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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程誉终于等来了机会。这主仆二人毕竟几万年的相处,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只要祁远稍稍一个暗示,程誉便能即刻领会。收到祁远不紧不慢的眼神,他来不及松口气,立刻抓紧时机捏了个小诀,“噗”一声,果不其然,一根弦应声而断。
落瑶微微愣了愣,一手轻轻抚过断弦,一手继续用六根弦行云流水地变化指法,由始至终看也没看程誉一眼,指下的音色依旧流畅完美,如飞珠溅玉,轻落银盘,听不出与刚才有何不同。
突然“噗”的一声,落瑶惊讶地发现又有一根弦断了,也就是从七弦琴直接变成了五弦。
众人同时嘘了一声,比赛规则应该是只有一次状况,这连着出现两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未轮上表演的人还是踌躇,担心自己也会不会遇到两次。
所有人茫然地看着程誉,程誉也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人发现坐在主座的祁远悄悄放下袖子,笑得一脸耐人寻味。
既然同样是弹琴,那我希望你与我一样,用五弦奏出一样的妙音。
落瑶只是稍稍一愣,随即又镇定自若,专心弹琴的她未留意场上微妙的变化。
五弦本就是她的所长,她尤其喜欢边舞边弹,芙丘国浮罗河上的多少个夜晚,见证着她不绵不绝的铮淙叮咛,不过,用同样的五弦弹奏这首《霜落》,只希望那些无聊的人不要以为她是故弄玄虚东施效颦。
一段婉转的尾音终了,余音绕梁。
在场的人都暗暗吸了口气,这落瑶公主果真厉害,不仅如传闻中绝艳绝色,除了舞蹈,琴技也是炉火纯青。
“弦依高和断,声随妙指续,徒闻音绕梁,宁知颜如玉。本君先前的《霜落》经公主一改,多了份冰清灵越,公主不只舞跳得好,琴也弹得出神入化,今日让本君大饱耳福。”祁远低低的声音传来,听不清里头有什么情绪。
“落瑶不敢在太······天君面前弄斧,只是先前听时产生了点想法,今日拿来一试。”落瑶看着祁远似乎心情不错,又道,“若有机会,落瑶倒是很想与陛下切磋切磋。”
半晌,落瑶听到祁远的话密传入耳:“今日场合不对,等下次,本君倒很想跟你切磋一曲<凤求凰>。”
《凤求凰》······
落瑶睁大眼睛看向祁远,那清俊的脸上带着少见的笑容,一双幽深的星眸看着她,仿佛在看一样稀世珍宝,唔,这个笑容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落瑶的脑袋已经成了一锅米粥,接下来什么人表演,表演了什么,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天君要为她弹《凤求凰》,那会是一幅怎样的场景呢?
落瑶的表演过后,程誉开始放开手脚搞破坏,比赛结束时,总共六位公主成功完成了节目,也就是说,接下来由祁远亲自来选择后妃之位,六选四,照常理,天君对满意的人选分别赐珠石,赐予天后一颗夜明珠,赐予妃子一颗石榴红宝石,以此来区分。
六位公主分别是落瑶、南宫蔓蝶、一位东海国的公主,一位凤凰族的公主,其他两位,落瑶不是很清楚。
落瑶低着头心里打着小九九,听说南宫蔓蝶是老天君从小养的童养媳,今天表现得也十分不错,而且方才看到程誉故意放水,这天后尊位恐怕要被南宫蔓蝶领了去,顿时心里一闷,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听闻一阵轻轻的脚步翩翩而来,走到自己身前时停了下来,一双精致的云靴映入眼帘,带起一阵熟悉的异香。
白色的华服,上面绣着天族最尊贵的龙纹图案,这些图案在衣服上缓缓漾开,又重新聚拢,颜色剔透,代表主人的心情。
落瑶不敢出声,低头看着那双鞋。
祁远走近时她正低着头,从他的角度能看到白皙如天鹅般的玉颈,呈现着完美的弧度,头上绾了个双燕髻,三支玲珑白玉簪斜斜入发,发间点缀着一圈大小均一的夜明珠,围成一个扇形,耳边坠着两颗红宝石,不停地晃来晃去让人忍不住想要抓住它们固定下来,免得晃晕了心神。
“抬起头来。”低沉的声音犹如魔音一般在耳边响起,让人无法拒绝,落瑶似乎可以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扑在发间。
落瑶烧着脸抬起头,毫无意外地看到那张俊美的脸。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两人都身着白色,一个华贵,一个素雅,男的俊,女的艳,这两人站一起,周围五颜六色的罗裙仿佛全做了陪衬,无论站哪儿,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绝世名画。
画中的男子朝旁边抬了抬手,侍女双手捧着盛了珠宝的锦盒,轻弯下腰举过头顶,祁远修长的手在珠宝上滑过,拣起那颗耀眼的夜明珠,看了她一眼。落瑶的心里跳了跳,装作并不在意地把眼神移向别处。
可是那手又顿了顿,重新把夜明珠放了回去。
落瑶眼中的光芒瞬时暗了下来,这一起一落的变化,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以前她并不觉得祁远是个犹豫不决的人,甚是哀怨地看了祁远一眼,这天后的位置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落瑶的表情没有逃过祁远的眼睛,祁远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但很快隐了去。轻咳一声,勾了勾嘴角,面不改色地从侍女手上拿过锦盒,一股脑儿往落瑶手中一塞,丝毫不顾所有人惊愕的神情,施施然踱着轻快的步子走了。留下整个宫殿的人面面相觑。
五颗珠石全赐予一人,万千尊耀集一身,你不是我的天后,你是我的心中明珠,如璀璨的宝石照亮我的生活。祁远虽然没说一句话一个字,却向众人宣告了此生只一心对她,这其实也是一份承诺。
在座的人反应过来,顿时哗然。落瑶的嘴巴已经可以塞进两个大核桃,脑子里又变成了一锅米粥,这锅米粥努力地猜着天君的用意,这······天君之意是她就是天后了?妃子也不选了?咳······这天君做事真是让人,心花怒放。
手上的盒子沉甸甸的,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蔓蝶奔到落瑶面前,气急败坏地绕着落瑶打转,一边狠狠地打量着她,一边怒道:“你,你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法子勾引了天君,我父亲与老天君早有承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抢?我和天君从小一起长大,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说完就要夺落瑶的锦盒。
落瑶把盒子往后藏起来,讥笑道:“你知不知道祁远为何不选你?就是因为你的臭脾气,你们家与老天君关系好又怎样,跟祁远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一件物品,可以让你们送来送去。你父亲对天族功不可没又怎样,天家对你从小的养育教诲之恩还不足以偿还欠你的?你这个人真是贪得无厌,还要剥夺祁远的自由。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你又有什么理由要夺回祁远给我的东西?”
蔓蝶大概从未遇到有人这么对她说谎,气得香肩发抖,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
殿上一时静极,落瑶看着周围,有早看不惯蔓蝶的作风,幸灾乐祸地看着蔓蝶的,有不以为意,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落瑶的,还有一脸漠然,闷头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随时走人的,小小的一个殿堂,看尽世间百态。
落瑶把目光投向门口,一袭白衣的祁远折而复返,正站在门口深深看着她。
落瑶不知道祁远何时回来的,更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估计都听到了吧?否则他脸上的表情怎会如此复杂。
祁远默了一瞬,朝落瑶稳步走来,落瑶心里突地一跳,讪笑道:“啊,天君你何时回来的?”
祁远依旧不做声。
生气了?
蔓蝶在祁远面前一直是贤良淑德的模样,如今被他撞见自己指着落瑶骂的场景,心里悔恨不已。可是她看到祁远既不帮她,也不帮落瑶,心里剩下的一丝侥幸蔓上心头,她一直相信祁远心里是有她的,只是被这个芙丘国的小公主一时迷了心。她试图再努力一次。
蔓蝶的眼里迅速蓄了一层晶莹,她鼓起勇气朝祁远走了几步,拉着祁远的袖子泫然欲泣:“祁远,她欺负我。”
只可惜,她似乎努力错了方向。
祁远淡淡挥开她的手,拉起旁边的落瑶朝外走:“抱歉,方才把夫人忘记了,各位继续。”
蔓蝶的手慢慢僵住了。
继续什么?继续为他争风吃醋?落瑶恨恨地想着,用力掐了掐他的手背。
祁远低笑了一声,随后认真看着她说道:“以后再让我看见你被她欺负,你自己看着办。”
落瑶掐着他的手顿住了,他,是在心疼自己么。
那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