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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努力摆脱些许迟缓的感觉。我连续施展了两次大型的共感术,如今脑袋反应有点迟钝。
不过就像俗话说的,三次定胜负。我把心思分成两块,接着又费尽心力分出第三块,这种情况不靠三重缚是无法解决的。
龙蜥大口咀嚼,想要吞咽整坨树脂,我从行囊里翻找出黑色鳞片,从斗篷中取出洛登石,清楚念出缚咒,集中珥拉,把鳞片和洛登石拿到面前,感受到两者相互牵引。
接着我集中意识,锁定焦点。
我放开洛登石,洛登石吸向鳞片。这时我脚下方的石头爆炸崩裂,巨大的铁轮脱离了教堂墙面。
一吨重的锻铁就这样坠落。如果现场有人,他们会发现铁轮降落的速度比重力所能解释的速度还快,而且是朝某个角度飞去,仿佛吸向龙蜥一样。整个场景看起来几乎就像泰鲁想要亲手惩罚那只野兽,用铁轮直击它。
但是现场没人看到事情的真相,也没有上天的指引,就只有我。
第八十一章 自豪
我往下看,看到龙蜥被压在大铁轮下,动也不动地躺在教堂前。尽管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我却因为杀了这只可怜的野兽而感到遗憾。
我全身疲惫,大大松了一口气。即使空气中参杂了烟雾,秋天的空气闻起来依旧清新,脚下的教堂石砌屋顶感觉格外清凉。我满心得意,把鳞片和洛登石塞回行囊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我刚拯救的城镇。
接着我听到摩擦声,感觉到底下的屋顶在动,教堂的正面开始倾斜、崩解,我也因为下方建筑逐渐崩垮而摇摇晃晃。我环顾四周,想找安全的屋顶跳过去,但是没有一个屋顶的距离够近。屋顶逐渐崩解成一堆落石时,我连忙后退。
情急之下,我跳向烧焦的橡木,抓住一根树干,但是树干被我的体重一拉,应声而断,我就这样坠落,穿过树枝,撞伤了头,昏了过去。
第八十二章 梣木与榆木
我醒来时躺在床上,只知道自己在某个旅店的房间里,其他就不清楚了。我当下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搬了整座教堂砸我的头。
有人帮我清洗包扎过了,包得很彻底,我最近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处理过了。我的头、胸、膝盖、一只脚都包着白色纱布,连手上的轻微擦伤,还有三天前被安布罗斯请来的恶棍用刀子刺伤的地方也都清洗包扎好了。
我头部的肿块抽痛着,那里似乎是全身伤得最严重的地方,一抬头就感到头晕。移动身体是痛苦的验伤方式,我把脚晃到床边,痛得我脸部扭曲,看来右脚中间有深层组织创伤。我坐起来,肋骨底部之间的软骨有斜角度拉伤。我站起来,底部横什么的……轻微扭伤,可恶!那叫什么名称?我想起奥威尔的脸,圆圆的眼镜后方皱着眉。
我的衣服也都清洗缝补好了,我穿上衣服,缓缓感觉身体传递给我的讯息。幸好房里没有镜子,我知道我一定伤得一塌糊涂。头上的绷带感觉特别恼人,不过我还是决定先包着。从现在的状况来看,绷带可能是让我的头不至于四分五裂的原因。
我走向窗户,窗外多云阴暗,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整个城镇看来一片凄惨,到处都是烟尘与灰烬。对面的商店就像被士兵的靴子踩塌的玩具屋一样,居民缓缓移动,在残迹瓦砾中捡拾东西。云层厚到我无法判断现在是几点。
这时门打开了,我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空气钻了进来。我转身,看到一名年轻女子站在门口。她年轻、美丽,平易近人,是这类小旅店里常见的那种女孩,有着奈丽或奈儿之类的名字。这种女孩子永远都活在恐惧里,因为旅店老板脾气暴躁,尖酸刻薄,动不动就赏人巴掌。她看到我时,瞠目结舌,显然很讶异我下床了。
「有人丧命吗?」我问。
她摇头,「里蓝家的儿子摔断了手,一些人遭到烫伤……」我整个人松懈下来,「先生,你不该起来的,医生说你可能完全不会醒了,你应该多休息。」
「……我表妹回镇上了吗?」我问,「就是那个在莫森农场上被发现的女孩,她也在这里吗?」
那女子摇头,「这里只有你。」
「现在是几点?」
「晚餐还没好,不过如果你想吃点什么,我可以帮你送来。」
我的行囊被搁在床边,我背起行囊,里头只装着鳞片和洛登石的感觉有点奇怪。我环顾四周找鞋,才想到我昨晚为了在屋顶上跑得更稳,把鞋子脱了。
我离开房间,女孩跟在我身后。我朝大厅走,吧台还是上次那个家伙,依旧沉着一张脸。
我走向他,「我表妹在镇上吗?」
他沉着脸看着我后方的门,那名女孩从门里走出来,「奈儿,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让他起来?我看你比狗还不如。」
所以她真的叫奈儿。换做在其他的情况下,我会觉得很有意思。
他转头看我,露出笑容,其实那不过是他另一种臭脸。「老天,小子,你的脸会痛吗?连我看都觉得疼了。」他对自个儿的笑话笑了起来。
我瞪着他,「我是问我表妹。」
他摇头,「她没回来,衰神滚远一点的好。」
「我要面包、水果,还有你厨房里有的任何肉类。」我说,「以及一瓶艾文酒,有草莓口味的最好。」
他把身体贴近吧台,对我扬起一边的眉毛,原本沉着的脸露出一副可怜我的微笑,「孩子,不用急,既然你醒了,巡警还有话想问你呢。」
我咬牙忍着不对他发飙,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这几天特别烦躁,头痛的程度是你无法理解的,此外还有朋友可能身陷麻烦。」我冷冷地瞪着他,「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很难堪,所以现在请你把我要的东西拿来吧。」我拿出钱包,「拜托。」
他看着我,脸上逐渐浮出怒容,「你这个嚣张的小混蛋,你要是不对我客气一点,我就把你绑在椅子上,等巡警过来。」
我把一铁币丢在吧台上,另一枚紧紧握在我手里。
他沉着脸看硬币,「那是什么?」
我集中注意力,感觉到一股寒气从我的手臂窜起,「那是你的小费。」我说,一缕轻烟开始从铁币冒出,「为了奖励你迅速有礼的服务。」
铁币周边的漆开始冒泡,外围形成一圈焦黑的轮廓。那男人凝视着硬币,哑口无言,一脸恐惧。
「快去把我点的东西拿来。」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还有一袋水,否则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这地方烧了,在灰烬和你焦黑的死人骨头上跳舞。」
◇◇◇◇
我背着满满的行囊走到灰石山丘的顶端,赤着脚,喘着气,头一直抽痛,却看不到戴娜的身影。
我迅速找了一下那一带,发现我当初留下来的东西几乎都在原地。两条毯子,水袋几乎是空的,不过其他一切都在,戴娜可能为了上厕所,暂时离开。
我在那里等候,等了很久。接着我呼喊她,一开始轻声呼唤,接着愈来愈大声,尽管呼喊时我头抽痛得厉害。最后我就只是坐着,脑中只想到戴娜独自一人行走,全身酸痛,口渴,迷路,不知天南地北。她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吃了一点东西,努力思考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开瓶酒,但我知道喝酒不好,因为我显然有轻微的脑震荡。我担心戴娜可能一时精神错乱在森林里迷了路,我得去找她,但我努力摒除这种不理性的担心。我考虑生个火,让她看到火可以回来……
这些都没用的,我知道她已经走了。她醒来,看我不在,就走了。我们离开特雷邦的旅店时,她就说过,我离开不欢迎我的地方,其他东西可以之后再作打算。她会不会觉得我抛弃她了?
无论如何,我心知肚明她老早就走了,我开始收拾行囊。我又担心,万一我错了怎么办,所以留下了一张纸条,解释发生什么事,还有我会在特雷邦等她一天。我用木炭在一块灰石上写下她的名字,然后画一个箭头指着我带来的所有食物,一瓶水和一张毯子。
之后我就走了,心情低落,思绪混乱。
◇◇◇◇
我回到特雷邦时已是黄昏。我爬上屋顶,动作比平常更小心。我得让头复原几天后,才能再相信自己的平衡感。
不过,爬上屋顶捡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屋顶的微光下,整个城镇看起来很悲惨,教堂的正面全塌了,有近三分之一的房子受到大火波及。有些建筑微微烧焦,有些烧得只剩灰烬。我虽然尽力了,但我撞得不省人事之后,想必大火还是肆虐得难以掌控。
我往北方看,看着灰石山丘的顶端,希望能看到火光,当然什么也没看到。
我走到镇务厅的平坦屋顶上,爬梯子上储水塔,水塔几乎快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