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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宋崇眉毛一扬,这倒是有可能的事情。他行走江湖,一向在刀口上过日子,但对于某些灵异之事却颇有些相信的。便用手拍拍额头,道:“看来明天得把大虫送到崇阳寺去,请里面的大师看一看。”
崇阳寺乃是今年才在江州建成的一座寺庙,正是天下弘法风潮的明证之一,里面有两位从度印国远道而来的高僧主持,据说他们法力高深,乃是降魔金刚之身。
张自然听得心中一喜,他不是修者,但见多识广,如果届时能请崇阳寺的高僧出手,任凭陈剑臣有什么古怪,都插翅难逃了。
“大人,知州大人有请。”
这时候一个门子跑进来禀告。
宋崇纳闷道:“三更半夜,知州大人不睡觉还要弄什么名堂?”
张自然提醒道:“估计是商议鉴江河堤坝决堤的事宜。”
宋崇瓮声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明天起直接把城门全部关住,不让一个流民进城不就结了。哼,没来由的烦人。”
怨言是一回事,知州大人相请怎能不去?便带着张自然,坐上轿子出门冒雨而去了。
……
大雨滂沱,整整下了一宿,到天亮的时候,雨势才渐渐有些小了。
鸡啼声起,陈剑臣霍然醒觉,爬起床来,正见到打坐在房中——她昨晚不放心,便决意留下来。反正打坐修炼,在哪个房间都差不多。
见到陈剑臣醒来,小狐狸微微一笑,闪身返回自己房间去了。如今阿宝和莫三娘都知道她为女儿身,如果被她们看到自己留在陈剑臣房中过夜,未免会感到窘迫。
吃过早餐,见雨势平缓下来,陈剑臣就和婴宁打起油纸伞出门,要到外面看看情况如何了。
河岸决堤,对于鉴江两岸的居民而言肯定是难以承受的打击,但眼下对于江州城府而言,并未见到太大的影响。生活秩序,百姓习惯等等,不见多少变化。
转了两条街道后,陈剑臣本要回书院一趟,风雨声中乍然听到一连串似曾相识的铃铛声,随即有人踏歌而行:
“天下碌碌皆梦境,人间富贵总归空;欲问我道何寻处?崂山洞天白云中!”
陈剑臣大喜,举目看去,正见到庆云道长一手持竹竿招牌,一手摇铃铛,视漫天风雨于无物,踏步而来:
“陈公子,好久不见了。”
“道长安好?”
庆云道长相貌如昔,捻须叹道:“不好,故来寻公子。”
陈剑臣一愣神,不知道长找自己有什么事,肯定不会是小事。却知当下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作揖道:“请!”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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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八章:线索
状元楼,凭栏而坐,观风雨飘零,见天地苍茫。
庆云道长与陈剑臣面对面坐着,眼角的余光间或飘到后面去,落在站在陈剑臣身后的婴宁身上,心头有复杂的情绪掠过。
狐狸精!
他的修为虽然比不上婴宁,但凭着崂山正统道门的传授术法,还是一眼就识穿了婴宁狐狸精的身份。
多时不见,陈剑臣居然收服了一只狐狸精作为书童,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本来呢,庆云道长还以为陈剑臣不知情,便紧张地拉他到一边窃窃私语。但陈剑臣并无多少隐瞒,开诚布公相告。
道长听完,惊诧莫名——收服妖魔为手下,以供役使,是一些掌握大神通的修者所喜欢做的事情。
问题是,陈剑臣根本不是修者。他竟也能让一个金丹修为的狐狸精心甘情愿地相伴左右,难道凭借的是正气?
端是咄咄怪事。
不过道长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把情绪调整回来了,看往陈剑臣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意味。回想当初他们认识,那时候的陈剑臣只是个普通的书生秀才而已。时过境迁,此子已身怀正气,具备莫大的威能了。
“道长这次来江州,是专程来找我的?”
陈剑臣问。
庆云道长回答:“那倒不是……其实贫道师叔现在也在江州。”
“呃,广寒道长也来了?”
陈剑臣惊喜交集,对于那个行为乖张的道士,他印象不错。上一次,对方还专门施展了一次法术,借恭贺之名。送给他一颗蟠寿桃呢。
庆云道长道:“我们昨天才进的城。”
陈剑臣略一沉思,忽问:“是不是江州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庆云道长迟疑了一下:“陈公子,有些话贫道却不好直言相告,还望见谅。”
陈剑臣道:“既然如此,想必涉及私密,倒是我冒失了。”
庆云道长微笑不语。
“只是。道长来找我又是为了何事?”
“请公子写一幅字。”
“嗯?”
陈剑臣一愣神,疑惑地看着他。
庆云道长手抚长须,道:“这是贫道师叔的意思,公子笔下有正气,故特地派我来请你写一幅字。”
在此之前。无论庆云还是广寒,他们对于陈剑臣都十分友善,用行话说,叫做“结个善缘”。
眼下对方来求字,陈剑臣自无不允。便笑道:“道长之请。在下岂有拒绝的道理?”又问:“这幅字可有什么要求?”
庆云回答:“无甚要求,三五字无妨,一字亦可,但凭公子心意,自由发挥。”
“现在就要?”
“现在就要。”
当下陈剑臣不再犹豫,后面婴宁更是伶俐地从书筪中取出文房四宝来——这血檀木书筪。自从到了她手里,可谓物尽其用。彻底发挥出了作为一件法宝该有的功效。宛如一处别有乾坤的洞天空间,除了基本的文房四宝外。其他东西也装了不少。
庆云道长为修士,自是感受到血檀木书筪所传出的法力波动,知道此物不凡,心中不禁颇有些羡慕。心想陈剑臣拥有此物,定然是另有机遇的结果。
从旁边挪一张空桌子过来,铺开笔墨纸张。
陈剑臣略一沉思,举起手腕,唰唰唰的在纸上写下两句诗,七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风雨今又来。
十四个大字,字字饱满,其中自是饱含正气。
关于师叔在闹市街头种桃之事,庆云道长是知道的,明白陈剑臣别有所指,便一稽首,道:“多谢公子的字,贫道来时,师叔有言,他日另有回报。”
陈剑臣笑道:“道长客气了,些微小事,不足挂齿,何须什么回报?”
庆云道长没有耽搁多久,又说了两句闲话后便告辞了,等走到门口处,忽而回首,道:“陈公子,贫道有一言相赠。”
“请赐教。”
“千秋岁月龙出水,风云变幻莫测天。”
吟完,铃铛声起,下楼而去了,渐不可闻。
陈剑臣嘴里咀嚼着他留下的两句话,却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句面上解读,实在太空泛了些,可以理解成许多种意思来。
望了望婴宁,婴宁笑盈盈地道:“公子理解不了,我更是不行了。”
陈剑臣一耸肩:“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庆云道长来请他写字,应该是想借助自己的正气去做某些事情,反正不会是什么坏事就对了。
当下他和婴宁离开状元楼,径直到书院里去。
中午时分,探监归来的王复找上门来,唉声叹气,说在监狱中,萧寒枫心丧若死,躺在里面像条死蛇,问之半天没有反应,并没有问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关乎萧寒枫这种“生无可恋”的状态,陈剑臣早有几分心理准备——萧寒枫虽然性格开朗,可毕竟只是个不曾经历过什么场面的书生,骤然遭遇大难,沦为死囚,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下子懵掉了,心理精神不可避免地崩溃,直如行尸走肉,完全没有了生存的希望和意义。
对此陈剑臣可以理解,并不是说萧寒枫的心理承受能力太过于差劲,人逢巨变大难,真正能做到坦然面对的有几个?不说在这个古板的世界,就说在前一世,高考失利,致使学子跳楼自杀的新闻也是时有发生的。
萧寒枫如今可不是功名将会被削那么简单。
王复问道:“留仙,寒枫到底还有没有希望?”
陈剑臣道:“现在还不清楚,尽人事吧,或许会有转机。”以当前的情况,他自不可能放话出来,把话说满。
王复神色黯然,心中却认定萧寒枫死定了。无论他还是陈剑臣,在官府中都没有门路,如何能让那许知府重新翻审此案?本来王复还寄望陈剑臣去求顾学政,但仔细想想,这路子也十分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