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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眠悄然来到了院墙下,隐隐地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期待。
将手贴上了墙面——不要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白日里伶舟颜约已经摸遍了这里的每一寸墙面,但是她现在却就是想这么做。
也许是夜色之寂静使然,短促的几声草虫鸣也显得异常清晰。
一瞬间她以为那是幻觉,仿佛手下触及的不是冷硬的墙面,而是一片柔滑而变幻的水波。
那微微荡漾的触觉让她心下一惊,想要抽手回来,却似乎真的沉浸入了水底,柔柔的却围绕着压力丝毫收不回来。
无数细小的波浪从指间流走,留下一道道微凉的触觉,细细碎碎的,一下一下撩拨着人心。
镜眠。
她惶然一惊,似乎听见有谁在耳边这样低低地唤她。
镜眠,镜眠。
镜眠,镜眠,镜眠。
那声音似乎真的存在,一声接一声,恍若是穿过了不知到几千万年的光阴,遥远而生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坚定而温柔地,落在她的耳边。
镜眠。
她忍不住贴向声源的方向,想让自己听得更清晰几分。而当耳廓一触到墙面的时候,莫名地从墙内穿过一股吸力来。她身子一抖想要挣脱,却被那强大的力量一下子扯进了墙内!
身子像是投入了一片宁静的湖,四周被水波围绕。她试图睁开眼睛,幽蓝色的水面上漏下的淡淡光辉中,渐渐浮现出一片莹白而耀眼的画面。
丝丝的碧柳一条一条垂下,约莫是三四月明媚的春光里,有两个相依的人影。
他们的背后是一片模糊而淡薄的红,瑰丽到让人窒息,像一片永不凋谢的菡萏池,抑或是一抹浓重而化不开的血迹。
这画面只如一道白光一般,从眼前一闪而逝,镜眠根本无法看清,那两人的面容。
紧接着,身边的压力感消失了,潋滟的水色亦从眼前不见。镜眠惊异地发现周身的衣角一片水渍也没有沾,而再抬眼望向四周,则场景已经变换了。
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精致而不失大气,林列而成最完美的布局。
仿佛打破了四季的限制,这院墙内的千花万树皆以其最绚丽的色彩绽放出美好的姿态,尽管是在夜里,也不难看出这庭内的精巧与雅致。
远处的楼阁之上点着一线幽幽的灯火,蜿蜒不知向何处。
镜眠吃惊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而背后暗红色的院墙提醒着她,这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愣神了一会儿,随后起身慢慢绕着这座大的没边的庭院探索开来。
果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她被华丽到极致的景色几乎晃花了眼睛。亭台已尽,面前是数极白玉台阶。镜眠沿着台阶登上去,便站立于一座略高于地面的空场。这偌大的空场仅有中心的一处水池,而并不显空旷。
相反地,那水池中盈盈的波光中映出的一抹绯红,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慢慢走了过去。
荷塘映月,一道碎而圆的月影静静地印在水波里,细粼粼地荡漾。水面之上,盛开着一朵绚丽而妖艳的红莲。香远益净,既清淡如雪,却又妖娆如烟。
镜眠凝视着那朵艳丽的红莲,半晌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如水般晶莹润泽的花瓣。
忽而在她指尖即将触及却还未触及那花瓣上的露珠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几声复沓的脚步轻响。沉缓而冗长地,在这空旷的场地上显得格外清晰。
镜眠身子微微一僵,便听得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来:
“你在做什么?”
似是略带着些冰冷的语气,声音却是极悦耳的,让人想起微雨时节由细竹伞骨上一滴一滴落下的水花,就那样清冷而迷碎地落下来。
镜眠尴尬地收回手,转过身,便对上一张无可比拟到了让人窒息的绝世容颜。
无须任何挑剔的五官,这一张脸的俊美胜过了世间的一切。额前的碎发隐隐遮住了眉眼,只能望见一片浅紫色的眸底,带着一片一片细碎的月光。
玄衫墨发,衣角处压了一道金色暗纹的滚边,看起来颇为庄重,却是很风流的那一种。
他静静地立在她身后,望着她。
那一瞬间镜眠只能呆滞,就仿佛穿透这世间种种她一直在等着这一瞬似的,这一刻,她眼中只有他。
又是几声急促的脚步,似乎有什么人走到了白玉台阶下,却摄于某种威严而不敢登上来。只听一个带着些急迫的声音道:“宫主,你怎么绕到这边来了?”
那墨衫的男子收回目光,却瞥向了镜眠身后的红莲,嘴角一斜,冷然道:“若是我不过来,只怕就有人打算要我的命了。”
镜眠一怔,那男子却再也不正眼看她,只是走上前提住她的衣领,强扯着她从白玉阶梯上走下去。
镜眠被扯得难受,但是挣扎了一番也无效。只这么被他带到了阶下,那里躬身立着一个灰衣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约莫是仆从一类。
“把她给我带回去,留着,我有话要问她。”那墨衫的男子手一松,镜眠赶紧整整被拉得散乱的衣襟。只听他又道:“这千百年里还没人能闯到我这宫里来,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人派来的丫头。”
那灰衫男子点点头,在镜眠肩胛处看似无意地轻轻一敲。镜眠便觉得身上的力气水一般地流走了,竟连说话都发不出声音,别说解释一句了。正咬牙切齿之际,便听那灰衫的问:“宫主,送到哪里去?”
墨衫的男子微微一怔,似乎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千百年来没碰上过的事情,应该把人送到哪儿去?
他侧着头略略想了想,额发落下来遮住眼睛,他用手拨开:“那就先送到云宣殿去。”
“是。宫主还是快去宫宴吧,这件事交给属下就好。”
“知道了。”他点了点头,又淡淡看了镜眠一眼,移开目光去望向不远处歌舞升平的一处宫殿,低声道:“洛翎,此事先不要声张。”
原来这灰衣的叫洛翎,镜眠说不了话,只能把这些暗暗记在心里,同时一个劲地用眼神示意这两个人听自己解释。然而却无甚收效,那墨衫的男子转过身衣袖一挥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洛翎对她还算客气,欠了欠身:“随我来。”
镜眠没有试图抗争,想想也知道大概抗争一定是毫无效果。一是因为既然对方打着是要问她的主意,她自然是有机会把事情说清楚的。二是这里的人武功都高到变态,她无力抗衡。
就像刚才洛翎敲她肩后的时候,她完全没弄清他是怎么动手的。再如那墨衫男子消失的时候,她也未曾看到他身形移动便消失了。
想到刚才那男子惊世绝艳的风姿,镜眠又是一阵恍惚。一道走一道暗骂自己何时也变得如此摸不清状况,现在最紧要的,是应该把目光放在眼前的处境上。
穿过一间静雅的水榭,便进了一座堂皇的宫殿,殿前的横匾上所提的正是“云宣殿“三个字。
镜眠跟着洛翎跨过翠玉的门槛进了殿内,这里虽也是华美,却又多了一分安静的威严。
前殿正中是一把黄金扶手的高背椅,洛翎带着她在正厅待了一会儿,像是也在考虑该把她带到哪儿去,镜眠就连忙比划着,示意让他解开自己穴道。
洛翎却不理她,想了片刻后便做了决定,带着她往右手侧的一间屋子里去了。
屋里没有点灯,洛翎也不管,直接把她往门内一推便了事。镜眠气愤地拽着他恨恨瞪了好几眼,洛翎才终于发善心走回来,将她的穴道给解了。
镜眠大大松了一口气,急忙拉着他的衣袖解释:“我说洛……洛翎,你们弄错了,我没想做什么不利于你们的事不过是不小心撞进了这里。我也很想出去的!你不要关我在这里,跟你那个主子解释一下可……”
洛翎看了看她,显然是一副不信的神情,抽出袖子。
“有什么话,你都等宫主回来之后跟他说,别想着跑,没用的。”说罢就冷冷转身欲走。
镜眠看交涉无望,连忙抓紧最后一点机会,问了两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们这是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