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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一个老僧嗫嚅着,终究没有将话说完。
慧如手一挥:“法相已经认罪,尔等切勿为他求情。”
法相慢慢睁开眼,微微笑了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那个老僧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轻声道:“师父,弟子再也不能服侍您了。”
老僧轻轻抚着法相的光头,口中却诵经声声。
法相一身轻松的站起来,走到慧如禅师的面前,朗声道:“般若宗不肖弟子法相,前来领罪。”
慧如禅师呆呆地怔了一下,手轻轻的捻动佛珠,高宣了一声佛号,道:“律法堂,将法相拿下。”
一干长老口诵佛号,众僧低诵《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彷佛在为法相和尚送行一般。
一时间,或高或低、抑扬顿挫的唱诵,在整个寺庙间回响。
法相面容平和,无一丝表情,两旁早有律法堂的弟子,解下他身上袈裟,周身法宝也被除下。双目微闭,口唇翕动,诵佛不止。
慧如禅师轻轻吁了一口气,他自幼就出家修行,几十年来苦修,早就进境到无色、无想,古井不波的大般若境界,今日却为了门下弟子法相,心神竟有了一丝波动,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律法堂的弟子,将法相带下去执行门规。
就在此时,忽然从大殿门口跑进来一个小沙弥,越过众僧,急急地向慧如禅师走来。
“戒痴,大殿中如此慌张?成何体统?”慧如轻声喝斥着小沙弥。
“禀宗主。”戒痴低头行礼,道:“外面来了两个人,要见法相师叔,弟子劝说无果,才不得不打扰宗主,还请宗主示下。”
慧如禅师早就感应到,有两个修为高深的人士进了山门,当时只以为是其他门派前来拜会,只等处置完法相,就去会见。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如此无礼,竟要直闯山门,而且点名要找的还是逆徒法相。
看着下面众僧或惊诧或愤怒的表情,慧如轻轻叹了一声,道:“什么人?”
“是你要找的人!”一个清朗冷峻的声音,在众僧耳边响起。
听这声音,明明是在大殿山门处,听在耳中却偏偏异常清晰,好在众僧皆是修行中人,知道是道门奇术,也不以为意。
慧如禅师向殿外望去,就在声音刚刚止住的一刹那,大殿门口多了两个人影。
一个年轻人双手抱胸,冷冷打量着寺中的一切,那一双冷冽得如同寒潭般的眼眸下,似乎掩藏着无尽的怨恨。
当那双眸子转到大殿正中法相身上时,目光渐渐柔和,直到看清楚法相被缚着的双手,眼神忽又变得凌厉,在众僧身上扫过,直直盯向自己。
至于另外那个中年人,一身儒装打扮,双手负在身后,面色平静,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
“这位小施主身上气息古怪,似乎并非人类,可是为何周身道息如此纯正?”慧如禅师虽然看出那年轻人的古怪,口中却说道:“敢问二位施主如何称呼?此番闯我般若寺,不知有何贵干?”
“我就是你们所说的妖人,冷粼!”
这青年果然就是冷粼。
他和莫问天二人商议之下,决定直接上般若寺为法相申辩,好在般若寺并未向玄极山庄那样,设下强大的禁制,二人直到寺门口时,才被小沙弥戒痴拦住,谢绝游览。
冷、莫二人问起法相和尚,那戒痴却说法相犯了寺规,正准备受罚。
冷粼又怒又气之下,直闯大殿,见到法相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听到门口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玄极山庄追杀柬上的妖人,寺内众僧不禁哗然。
有些修行不深的僧人,根本看不出冷粼的古怪之处,反倒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道息岸然,分明就是正派弟子。
只有一些长老级别的高手,才发觉冷粼道息掩盖下的一丝妖气。
“乖乖不得了。”冷粼暗自咋舌,那些长老们淡然的双眼,看似无意的从他身上扫过,居然产生了一种无形压力,他体内的妖力在威压之下,似乎更加活跃,蠢蠢欲动不已。
“果然是大门派啊,居然有这么多高手,”冷粼心里惊讶不已,尤其是中间那个老和尚,自己居然感应不出他的修为,难道他已度过返虚后期,到了炼虚合道的合道期?
冷粼正在胡思乱想,身后的莫问天上前一步,向慧如禅师一拱手,道:“在下乃终南山松风子门下莫问天,大师一定是般若宗宗主慧如禅师了?
早些年听家师讲过禅师过往事迹,今日得见,大师果然风采不减当年。”
莫问天一席话,让冷粼差一点噗哧一声笑出来,这个马屁拍得也太离谱了吧,没想到老莫还有这一手啊。
慧如禅师唱了一声佛号,道:“早些年入世修行,曾与令师有过几面之缘,松风真人修为高深,人品端正,老衲甚是叹服,不知令师最近可好?”
莫问天神色一黯,道:“家师早已仙去。”
“哦?”慧如禅师有些不解:“松风真人功力深厚,又正当年,怎会如此?”
莫问天脸色更加难看,以往的痛苦经历和回忆,侵蚀着他的大脑,黯然道:“家师曾独自击杀白骨神君,却中了白骨神君炼制的骨煞,四处寻医未果,在不久前仙去。”
“阿弥陀佛,昔日故交竟如此归去,可敬可佩!”慧如禅师一脸的悲天悯人。
冷粼在一边看着他们一问一答,似乎有些焦躁,在寺内众僧的戒备眼光下,慢慢走到法相的身边,两个律法堂的僧人似乎有些紧张,提升功力暗自戒备。
“和尚,拖累你了。”
冷粼满脸歉意,一边伸手将缚着法相双臂的绳索解开,似乎一旁的和尚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一个脾气有些暴躁的和尚,见冷粼如此狂妄,冷哼一声,探出手臂去拦截冷粼。
“砰”的一声交击,那名僧人被震退数步,面色苍白,正待提升功力回击,忽听得慧如宗主喝道:“住手!”
冷粼将解下的绳索扔到地上,向着慧如禅师行了一礼,道:“小子见过宗主,今日不请自来,多为冒犯!只是法相和尚是在下好友,不知他犯了何等过错?”
慧如禅师自从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众人传言的妖人,一直在惊讶他为何闯上般若寺。
只是他修为高深,一直不动声色,现在又听得他自称是法相好友,又为法相请命,心中更是惊奇,却又有几分失望。
看来法相果真是结交妖人,只是这个妖人似乎……似乎与别的妖人不太一样。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律法堂静寂长老便在一旁沉声喝道:“妖人,为何明知故问?何况我般若寺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管?”
“哈哈,妖人……哈哈!”冷粼仰天大笑,反问道:“何为妖?”
静寂想也没想就说道:“非我人类,即为妖魔!”
“好笑,好笑至极!”冷粼看着静寂冷笑声声:“那虎豹狮狼,鸟鱼蛇虫,也都是妖魔?”
“胡搅蛮缠!野兽灵识未开,怎称得上妖魔?”静寂被冷粼说得有些张口结舌。
“那依你说,野兽未开灵识就好,启了灵识就成了妖魔?就要杀掉以卫正道?”冷粼一步步的逼着静寂。
静寂本就不擅口舌之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争辩道:“野兽修成妖魔,天性凶戾,残害众生,自应除魔卫道!”
“人有好人坏人,妖有善妖恶妖,你这和尚怎地是非不分?殊不知内魔由心,外魔由境,境由心生,外魔诱内,内魔逐外,内外其实一如。依我看,老和尚你所说的魔,应该是你的心魔。”
冷粼倒是不客气,回忆着所读的佛经集注,引经据典,开始大咧咧的教训起静寂来。
静寂被气得胡须乱舞,大喝道:“大胆妖人,狂妄之极!”摘下胸前所挂佛珠,轻诵咒语,颗颗佛珠忽然发出金色光芒。
慧如禅师见此情形,急忙道:“静寂住手!”缓缓走上前去,看着刚刚在舌战中得胜,而意气风发的冷粼。
冷粼自是不甘示弱,瞪大眼睛和慧如对视。
慧如看着冷粼那一汪清潭般透澈的眸子,没有一丝矫揉造作的神色,他宣了一声佛号道:“没想到冷施主对佛法也有研究,刚才所言甚得我佛真味。”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静寂,说道:“静寂,我佛宗旨为众生平等,凡胎生、卵生、湿生、化生,皆为众生,披毛带角亦可修行,冷施主所说不错,你的确是太过执着,心魔过重。
“从今日起,你在律法堂的职位由静修接任,以后要刻苦修行,早日去除心魔,摒弃执着心。”
静寂低首称是。
冷粼却是大感有趣,没想到这个慧如老和尚这么有人情味,自己一番胡说八道,他也如此看重。
慧如又转向冷粼,淡淡说道:“冷施主,敝寺前几日,曾接到玄极山庄的追杀柬,上面说你曾偷袭玄极山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