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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榻上拿灰扑扑的圆球动了动,左右滚了几下又停下来。过了片刻,那蛋又往左骨溜溜滚去,越滚越快,“碰”得一声撞在墙上,弹回来几尺。
“哎呦!”屋子里似乎有个稚嫩的童音痛呼一声。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又上下弹了几下,停了片刻,向右咕噜噜滚去,几下便到了床边上。
“咣当”蛋掉下去了。
“哇——”不要怀疑,真的有个童音在哭。
蛋壳儿里面传来几声抽泣,渐渐止了。
“孩儿他爹,也不知道咱们娃娃怎么样了,出壳了没。”
“才方生下来一日不到,哪能这么快。”
说话声音渐渐大了,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不好啦,凤彦,蛋不见了!”
屋子里的锦塌上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蛋爹蛋娘翻箱倒柜,连地砖缝都找了三四遍,恁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是的,凤寰在出生的第一天,就被她爹娘给弄、丢、了!
第十七章
婆罗迦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眼底微微泛着青黑,嘴唇亦有些干裂。
我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婆罗迦握紧我的手腕,轻声道:“别动,在上药。”说罢又顺手摸摸我的头顶。
我盯着婆罗迦的双眼,低声道:“把药给我吧,我自己可以。”
婆罗迦“呵呵”笑了两声,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尖,笑着道:“别和我置气了,昨儿个晚上是我不对。”
清凉的药膏被温热的手指抹在手背上,舒服得很。我觉得心底有些湿,手上的温度似乎也有些烫人。
我伸手摸摸婆罗迦的脸,又摸摸自己的脸,晃晃然道:“莫不是个幻觉?”
婆罗迦抿了抿唇,捏了捏我的脸,笑道:“恩,可不就是个幻觉?”
我瞧瞧窗外的大日头,终于放下心来。看样子婆罗迦终于想明白所谓情蛊压根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颤着嗓子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爱你是真的。”
婆罗迦点点头。
我又道:“魑魅盅我一定会还你。”
婆罗迦摇头道:“我的就是你的。”
我喜极,拉着婆罗迦的手,使劲儿摇了几下,复又想到一些别的,又有些别扭,在心里忖度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呐呐道:“那个白狐狸是谁。”
婆罗迦哈哈一笑,在我包扎好的手心轻轻挠了挠,道:“你这药膏还是她给的,现下就惦记上了?”
我只觉得心口的湿气不住的往上冒,终于溢出眼眶。
之前的种种不快突然消散了。我笑了笑。
这般甜蜜的时刻,真像是在幻境之中。
是以,我醒来的时候,嘴角的笑意仍未逝去。
窗外的日头果然很好,我的手亦是已经被细细包扎过了,可惜,床边上坐着的乃是狐狸子茹。
她瞧见我醒了,忙站起来,对着我福了福,用银铃般的嗓子道:“之前子茹不知道少主的宠姬正是寰妦娘娘,行为中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娘娘海涵。”
顿了顿,又道:“娘娘的手方才已经包扎好了,身上可还是别的不适的地方吗?”
我眯了眯眼,环顾四周片刻,低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子茹道:“今儿一大早我便在这屋子里了,少主说,寰妦娘娘一个人住屋子里,手又伤了,行动多有不便,别闷出病来。是以便遣我过来,陪着娘娘。”
我盯着手上的绷带,一层层裹得细致,松紧适度,白惨惨的,有些晃眼。
抬眼对她勉强笑了笑,我哑着嗓子低声道:“你倒是手巧。”
子茹不说话,只是又福了福。
掀开被子下床,阳光透过窗棱照进来,一道道的,洒在地上。我眯着眼望了会儿窗外的树影,踱着步子走到门边,子茹在后面道:“娘娘脚上伤口还未长好,需要多多休息才是。”
我挥挥手,皱眉道:“不碍事,今儿个太阳好得很,我想出去转转。”
我轻轻推了下门,门却纹丝不动,再使劲,还是不动。
子茹上前扶住我,低声道:“娘娘身上东瀛花之毒尚未完全解开,况且现下娘娘……”
我顿悟了,是了,经过昨晚,婆罗迦怎么还敢放我到处乱逛。这子茹,大概也是来监视我的吧。
想不到如今竟是到了这般境地。
扶着门框,我打了个哈欠道:“既是如此,你且去帮我拿些玩意儿打发打发时光吧。”
子茹出去之后,我越发觉得困顿,缓缓走到桌边坐下,盯着魑魅盅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四周一片浓厚的雾气,脚下焦黑的土地微微渗着丝丝寒气,头顶上不时传来“喋喋”的怪声,拉着长长的尾音,飘向天际。四下黑暗无光,空气之间充斥了浓浓的血腥之气。我抬头看天空,一片死寂的黑色,不见日月星辰。
六合之□有两片死亡之地,一曰傹海,一曰溺水。
傹海不沉,溺水不浮。
这里显然都不是,但四周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缓缓地忘心肺里渗透。
我抬脚欲往前走,却突然被紧紧拉着手腕。
“别动。”
婆罗迦站在我身后,衣角沾着点泥泞,发丝凌乱。他喘了几口粗气,才断断续续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觉得他此番这样问我委实有些不讲道理。
虽说我进修罗宫的目的动机有些不纯,但除了偶尔打打魑魅盅的主意外,不论是当侍从还是当囚犯,我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
比方说方才,狐狸子茹暗示我婆罗迦希望我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我悟了之后便连个窗边儿都不敢靠近,唯恐让她担心受怕,一边伺候我还要一边费神看管我。
怎么说我也虚长了子茹上百万岁,不好与小辈们为难。
我瞅着面前的这位本该与我同辈又相近年岁现下却只剩同辈的少年,心底委实有些发愁。
但我岂会容我上神的优雅再次载在这个糟小子身上?
我默默推开婆罗迦的手腕,正了正衣襟,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少主明鉴,这地方委实不是我想来的。”
婆罗迦捂住胸口,转过头,干咳了两声,歇了片刻方才转过脸对着我,将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瞧了又瞧,方才道:“我并无责怪你之意,你跟紧我,我带你出去。”
我思索片刻道:“我看你形容狼狈不堪,鞋子上亦是沾满了尘土,似乎这路并不怎么好走。可你却又能短短时间内找到我,看样子对此地甚是熟悉了。”想了想,我又指着天空道:“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脱离日月星辰的,但此境既无日月,亦不见星辰,我大着胆子猜一猜,此处可是虚构的幻境?”
婆罗迦点点头。
瞧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心中多了几分了然,定了定神,我继续道:“我闻着空气之中肃杀之气非常浓重,莫不是此境乃是生死一线的地方?”
婆罗迦复又拉住我的手,急道:“你现在身子不大好,受不住此境的肃杀之气,快随我出去,等将来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
我笑了笑。此刻婆罗迦双眉微微蹙起,眼睛瞪得有些大,瞧着这急切的神色,我快要以为他要救的乃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但我此刻万万不敢这么想。若是过了这么久,我仍然是只会自作多情的鸟,未免太过自信了些。
我摸摸鼻子,将双手背在身后,缓缓道:“少主,你能来救我,我委实感动得紧,心底一定会记着少主的好。可是此境生死难保,少主还是自个儿先走吧,万万莫要为了我受了不明不白的伤,若是如此,属下心中定会过意不去得很了。”
婆罗迦神色变幻莫测得看着我。
我眨眨干涩的眼睛,勉强笑道:“莫非属下今日换了张面皮子,值得少主研究这么久?”
婆罗迦突得叹了口气,不说话。
我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任他打量。
“阿寰,你其实是真的爱我对不对?”
这话委实惊悚了些,若不是我七百万岁的岁数在上面镇着,我就要尖叫了。
我挑挑眉,和蔼道:“少主,情蛊的毒已经解了。”想了想,又迟疑道,“莫非少主还有些余毒未清,我这里倒是有些法子,可以让少主试试。”
婆罗迦面色有些白。
我有些不忍心,终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寻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歇着。
婆罗迦亦不再说话,站在原地楞了片刻,亦靠着我坐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觉得我们正坐在廊檐飞啄的亭子里,他拿着画笔微微对着我笑。
我转头对婆罗迦道:“少主,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从未出现过,你可会觉得遗憾?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