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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子们是个什么称呼啊!不是立场问题,夏少臣真的很想提醒一下顾云加强对这只狐狸文学修养的再教育。
裴倾死气沉沉的眼睛看着淳和:“冲袭州官,罪加一等!”
“加你妹!”
“淳和!”虽然这只狐狸脸比她的本事好看的多,但真动起手来,裴倾毕竟是凡夫俗子,在淳和面前完全就是殴打小朋友的节奏:“你乖,不要闹。等会我就带你去吃饭。”
“他不让我们走呀!”被拉回去的淳和犹是不甘心。
这个对顾云而言不算个问题,他是个买卖人,朝廷里总难免结交一二官员。留在绛州城当晚,他即修书一封送了出去。不日,裴倾叩开他的门,脸色比那日还要阴沉些许多,未看他人只对顾云讥嘲道:“看来本官低估了你,你倒是有几分本事,手腕竟使到了当朝太师跟前。”
顾云淡然一笑,不与他逞这口舌之利,在看裴倾愤然甩袖离去时他稍作思虑,出声道:“大人留步。”
裴倾极不耐:“又有何事?!”
“在下知大人不信鬼神,宁可其有不可信其无。若大人有心,近日不妨在州城内外设明镜,悬桃枝。”
桃枝服邪气,明镜照百鬼。顾云教授的这些方法浅显,不足以抵御不化骨。他考量的是不化骨所生之地,阴气过盛,难免招惹来厉鬼精怪在城中作乱。
“无稽之谈!”裴倾拂袖而去。
“不识好人心!”内室里,吃饱喝足又睡好的淳和软趴趴地歪在枕头上,她才醒,声音憨憨糊糊:“顾云,他又不信你,你告诉他这些作甚。”
“信不信在他,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的。”顾云折回房内,拧干盆中布巾给淳和擦脸。这等琐事本不该是他做,可身边没多余伺候的人,十五是个男子,而这只狐狸懒得要死,顾云总不能放她蓬头垢面地蹦跶出去。
淳和乖乖任顾云给她拭干脸上水渍,一粒水珠粘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晶莹剔透,她眨眨眼抖去它:“顾云,你一定要回琼云么?”
顾云搁下布巾,拿起木梳,握起她一缕长及腰际的青丝,满手凉滑几近握不住,慢慢道:“不回去了。”
“骗人!”淳和扭过半边身子,柔长的发丝从顾云指间滑落,顾云按住她:“别乱动。”
淳和托腮看顾云执梳徐徐划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顾云你要真想回去那就回去吧。”
顾云抬眼望去,两人视线相合在一处,淳和先别过脸:“反正我逃也逃不掉,你去哪我就去哪呗。”
娇蛮的狐狸突然懂事起来,顾云不知该如何开口,平静地嗯一声。默默替她梳理了一会头发,他忽然问:“双包髻好不好?”
淳和怔了怔,这回反应速度:“不好!像头顶两个荷包蛋!”
“双包髻嘛,很可爱的。”
淳和满脸埋进枕头里,喃喃自语:“老宅男,真的,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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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绛州已没有意义,紫真虽不敢催促顾云,但顾云何尝看不出他的焦虑。归根究底,琼云有难,他无法置之不理。
绛州城中的道士依旧不少,夏少臣看戏一样:“他们还不知道那块白泽璧已经不在天水山中呢。”
“笑你个头,白泽璧是白泽神兽一部分元丹所化,被不化骨得了去,平白给它涨了少说也有五百年的功力。”淳和白了他一眼,遂也幸灾乐祸笑了起来:“那具不化骨才生成不久,行动缓慢,说不定还在绛州呢。”
夏少臣的宫观就在绛州,这一来,他的麻烦只少不多。
夏少臣一听果真再也笑不出来了,半晌大义凛然地击掌定夺:“现有梼杌、不化骨祸害苍生,浩劫在即我等修道之人怎可置身事外!如此,我便与顾楼主同道而行,追踪它们的下落!”
“……”
夏少臣笑眯眯:“反正宫观里仅我一人,去留随意。”
紫真等一声不吭,淳和一语中的,点破他的心思:“我看你是想跟着我们,顺便去找那本仙箓下落吧。”
夏少臣但笑不语,顾云面上看不出情绪,心中冷哼,仙箓其次,恐怕他对淳和还没心死是真。
几人一行夹在熙攘的人流中往城外去,紫真、金华与夏少臣皆是骑马而行,唯有淳和是个能坐着就不会站着,能躺着就不会坐着的主。
“没骨头一样。”紫真嘀咕地看着她一人独享一辆宽敞马车。
“老子本来就没多少骨头。”淳和清泉般的脆声隔着马车老远传来。
这么远都能听见!紫真脸上闪过窘色,又恨又恼地瞪了一眼马车。
城中守卫比平日森严许多,经过的百姓们亦是稀奇:“听说好像是谁家小姐走失了,州牧大人正带着人找呢。”
“这么大的阵仗,想必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吧。”
“听说是右相的千金。我们这州牧大人当初不是右相的准女婿么,听说那时候那小姐一眼相中了州牧,非他不嫁。这不,裴大人来绛州她也追过来了。”
“可,可裴大人有夫人了啊。”
“可不说么,可惜了那小姐一片痴心。嘘,小声点,裴大人在前头呢。”
车帘撩起一角,菱花窗后隐露出双澹然生烟的眼眸。
数丈外,城门处率兵站着的确是裴倾,从三品的官袍在日光下显出一种陈旧的暗红。他气质阴冷,再穿着这绯袍,总有种说不出的沉闷压抑感,就像一块不见天日多年,快要腐朽的……
“棺材板?”淳和想到了这个词。
“啊?”十五奉命在车内照顾(看管)淳和。
淳和支着一边腮,拨弄帘上流苏,嘴角弯起:“看个快要死的人。”
第20章 贰拾
“谁要死了?”这只狐狸虚张声势惯了,十五没把她的话当真,不在意地看去:“那个州牧?”裴倾面色不善是不善,然全身上下无一点死气,哪里看得出是个将死之人啊:“你别乱说话,楼主听到会不高兴的。”
“他听到这话该谢谢我才是,还不高兴,哼!”
淳和没头没脑地抛出这一句话,秉辔在前的顾云似有所觉,回首遥遥投来一眼。淳和趴在窗上探出小半个小脑袋,朝他甜甜一笑。顾云缰绳一勒,夏少臣立时留意到他的动作,再一瞟马车,心中了然:“原来顾楼主也抵不过这美人一笑啊。”
顾云只当没听出他的揶揄,声色不变地踱到马车边:“怎么了?”她狐狸尾巴没伸,他就知道有事儿。
“顾云,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琼云呀?”
绛州在江南,琼云在西北,顾云稍稍一算,以现在的脚程也得有两三日功夫:“要个几天吧。”
“这么远啊……”天气渐暖,淳和的精神头愈来愈好,屁股也坐不住了,说着说着半个身体伸了出来凑到顾云跟前。她仪容姣媚,一露面即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回头率颇高。
顾云赶紧把她摁了回去:“好生坐着!”话语一顿,他柔声与她商量着:“你若不想坐马车,等出了绛州,我们改换水路,走得便快些。”
一听水路,淳和尖尖细眉几不可察地一蹙,而后却是乖巧地答了个好字。
顾云摸摸她圆鼓鼓的包子头,微微一笑。
“大人!找到了!找到了!”顾云他们方通过城门俄而,后方忽起了一阵骚动。
他们循声看去,远见着一行衙役簇拥着个鹅黄衣裙的女子往裴倾走去,裴倾步伐快得几近凌乱,冲过去将那女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将人揽入怀中。夏少臣一笑:“谁说这个裴大人是个痴情种,左手娇妻,右手相女,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那才不是右相女儿呢。”隔着帘子,淳和嗤之以鼻:“当谁都和你一样种马小说看多了,德行!”
不是右相的女儿?夏少臣才一愣,马上被她后半句引走了注意力:“小淳你这话就不对了,贫道清修多年的声誉不能被你平白污蔑了去。”
“小你妹儿的淳,老子是你祖宗!”
顾云面沉如水,远远看着裴倾那的一幕,紫真不安地看看那里又看看他:“师父……”生怕顾云心意一转,留下来又要耽搁几日。
好在顾云道:“人找到了,那就走吧。”
紫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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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说得水路,乃是前朝修得一条贯通南北的运河,经运河一路北上,要不了多少时日就可到琼云山。从出绛州城到西蒲镇码头这一路,他们陆续碰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