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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沃思。」
「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直视着他的双眼说:「我想念大学院,我想当秘术士。」我转头一一看着他们,有些人觉得我的话很逗趣,没人看起来特别惊讶。
「你知道大学院是进修教育,而不是初等教育吗?」校长说。
「是的,校长,我知道。」
「很好,」他说,「我可以看一下你的介绍信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抱歉,我没有,那是必要的吗?」
「要求保证人是我们的惯例。」他解释,「最好是秘术士,他们的信告诉我们你懂哪些东西,以及你的优缺点。」
「我师承的秘术士名叫阿本希,但他从来没给我介绍信,我可以自我介绍吗?」
校长严肃地点头说:「可惜,没有证明,我们无法知道你真的跟秘术士学过。你有什么东西可以佐证你的说法?或是有其他的信函吗?」
「我们分开时,他送我一本书,并在里头签名题字。」
校长微笑说:「那应该就可以了,你带来了吗?」
「没有。」我的声音中坦白地透露了一点辛酸,「我在塔宾典当了那本书。」
坐在校长左边的修辞学大师贺姆听到我的话,发出嫌恶的声音,校长因此瞪了他一眼。「拜托,荷玛。」贺姆说,一手拍桌,「这孩子显然在撒谎,下午我还有要事得办。」
校长狠狠地瞪他一眼:「贺姆大师,我还没允许你发言。」他俩彼此互瞪了好一段时间,贺姆才臭着脸把头转开。
校长回头看我,接着他的眼睛瞥见另一位大师的动作:「罗兰大师,有什么事吗?」
一位瘦高的大师冷淡地看着我:「那本书叫什么?」
「《修辞与逻辑》。」
「你在哪儿典当的?」
「临海广场上的『破损本』。」
罗兰转头看校长说:「明天我要到塔宾去拿一些下学期的教材,如果那本书在那里,我会把它带回来,到时就知道这孩子讲的是不是真的了。」
校长微微点头:「罗兰大师,谢谢你。」他往座位一靠,双手在胸前交叉,「很好,要是阿本希写了介绍信,他会在信中告诉我们什么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会说,我熟知前九十种共感缚,知道怎么做双重蒸馏、滴定、钙化、升华和沉淀溶液,精通历史、辩论、文法、医药和几何学。」
校长努力抑止笑意:「那满多的,你确定你没有遗漏什么吗?」
我停顿了一下,「他可能也会提到我的年龄吧。」
「孩子,你几岁?」
「我叫克沃思。」
校长一笑:「克沃思。」
「我十五岁。」现场响起沙沙声,大师们个个有了反应,彼此交换眼色,露出惊讶的表情或摇头,贺姆还翻了白眼。
只有校长一动也不动,「他提到你的年龄时,究竟会怎么说呢?」
我露出一丝笑容:「他会劝你不要在意我的年龄。」
气氛陷入一阵沉默,校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往椅背一靠,「很好,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布蓝德大师,你先开始好吗?」他朝新月型桌子的一端做了一个手势。
我面向布蓝德,他秃头,身材胖胖的,是大学院的算术大师,「十三盎司相当于多少谷粒?」
「六千两百四十粒。」我马上回答。
他稍稍扬起眉毛,「我有五十银币,把这些钱兑换成维塔斯币,再兑换回来,如果席定人每次兑换都收百分之四的手续费,我剩多少?」
我开始做乏味的货币换算,当我发现没必要时,我笑了,「他如果诚实,是四十六银币与八铁币;如果不诚实,是四十六银币。」
他再次点头,更仔细地看着我,「你有一个三角形。」他慢慢地说,「一边七尺,另一边三尺,一角六十度,第三边多长?」
「那个角是那已知两边的夹角吗?」他点头,我阖眼一下子,又张开眼睛,「六尺六。」
他发出「嗯~」的声音,表情惊讶,「够好了。奥威尔大师,换你吧。」
我还没把头转过去面向奥威尔,他就问问题了:「黑藜芦有什么药性?」
「消炎、杀菌、轻微镇静、轻微止痛、清血。」我说,抬头看着戴眼镜、如祖父般的老人。「过量使用会产生毒性,对孕妇有害。」
「列举手的组成结构。」
我按字母顺序说出二十七块骨头,接着从大到小说出所有的手部肌肉,我一五一十地迅速列举,在我举起的手上一一指出它们的位置。
我回答的速度与精准度让他们刮目相看,有些人隐藏得很好,有些则直接表现在脸上。重点是,我需要让他们对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从以前和阿本的对话得知,想进大学院需要金钱或脑袋,你拥有其中一样愈多,就愈不需要另一样东西。
所以我靠作弊的方式,先从洞楼的后门溜了进来,假装自己是个迷路的孩子,撬开两道锁,花一个多小时观察其他学生的面试,听了数百题问题与数千种答案。
我也听到其他学生的学费有多贵,最少的学费是四银币与六铜币,但多数的学费都是那个价钱的两倍。有一位学生的学费高达三十银币,叫我去摘月亮都比凑到那个金额简单。
我口袋里有两铜币,没办法再多生出一分钱了,所以我得让他们刮目相看。不仅如此,我也得智胜他们,令他们赞叹不已。
我说完肌肉,开始要说韧带时,奥威尔挥手要我停住,他问了下一个问题:「你何时帮病人放血?」
那个问题把我愣住了:「我要他死的时候?」我迟疑地问。
他自顾自地点头说:「罗兰大师,换你吧。」
罗兰大师面色苍白,似乎连坐着都高得有点诡异,「谁是第一位塔凡特斯王?」
「死后称号吗?菲达·卡蓝西斯,不然就是他的弟弟查维斯。」
「艾图帝国为什么会崩解?」
我停顿了一下,这问题的范围太大,让我吓了一跳,之前没有一个学生被问过那么大的题目。「嗯,」我慢慢回答,以便给自己多点时间整理思路,「原因之一是纳图大人高傲昏庸,另一个原因是教会反动,弹劾艾图的一大势力:艾密尔会,还有一个原因是军队同时出兵打三个战争,赋税重担使帝国各地叛乱频传。」
我观察大师的表情,希望他觉得我回答足够时,可以给个信号。「他们也贬低币值,破坏货币铁则的普遍性,又和阿顿人对立。」我耸耸肩,「不过,实际情况当然比这些还要复杂。」
罗兰大师的表情依旧没变,不过他点头,「谁是史上最伟大的人?」
又一个我不熟悉的问题,我想了一下说:「伊利恩。」
罗兰眨了一下眼睛,面无表情地说:「曼椎大师,换你吧。」
曼椎大师脸庞光滑,胡子刮得干净,双手染了五十种颜色,似乎全由指关节和骨头构成的。「如果你需要磷,你会去哪里拿?」
顿时,我觉得他的声音跟阿本希好像,让我听得忘我,想都没想就回答:「去药铺吗?」坐在桌子另一端的大师笑了出来,我为自己的一时嘴快,咬了一下舌头。
他对我浅浅一笑,我稍稍吸了一口气,「除了药铺以外。」
「我可以从尿液中取得。」我迅速地说,「只要有窑炉和足够的时间就行了。」
「想取得两盎司的纯磷,需要多少尿液?」他不经意地折着指关节。
我停下来思考,因为这也是新问题,「至少四十加仑吧,视尿液的品质而定。」
他停顿了许久,一一折着指关节,「对化学家来说,三项最重要的守则是什么?」
这个阿本教过我,「标示清楚,测量两次,他处进食。」
他点头,笑容依旧浅浅地,「基尔文大师,换你吧。」
基尔文是席德人,他粗大的肩膀与浓密的黑胡子让我联想到熊。「好。」他嘟哝着,把粗壮的手交叉在胸前,「如何制作不灭明灯?」
其他八位大师发出恼怒的声音或动作。
「怎么了?」基尔文看着他们问,不太高兴,「这是我的问题,由我来问。」他把注意力又放回我身上,「你会怎么做?」
「嗯,」我慢慢回应,「我可能会先做某种钟摆,然后把它绑在……」
「胡扯,不是那样。」基尔文咆哮几个字,用拳头捶桌面,每捶一次,手中就冒出红光。「不准用共感术,我要的不是永明灯,而是永燃灯。」他再次看着我,露出好像要把我吃掉的牙齿。
「锂盐吗?」我不加思索就问了,接着又变卦说:「不对,是钠油,燃烧于密闭的……不对,可恶。」我含糊地说了一些字眼后就闭嘴了。其他考生都不需要应付像这样的问题。
他手往旁边稍稍一指,打断我的回答,「够了,我们待会再说,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