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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不免有些期期艾艾,若似心有余悸。清泉真人轻抚其发道:“莫不是心忧救援未能及时到来?担心道门置苍生于不顾而独善其身?”
见初阳一言不发,如是默许,清泉真人不免正色道:“皮将不存毛将焉附?华夏不再道门又将何存?寻常之战道门自是不好擅入纷争,灭族亡国之事又何敢轻忽?初阳过虑了。”
雷霄真人素来鲁直,听得这番言语不免有些恼怒,大喇喇地训斥道:“初阳亦将我等师长看得太过不堪,道门岂是这等无情之处。虽言是求道之人见惯生死轮回、情缘淡薄,但生我育我之地岂容他人轻慢?神州生我父母墓我祖先又岂能背弃?”
“苇原犯境,非只此一处,我等得报后已分兵数路,北上武城燕京一线、南下滨州忻州一线,尽有道门中人不须驱驰自愿效力。清武山门下凡俗弟子更是早于你我舍身捐躯无数,方能铸成这血肉长城抵御外敌。”雷霄真人说至此处,略有滞怠,却依然不改其激昂之声,末句更是一字一顿,沉声喝出:“你非是独行者,又何必以偏概全?。”
你非是独行者,仅仅六字初阳却如闻棒喝,心中汹涌,有羞愧,有欣喜,有激荡,有释然,无以言表、言辞难述,故而口唇翕张不止却无一字成音。落于旁人眼中只觉其面色绯红,只见其手中云带无意识着力倒将罗博孙束缚更紧,莫不以为其窘迫不已。
观心真人虽于清幽山中不曾现身一见,却曾出言嘉许初阳为当世翘楚,早相称赏,此时不免劝道:“初阳虽是天资卓越元婴早成,然年岁尚小,所见尚少,所知尚微,又如何能体会千百年岁月无声流走的情怀?雷霄真人亦未免太过求全责备了。”
钓叟微微颔首,以示同感。清泉真人不置一词,眉间微锁若有思虑,目光紧追来敌踪迹。初阳正要出言谢罪却又为之挥退。诸人肃然而默只因云舟疾驰转瞬已到,见神使已然来到,自当各自收敛神色,于此情此景自家些许误会纷争又何足道哉。
舟近渐缓,而乐音缭绕有如天籁纷纷而下,清晰在耳,迥异于常。乐词虽出百十人之口却恰如一人,其中尽有谦卑景仰之意,有孺慕祭献之情,情真意切足堪动人心怀。罗博孙早已长跪而拜,口中随之祷念不绝,满面尽是向往之色。
初阳一时不察为之所乘,顿时心旌摇曳,如听得至道宣唱,而有高山仰止景行景止之感;恍惚间但觉天地万物皆可抛却,父母先祖皆可尽去,神州华夏皆可不顾,唯存敬服膜拜之心。
心动意起,元婴亦是一派惘然若有所失,紫府世界中更多变幻,本应是春光明媚生机盎然,霎时间电闪雷鸣天地失色:草木委顿若无声悲戚,鸟兽悲鸣效杜鹃啼血,山川震动似声声抗争,江河巨浪似句句愤懑。
悲戚无声其哀动心,啼血低徊其情动人,山脉轰鸣其声雄浑,巨浪澎湃其势悲壮,更有雷电助长声势,紫府世界中万物其心一齐,聚为一声咆哮:若无华夏何有我存?若无先祖何有我生?若无天地道将何在?若无万物道将何见?
元婴猛然一惊,不复懵然,神色重见清明;初阳猛然一惊,不复沉迷,神色重现霁颜。回望海倾波等皆有迷惘之色,城中万众皆是虔诚跪伏之态,初阳不免有些情急,诸位真人却是一派淡然无虞。
观心真人随手于空中轻点,则见有云彩化作横笛轻落而下。笛声轻启,其声清凉悠扬,如旭日将出未出之时,沁人心脾。俄顷笛声渐高,如见晨光乍现,日渐高起,万物始新,不知何处有黄鹂一只初初醒来,随风展翅而飞,逐云自在而歌,啼声圆润,正是宛转似笙簧,清脆如织机。笛声绵绵不断,正是黄鹂率性而歌,率性而舞;笛声无拘无束,正是天地既生我为黄鹂,自当尽情而飞、纵情而歌,不为天高而失却我心,不为地远而失却我情。笛声渐入□□,若见黄鹂直上青云之间无畏惧不退却,无怯弱不卑微,不失本心而恣意飞扬,不失己身而自由舒展。
笛声愈见高远辽阔,正可启人心智,亦可阔人胸襟,一曲终了,四下悄寂,万人如得新生,黄鹂之音若犹在耳畔萦绕不去,黄鹂之志正坚守心中久久不去。云舟乐词虽可惑人一时,却终是流于下乘,此时亦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初阳此时方知观心二字何其贴切,深为其所折服。心乐一出,其音绕梁不绝又岂止是令人三月不知肉味?
众人正沉醉间,云舟之上又生他变,有数十物呼啸而来,毁灭之息迎面而来,如欲要将万物撕裂粉碎一般,令人颤栗。
☆、第138章 对战10
袭来之物形似爆裂之物;然则其形倍增于它,而暴虐气息更是远甚于它,若以威能相较;岂可同日而语?但见其所过之处云烟若不胜其苦而尽皆虚化,并有怪异啸声随之而起。
此物急速袭来,芸芸众生适才欣然自得、怡然自在之意态顿时化为乌有;继之便是多生焦躁不安之情。初阳元婴本正随黄鹂之音而自由舒展;紫府世界中万物本正因黄鹂之歌而尽情飞舞,奈何为此暴虐气息所侵蚀,心境为之颠覆,又怎不生反击自卫之心?
心动意随;初阳正欲出手;却见形势瞬时急转而下:云烟虽一时惶然而散;俄顷却散而复聚、亡而后生,生生不息连绵不绝其数岂可以千万相计?恍然间云涌无限,烟起无垠,但见有无数云浪激涌于此、又无数烟潮蜂拥而来。波澜壮阔较之沧海横流岂止稍胜一筹?雪浪涛涛起九天,银潮绵绵连云霄,不知几人为之倾倒折腰,又不知几人因之多生豪情。
然奇景不止于此,云聚则雨生,烟集则水成,雨帘骤然而来水珠急袭而下,却只纷纷扬扬飘洒于半空之中,半分不沾染俗世尘土。一时间急袭之物避无可避藏无可藏,尽皆为雨幕珠帘所裹挟,恰如人兀然深陷泥沼之中,欲进难进,欲退不得,终是停滞难动。
骤雨急来急去,无分毫留恋之意,*弥散只在一时间,几于同时却又见漫天水流如为外力所使,绕急袭之物而飞转,如纺线成团,极力聚拢而成数十圆球,皆是晶莹剔透夺人眼色,其中包裹之物更是纤毫毕现。
急袭之物岂肯束手就擒?自是左冲右突欲要脱困而出。奈何水性外示柔弱可欺,内里却是流转不休自成一界,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着力他处来援,正可谓尽得分有余而补不足之至理,如此变幻难测浑然天成,又怎会任由其中异物轻易逃离?
初阳但见异物恰如猛兽穷途,虽仍是挣扎不休却依旧无隙可乘无处可躲,不免心中有得而面上微现笑意。只听得清泉真人一派闲适道:“翻云覆雨只手间,减损增益自然生,钓叟近年于水之道意进益良多,实为我所不及。”
观心真人闻言微微颔首,深以为然。雷霄真人心无异议,口中却难有褒扬之词,故而假作不屑道:“钓叟所能应远非于此,今日若仅将此物束缚一隅,而多有隐藏,那岂是爽利之人之所为;今日若说只能将此物捆缚一时,却算不得好手段。”
钓叟与之相交日久,又岂能不知其心口不一,不由得手捻疏须而笑道:“雷霄真人如此煎迫,我若是不全力施为,岂非左右为难?常言道投我以桃李当报之以琼瑶。今日外邦异族这般行事,我若是不回敬一二,岂非是有失我泱泱中华之礼数?”
音尾未落,银球陡然生变,无数暗流嘿然显现,如林中万千藤蔓舒展将异物缠之绕之、攀之附之、揉之扭之,不再任其东西。有如藤蔓向日生,暗流亦有向心之力,分流逐渐汇总,其力愈盛,狂野愈胜,将异物百般揉搓摔打,绞杀撞击,势要将其碎为齑粉。
异物若已知晓身陷绝地,事必不能谐,再无顽抗之举,任由暗流将其撕扯挤压,不多时即告分崩离析,崩解为数十残片,不复乖戾之样。暗流亦若有所感,旋转之速更甚,欣欣之态恰如久困盘龙乍然腾于天际,又似团蟒经冬逢春而出,尽情舒展奋力翱翔,终可化圆为线,更将其中残片全数挟带而起后合力向远端云舟冲击而去。
天地间霎时为十数银龙所据,恰是银河纤毫毕现,印染碧空,而河涛汹涌处直可谓是捧起千堆碎玉堆出万树琼琚。但见银龙迎着爽朗秋日肆意翻滚上下腾挪潇洒而飞,真是分外耀目,叫人难以直视。而惊涛之中云舟一叶又怎能与之匹敌?又怎可强力相抗?亦不过是随之浮沉任之起落,频现倾覆之险,多见飘摇之态,势若不能胜微风相加。
眼见敌势正是颓丧,严之风等人眼中皆含喜色,多有笑意;清泉真人等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