勋介绍她以后,她便用清晰的歌声高唱咏叹调,让我一时间忘了内心的不安,深深为她的歌声所吸引。在那令人幸福洋溢的短暂时刻,我几乎听得忘我,除了聆听以外,什么也不想做。
可惜表演很快就结束了,在我心里留下些许的怅然,眼睛微微发酸。西蒙稍稍抽着鼻息,刻意揉揉脸。
接着她唱第二首歌,以小竖琴伴奏,我专注地看着她,我承认我看她不完全是因为她的才艺。她有一头如熟成小麦般的秀发,我离她三十尺远,还是可以看到她湛蓝清澈的眼睛。她的手臂光滑,一双细致的小手迅速地拨着琴弦,她两脚夹着竖琴的样子让我想到……嗯,每位十五岁男孩满脑子一直在想的事。
她的声音和之前一样美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