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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儿看着这么多神仙,看来今日想拿回启吾钟根本不可能。
孟芙蓉离她最近,大着肚子依然是个美人。
沐儿只觉得她身上有一股魔力,似乎在吸引着她,然后,就有点头晕,额头上似是有什么牵扯着她,她一脚重一脚轻地向孟芙蓉走去。
众人顾着寒暄说话,就连站在旁边的叶夏极都没有发现,沐儿走着走着,就突然没了踪迹。
但是落瑶注意到了。
几人说了几句,众人才发现沐儿不知何时不见了。
万殊急着问:“你们谁看到她往哪里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
宁仁沉思了一会,“也许她受不了这个打击,不想看见我们,独自走了吧。”
万殊说不清为何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这么有好感,“可是她一个女子,呆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安全啊。这鬼族对他们如此虎视眈眈……”
宁仁拉了拉她的手:“也许对她来说,只有萧杨和她在一起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地方。”
众人一时沉默,片刻,弗止说:“如何处理启吾钟?”
宁仁掂了掂放着启吾钟的袖子,“我能感觉到它的躁动,如今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压得住它。”
弗止和叶夏极同时问:“什么地方?”
“不死湖。”
这三个字一出,落瑶浑身颤了颤,又是不死湖,难道萧杨和启吾钟最后都被埋在了不死湖底下?
想到祁远刚被他们放入不死湖,落瑶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落瑶觉得头很疼,这个不死湖周围到处洋溢着诡异,在这附近做的梦也让人感觉无比真实,像是上一世的回忆。
耳边听到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啸,一眼望去,竟然是两只凤凰。
不知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们,引得百鸟之凰不远万里飞来。
一凤一凰在湖上低低悲鸣,绕着他们飞了几圈后徘徊离开,似是在哀鸣祁远的死去,落瑶的心像是被一只手往下拉着,一点一点沉下去。
梵谷和弗止不知何时停止了下棋,不约而同地看着她,一个脸色凝重,一个表情茫然。
她不管他们,看了看湖面,跟她入睡前一样,依旧没有动静,心里一阵失落,也许祁远的身体早已化成一滩水,融入这湖里了吧。
这个梦做得太久,腿也因为保持着一个姿势而有点酸痛,落瑶换了个姿势,刚想站起来,却因为双腿突然一麻,踉跄了一下。
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托住了她,她看不到身后,无意中向旁边瞥了一眼,梵谷和弗止依旧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那这双手……
落瑶脑子里轰的一声,这才慢半拍地闻到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的异香,而这种香味她只有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落瑶想转过头看看是谁,却又不敢转。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刚才弗止和梵谷根本没有看她,而是在看她身后的人。
她贪婪地大口呼吸,这么熟悉的味道,曾在多少个日日夜夜陪伴着她,如此让人安心。
欣喜地转头,笑意顿时僵在嘴角。
老天爷似乎总跟她开玩笑,她看到的并不是死而复生的祁远,而是一个她万万没想过会在这里出现的人。
她其实本不认识他,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刚在自己的梦境里见过。
上古妖皇,萧杨。
☆、第126章 昨往一步一回首,淡看一岁一枯荣
四周不知何时变了颜色,紧接着,干秃秃的土壤逐渐裂开,伴随着梵谷大惊小怪着跳来跳去避开裂缝的声音,更让落瑶引起注意的,是这些裂缝中开始冒出绿芽,快速地抽芽吐蕊,开出一大片红花,相比起不死湖灰败的颜色,这些绚丽的花儿显得尤为妖冶。
他的头发还未来得及用法术烘干,湿哒哒的,身上穿的是跟祁远一样的衣服,浑身都是不死湖里粘稠的湖水。
显然是刚从湖里出来,他快速用法术烘干衣服,不一会儿,衣袍翻飞,发丝轻舞,与光秃秃的不死湖十分不衬。
直到他除去了满头的泥泽,显出头发的颜色,落瑶这才发现,他的满头青丝已经变成了银白色的华丽颜色,他的眼睛没有了往常的清澈,反而有似有似无的暗红在深处微闪。
落瑶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发不出一丝声音。
萧杨把落瑶扶住后就礼貌又疏离地退开了几步,他对她的沉默不以为意,随后冷眼看着他们三人,“你们是谁?”声音有点嘶哑。
弗止本来神色绷紧着,听闻这句话,眼里一道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落瑶,发现后者根本不在状态,没法跟他互动,他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萧杨,意思不敢放松。
这个萧杨法力太高,现在在场的只有他一个上古神,还有两只中看不中用的拖油瓶,若是打起来,他顾此失彼肯定落个下风,他现在吃不准萧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记不得他了,只能静观其变。
那厢,萧杨睨了弗止一眼:“你认得我?”
弗止暗自深吸了几口气,恢复平常淡定的模样,说道:“何止认识,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几万年前我们是故交。”
“故交?”冷峻的眉眼动了动,温和了一些,带着点好奇。
弗止看着他的反应,小心做着回应,“不错。”
萧杨似乎对这些陈年旧事并不感兴趣,揉了揉嗓子,这嗓子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难受得紧,头也疼的厉害。
梵谷是个话多的,虽然心里有点疑问,还是插嘴说道,“你刚经历碎骨,嗓子伤到了,休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萧杨看了一眼他身上橘红色的衣服,目光顿了顿,随后移向别处,直接忽略了他的话,。
“你是谁?”落瑶心里已有答案,却依旧问了出来。
萧杨愣了愣,真的思考了一会,随后脸色有点难看。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落瑶觉得自己问了一句白痴的话,他这样,肯定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记得,”他缓缓抬眸,“我记得你是落瑶。”
沙哑的声音并不吓人,但是从陌生人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落瑶心头陡然一跳。
“你……究竟是谁?”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看到了骨头上和心里都刻着你的样子,和你的名字。”
落瑶头皮一紧,铭刻心骨,这不是自己跟祁远说过的话吗?他怎么会知道,而且还……祁远当初听她胡扯这些的时候明明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却不曾想到他居然听进去了,还真的这么做了。
既然这样,那这具身体果真是刚才被他们放入不死湖的祁远。
萧杨不做声,似乎在为自己想不起是谁而恼怒,这么冷淡的样子,倒是像极了祁远,他突然莞尔一笑:“别这么看着我,你的眼神让我以为曾经欠了你很多东西。”
没错,你若是萧杨,你抢了我心上人的壳子,你若是祁远,你先我而去舍我一人,无论是哪个,都欠了我太多。
一句玩笑话,让落瑶瞬间红了眼眶。这下,让萧杨本就睡多了有点迟钝的脑子僵住,他眨了眨眼,重新环视了一遍周围的弗止和梵谷,若有所思地问:“真的欠了东西么?你们三人站在此地,莫不是来找我要债的罢?”
弗止隐在暗处观察他,没有说话。
梵谷因为萧杨刚才嫌弃过他的衣服,假装没听到。
只有落瑶愣愣看着他,眼里蒙着一层水汽,她的祁远,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飞来的凤凰并不是在哀鸣祁远的死去,而是在庆贺妖皇的复生,只是这死而复生,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萧杨见没人回答他,坐到一边闭目调气去了,他现在非常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一会。
弗止施法卷起一阵风,把落瑶卷到他和梵谷身边,他刚才就想这么做了,站在萧杨身边太危险。
萧杨虽然闭着眼睛,嘴角轻轻勾了勾,似是在嘲笑他们的小人之心。
弗止有点汗颜。
梵谷虚虚看着萧杨,语气颇惆怅地问:“祁远进湖洗了个澡就变成了妖皇,这不死湖果然诡异得很啊……”
弗止:“也许你进去洗一洗,就会变成妖后了也说不定。”
梵谷:“……”
落瑶听他们这么轻松地调侃,眼里又结起水雾。
弗止迎风而立,淡淡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到底是长了一幅萧杨的模样,还是他的确是萧杨?”
落瑶听懂了他的意思,弗止是怀疑,此人可能是真正的妖皇萧杨,亦或者,只是凑巧长了张跟萧杨一样的脸。
梵谷饶有兴味地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