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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自电视的警报,气象预报说,“今天将面临本市有史以来最冷天气,一场雪灾即将降临。请人们尽量避免出行,作好防护措施。”
***,***
滴水成冰的大雪之夜。
银装素裹的城被大雪吸附了所有的喧嚣,寒风如刀子般飒飒地刮痛了出行人们的脸。
有一个弱小却绝不软弱的小女孩握紧了拳头,拼命地向着没有尽头的绝路奔跑。大雪没有减缓一丝一毫力度的肆虐席卷着这个城市,冰冷的雪水钻入夏小楼的鞋子里,她的腿如灌了铅般,愈来愈重。力气快要用尽了,心跳却仿佛还在被凶兽追赶一样紧迫着。夏小楼的胸腔中涌起寒冷而尖锐的腥甜,此刻,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的舞蹈,疼痛而窒息。
纪年爱罗目光深沉的凝望着那个小身影,并非跟踪,只是,这座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他都能看见。仿佛如血一般悲伤的泪从她的脸中溢出,原来她哭,是害怕死去,难怪那样压抑。
纪年爱罗垂下眼,心中升起的一抹怪异的情感却愈发浓烈……连自欺都不行。
刺骨的寒冷夺去了夏小楼所有的力气,血一般的泪水染红了纯白的雪,美得有些诡异。就在恍惚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呼唤,“夏离。”
夏离,夏离。她大大的眼里流露出好深刻的感情。她许是不能明白自己何以会有这样的命运。可是,这一刻,她是那样地想念与自己失散的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
***,***
世界渐渐模糊,就好像坠落梦境,眼前出现了最真实且痛楚的幻觉。
“小楼,小楼。”是谁在低喃着她的名字。
夏小楼怔怔地,就仿佛那人在呼唤自己的前世一样。眼眸被蒙上一层灰色的雾气,与夏离分别的影象活生生重现。
“小楼,我们已经没有亲人了。”姐姐当时的表情十分的平静,仿佛并不悲伤,并不悲伤啊,何以颤抖着将自己抱得这样紧。夏小楼闭上眼,感觉到自己的脖颈湿热了一片,那是姐姐痛楚,落在她的身上,此生,再难抹去。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便是去寻找可以被我喊作爸爸妈妈的人了。”
“若我还能活下去,我定不再叫夏离。小楼,我要自己的名字里有个‘暖’字。有一天你找我,记得找名字里有‘暖’字的夏暖潇。”
略微冷淡的声音,那样温暖的怀抱。
她决然地离开自己的生命。
夏小楼还太小太小,一时间无法全部理解这些话。她只知道,她有夏离,她失去夏离,她要找到夏离。
“姐姐,姐姐……”已经没有办法流泪了,只有颤抖的声音,碎在冰冷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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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有木想看后文的。给瓦留言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米?
☆、之三
之二,与魔鬼交易
魔,是不存在同情心的。如果遇到有人陷入困境,帮忙就别想了,有时候性子来了还会落井下石一番,也因此,他们的偶而驻足观望也仿佛带着恶意。
哼,你就要消失了,该如何去找你的夏离。纪年爱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但,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这样奇怪呢?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东西吸引住了他,压抑到自虐的感情,那样深刻地执念,有一种无形却不容人忽视的力量自那样瘦小的身躯中迸发出来。
就像在腐败而贫瘠的土地,拼命绽放的纯白小花,是生命透支着苍白的绝望,还有倔强的勇敢,几近孤勇一般。
因此看着她,因此……情不自禁地靠近她么?
他的靠近,带着温度。
夏小楼抬起眼,眼前,有一个浅蓝色的轮廓,泛着淡淡的光。仿佛有一种好温暖的存在。
小小的她,像是安徒生童话中冻得出现了幻觉的小女孩,她望向有他的方向,紧紧地握着拳头……嘴微张。她……想对他说什么?
鬼使神差的,他止于她的面前。
“有话和我说?”夏小楼的头艰难地点了点,像是害怕他拒绝,她努力牵动泛着痛意的嘴角,笑容如花蕊浅浅绽开。那是一种奇妙的景象,如迎着寒风冒尖的小草,身躯脆弱,生命力顽强。
“那么,自己走到我身边来。”他说。夏小楼的眼亮了亮,回光返照般,她站了起来,然而,在抬脚的那瞬,她摔得彻底!尖锐的疼痛封锁住她所有的愚妄。
也许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冷的冬天了。
小小的身躯倒在雪地之中,她被冻僵了。此时此刻,她的灵魂正承受着深刻的痛楚,挣扎要从这个受苦受难的躯壳中解脱。是挣扎在生与死边缘的弱小生物啊,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竟是对他伸出了小小的手——纪年爱罗看着她,心底升起一种自虐般的痛快。他那时不知道,原来……那叫作心痛。
为自己想了一个十分恶意的借口,只是不愿意看到这个小生物过早地结束苦楚。因此,拥她入怀。
小小的她蜷缩在纪年爱罗的怀中,她的体温已经冰凉。
眼前拥有倔强灵魂的小家伙已经死了,这个觉悟令他感到不悦。所以,当照例执行公务的冥界使者出现,用勾魂锁将小女孩的脖子勒住要带走她的魂魄时,这位喜怒无常的魔王大人才会面无表情地挥爪杀死了两位来要她命的索魂小鬼——
小鬼的体形顿时灰飞烟灭,她的灵魂由他安放;一边是最残忍的行径,一边却又是为了最为温柔的目的。纪年爱罗低下头,墨黑的眼眸沉静地注视着怀中人的一举一动,她的体温渐渐回升,“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平复。
她的苏醒震动了他,纪年爱罗漂亮的眼里闪过淡淡的惊讶,接着,小女孩如蝶翼般的双睫微微颤抖,睁开眼,琥珀眸子如秋水一般清澈地印着他的身影。
胸口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化作无声。
那是魔王大人第一次救人。
而所有的沉沦,自此刻开始。
***,***
啧,同情弱小,这对魔来说真不是一个褒义词,纪年爱罗略带厌弃的阴霾眼瞳与一双如小松鼠般亮晶晶的眼睛对上。
“是你救了我?”恩人?夏小楼眨了眨眼。
“……”他现在心情很差,不要惹他,他随时会再动动手指,把她掐死。
被他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随即,夏小楼笑了起来,像只小狐狸,坏坏的,“我‘以身相许’报答你好不好啊。”纪年爱罗没有回答,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她,“数三下,不反对就是答应啦,一二三!”脖子被一双细小的手臂抱住。这就是她所谓的“以身相许”,嗤,小屁孩。
她抱住了他,最亲密的姿势,却看不见彼此的脸。刚刚一瞬间,他眼中的黑暗骤聚,是想杀了她么?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将温度尚低的手伸向他的脖颈。冰凉的手心熨帖着纪年爱罗,这是不曾有过的经验,那样的冰冷,令适温的肌肉颤抖地几乎痉挛。他以为他会粗暴地将怀中的这个东西扔出去!
也许是不该的是,对她升起怜悯之心。
他竟发现自己在用灵力帮窝在自己怀里的小东西驱除寒气。是对刚才自己有“干脆用灵力冻死这个小可怜好了”的想法最佳的讽刺呢。
苍白的小脸因为温暖恢复了红润,不冷了耶,她觉得很是新奇地放开他的脖子,看着他,嘴角浮现好满意的笑,没有之前应付那些人类的虚伪,稚气至极。他眉头皱紧又舒展开,也许,她孩子气的样子比较顺他的眼。
“好暖。”她的笑声清亮,不经意地在他的耳际呵着气。纪年爱罗的脖颈处因原本极致的冰寒,此刻仿佛曾有烙印般炽热着。
夏小楼小人得志,立刻生气勃□来。她鼓励似的地拍拍他的脸,“我看好你,作我的监护人吧。”
小孩子都是这么简单信任别人的吗?还是这只是人类小孩的怪僻呢。纪年爱罗不厚道地想。
“你不愿意吗?”见他许久不作回应,她奇怪地问。
“我不会是个好监护人。”他的反应冷冷淡淡。
“咦,我也不是好小孩啊。”夏小楼骄傲地将小脑袋一甩,很理所当然的。
“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也许我应该把你再丢出去才对。”纪年爱罗的语气淡淡的,作势要松手,立刻有一双软趴趴的小手像攀树的猴子一般紧紧地缠住他的脖子,迟疑了一下,才温顺地将小脸贴在他的颈窝,闭上眼睛,假装好宝宝快要睡着了。
唔,真的很暖和啊,那就真的睡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