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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冷粼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十方镇守株待兔了好几个月的洞元,竟然也在其中,而且与人对敌,落入下风,心中之畅美甘润,就如沙漠中的旅人忽然见到绿洲一样。
本来是准备等双方两败俱伤时,他上去偷袭洞元,毕竟那边的阴风门人也是冷粼莫名其妙的仇人,而且又人多势众。
没想到事情却急转直下,不知从哪冒出那么多高手,将黑衣人吓跑。
冷粼的心顿时凉了一半,莫问天又悄悄和他说了另外几人的来历,另一半的心也陡然凉了下来。
犹豫了好久,眼见洞元和那几人就要走了,冷粼不顾莫问天的劝阻,决定上前偷袭,而且坚决不要莫问天插手。
用冷粼当时的话来讲,就是:“偷袭不是打仗,人多是没有用的;偷袭也不是比武,谁厉害谁就赢;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这才是偷袭。”
莫问天不得不承认冷粼说的有道理。
结果洞元成功被冷粼杀死,当然,只有冷、莫二人会这么以为。
“当时你小子偷袭我,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今天老子偷袭要了你的命,莫怪莫怪。”冷粼此时的心中,依旧无法平复,除了激动,对洞元的仇恨似乎少了许多。
偷袭对偷袭,天道循环啊。
冷粼终于有些明白什么叫因果了。
从小山洞里接出法相,自然不能说冷粼去杀人了,随便撒了个小谎,就蒙了过去,反正法相不疑有他。
只是法相觉得冷粼忽然变得古怪,经常一路上不住的发笑。
本来三人正好好的行走着,忽然就忍不住嘿嘿傻笑。
笑得法相身上一阵阵发冷,生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忍不住转头看看莫问天,却发现他如没事人般,好像冷粼一点也不古怪。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法相和尚如是想。
三人走走停停,白日赶路,夜宿荒山。
三人皆修为高深,不须饮食,只是冷粼在人间界待的时间越长,越是贪恋人间的珍馐美味。
这几日不食人间烟火下来,虽然心中馋火大升,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在山间寻些山果、野枣打打牙祭。
法相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不过三人商量之后,觉得还是步行为妙。
阴风门这次栽了个大跟头,一定会狠狠报复,何况还有冷粼这个号称凌虚传人的家伙,阴风门是不会放过他的。
而冷粼和莫问天的心中,还在隐隐担忧一件事,上次四个黑衣人去十方镇找不到冷粼,和洞明三人起了冲突,被清阳真人等人所救,下次不知会派什么厉害人物来寻仇,还是小心为好。
冷粼一想起,以后要面对玄极山和阴风门这正邪两大门派,就头疼得很,怎么迷迷糊糊,就成了天地不容、人人喊打的对象了。
三人一路行来,颇受人瞩目,法相面容庄严、冷粼佻脱开朗、莫问天儒雅风流,实为一队怪异的组合。
一日,几人正在赶路,忽见法相和尚面露喜色,道:“阿弥陀佛,贫僧有同门到了。”
话刚说完,就见远处有两道身影疾奔而来,直到三人跟前才站定。
冷粼仔细一看,是两个身穿黄色僧袍的和尚,看上去,年纪比法相要大些。
果然,法相和尚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法空师兄,法能师兄。”
法空也合十还礼,看了看冷粼和莫问天,冷冷问道:“敢问这二位施主如何称呼?”
莫问天一怔,怎么这法空和尚语气如此不善?淡淡回道:“在下莫问天。”
冷粼也学足了修道人士的派头,双手一抱拳,大咧咧的说道:“在下冷粼。”
法空冷哼一声,沉声喝道:“法相,接掌门人法旨。”
法相浑身一震,急忙跪下,恭声道:“弟子法相,请掌门人法旨。”
“般若宗三代弟子法相,入世游历,不去积德行善,反而结交妖人,有违我宗三大诫律之首。着令法空、法能下山带法相回山受罚。
“另:妖人冷粼,天性凶残、滥杀无辜,实为天道不容。着法相戴罪立功,缉拿妖人冷粼,带回山门由掌门人处置。”
法空的一番话,不啻于在三人耳边响起一声炸雷,法相跪在地上,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冷粼。
莫问天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该来的,果然来了。
冷粼此时俊脸煞白,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似乎嘴角都要渗出血来,双手握拳,骨节劈啪直响。
法相呆呆的看着冷粼,又望向法空,嗫嚅道:“法空师兄,这……或许是个误会罢?”
法空见法相呆头呆脑的样子,顿时火气上升,厉声道:“法相,你敢不遵掌门人法旨?”
“这……”
法相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手足无措,为难地看向冷粼。
“哈哈……哈哈……”冷粼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掩不住的凄凉。
“和尚,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的确是妖,狼妖!”他一字一顿的说出“狼妖”两个字,话音却愈来愈柔和,像对自己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可是和尚,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该知道我的。”
话讲到这里,冷粼把头转向法空,眼神中,射出一股阴冷的恨意,语气也变得凌厉:“天性凶残,滥杀无辜,你看我犯了哪一条了?我何时又滥杀无辜了?”
法空冷笑声声,“哼,终于承认了!玄极山的洞元,前几日被你偷袭重伤,若不是当时有昆仑派的清阳真人在,恐怕洞元就要死于你手了。
“现在玄极山庄白云真人联合昆仑派、五行宗、天机门,向各大门派发了追杀柬,哼哼,算来你的面子也够大了。”
“洞元?”
冷粼一愣,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命大,那种情况都能保住小命,而且今日更成为他天性凶残的罪证。
“可惜啊,可惜啊,居然没能杀得了他。”冷粼心中涌起滔天的恨意,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恨恨说道:“洞元暗地偷袭,夺我法宝,他算不算天性凶残,滥杀无辜?难道他杀我就是天经地义,我杀他就是天理不容?”
冷粼最后的几句话,几乎是嘶喊着说出来,无比的愤怒和压抑,让他有些难以自制。
“哼哼,妖就是妖,还敢狡辩!”法空冷哼两声,对一旁跪着的法相大声喝道:“法相听旨,还不将妖人冷粼拿下?”
站在一旁的莫问天长叹一声,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试探着对法空说道:“法空大师,在下与贵宗静修大师乃是故交,此事我看是个误会,冷粼虽为妖类,但真心向道,却是绝不会错的。”
始终没有说话的法能和尚,一向嫉妒法相受掌门宠爱,见有人帮腔,也上前一步,冷冷道:“妖就是妖,难道还能成仙不成?这是敝宗的家务事,阁下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莫问天一听这和尚如此蛮横不讲理,气得长袖一拂,不再说话,只看冷粼如何应对。
他自从解决了丁家的俗事之后,心中再无牵挂,澄心静虑之下,功力大有进步,隐隐有突破返虚期的感觉,此时见法能无礼,也不予理会,是打是杀全凭冷粼决定。
冷粼此时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在人世间行走这许多年,让他对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他知道,此时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法摆脱他们对自己妖怪身分的鄙视。
或许,这只是一个藉口吧,他忽然想起了凌虚上人的宝物。
他忽然想放声大笑,从化身为人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欣喜、兴奋都化作一丝羞惭,人怎么了?有时候,人还不如妖更加高贵。
“哈哈……哈哈……”
他大笑,肆无忌惮的笑声穿透了云层,直冲九天之上,似乎在嘲笑那些神仙:“看吧,看吧,看看你们的徒子徒孙是何等卑劣。”
法空、法能的脸色很难看。
法相还沉浸在这消息的巨大震撼当中,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冷粼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抚了抚有些起伏的胸口,毫不在意的对法相说道:“和尚,你是个好人。这些日子瞒着你,实在过意不去,你若是向兄弟动手,兄弟绝不怪你。若是你还念着一丝情分……”
说着,他蔑视的看了看法空和法能,接着说道:“若是你不动手,那兄弟就告辞了。”
法相的光头上,渗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搓了搓了手掌,看着冷粼明亮得如同一汪清水的眼眸,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呆了一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颓然低头。
冷粼忽然觉得法相和尚有些可怜。
法空此时面子已然挂不住了,冷喝一声:“大胆妖孽,狂妄至极!”
也不再理会法相,手指曲若莲花,口中轻诵咒文,身披的大红袈裟忽然飞起,化作一团红云,带着点点金光向冷粼飞去。
冷粼冷笑连连,正想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