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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伦完全听不懂菲碧再说什么,“口齿都不清晰了,还没有醉!”
“都会离开我的。”
“不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诺伦低声的说,可惜菲碧没有听到,闭着眼睛,一个劲的重复着。
“还是找赛斯帝尔大人吧!”又看了一眼已经渐渐的进入睡眠的菲碧,诺伦飞走了。
确定诺伦已经离开后,一个人影从旁边的灌木丛中走过,竟没有一点声响,他走进菲碧倚靠的那棵大树,看看躺在底下的酒瓶,“喝了这么多,我们的小公主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赛斯帝尔的公主,是吗?”亚泽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却不其然的看到一滴泪水正从菲碧的眼角滚落,迎着月光分外晶莹,“流泪了?”
许是太久没有见过眼泪,亚泽的心里竟然慌乱了,柔和的脸部线条仿佛令他的心也软了下来。无意识的,抬着下巴的手成了捧着脸的姿势,拇指轻轻的擦过她的脸颊,带走了那滴泪水。
凉凉的感觉袭来,他忽然清醒了,“我在干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菲碧,再看看抚着她脸的手,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想明白,就听到脚步声。
“亚泽先生!”赛斯帝尔的眼睛不自觉地被那双刺眼手给吸引,“你是不是离开宴会太久了?”声音里略微有些怒气。
迅速的抽回手,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的错愕表情,菲碧的脑袋一下子没有了支撑,向一边歪过去。亚泽刚要伸手去扶,却被一双手臂截断。
赛斯帝尔抱起菲碧,“就不麻烦亚泽先生了。”
“今天晚上是个意外。”站起身的亚泽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峻,这句话既是告诉了赛斯帝尔,他并非刻意跟踪菲碧;更是告诉自己,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意外,都是错觉。
“希望如此!”此刻,赛斯帝尔的眼睛盯着眼角,哪里还有泪水的痕迹,一下子明白了,刚才亚泽是在擦泪水。面色僵硬,手覆上菲碧的脸颊,擦拭着不存在的泪水,可能力气有些大了,梦中的人不舒服的哼了几下,不安分的在他手臂间翻了翻身,脸朝向他的怀中,嗅嗅鼻子,好像找到了什么,满足的睡着了。
赛斯帝尔看着菲碧的一系列动作,脸上的表情逐渐柔和,最后唇角勾起,离开森林。
“赛斯帝尔大人,公主殿下是怎么了?”女王错愕的看着那个睡得正香,对周围的音乐丝毫不闻的女孩。
“酒喝的太多,菲碧醉了。”虽然知道怀中的人听不到,可还是放轻了声音。
女王十分高兴,她把菲碧喝醉这件事情的最初起因归结为自家的酒太好喝了,这是一种变相的夸奖,承诺会在赛斯帝尔离开时送给几瓶。
“多谢女王,我想现在我该走了,菲碧一两天内是醒不过来的。”
“这么快?你见过她了?”
“多谢女王这么多年的照顾。”赛斯帝尔自然知道女王口中的她指的是是谁,眼睛落在不远处正在喝酒的贝尔弗身上,“我先行一步,其他人没有必要告知了。”
女王点点头。
诺伦从赛斯帝尔的口袋里飞出来:“女王殿下,我要走了,以后您多保重!”
“诺伦,一定要快快快乐乐的生活。”对于这个孩子,她只能做这么多了,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自己去承担。
☆、038 客气
似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她踩在一片片洁白的云彩上,天空却突然暗了下来,她什么都看不清,她害怕的大声叫着,却没有一个人出现。背后的血红色在蔓延,她不住的奔跑,虽然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这样至少可以减少她内心的不安。
当她精疲力竭快要倒下的时候,赛斯帝尔出现了,菲碧欢快的跑过去抱住他,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恐惧,赛斯帝尔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里说不出的哀痛。
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服,一遍一遍的问他,可是他只是看着自己。“对不起!”
菲碧惊恐的看着他,却发现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了,那是幻觉吗?她一下子崩溃了,无力的坐下来。身后的血红色蔓延了整片天空,血腥的味道越来越近,直到她的眼中全是血红,“修,修……”她使劲的晃动身子,企图摆脱鲜血的束缚,却觉得越来越紧。
赛斯帝尔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菲碧的呼喊立刻醒来,便知道菲碧是为梦魇缠绕,到底梦到什么了,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痛苦。自然而然的,握紧菲碧的手,“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也许是听到了赛斯帝尔的声音,也许是抓到了依靠,菲碧终于安静下来,没有了痛苦的表情。
想要抽回手,却又被抓紧了,赛斯帝尔以为菲碧醒来了,可她分明正睡的香,也只好任由他攥着。心中却在疑惑,到底有什么会让她这么紧张的呢,他确信不是侯爵家的人,菲碧虽然对他们没有感情,但还不至于怕到这种程度,否则,那家人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
揉揉眼睛,入眼的女生特有的粉嫩颜色,恍惚了一阵,菲碧才想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不是应该在精灵王国吗?诺伦呢?
“诺伦,诺伦?”菲碧掀开薄被,并不感到头疼,只是有些没有力气。
“你终于醒了!”明明是惊喜的眼睛,却非得装的严肃,老成的摇摇头,“真是个懒猪。”
懒猪就懒猪吧,勉强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修呢?”
“赛斯帝尔大人在楼下。”
那就是修带自己回来的了,菲碧并不纠结这个问题,摸摸瘪瘪的肚子,“诺伦,我为什么这么饿?”
坐在菲碧的肩膀上,翘起二郎腿,慢慢的说,“你都睡了两天两夜了,当然会饿了!酒量不好就应该有点自知之明嘛!”留一点给他喝也好啊,诺伦对于没有在精灵王国喝到果酒始终耿耿于怀。
“啊?这么久。只是觉得那酒很甜,没想到还会醉人啊!”
“嗯哼,我可是清楚的记得某人豪情万丈的说没有醉的哦。”
“哈哈,那个啊,哈哈,我们去吃饭吧,我真的饿了。”菲碧尴尬的笑笑,急忙转移话题。
*
“修。”菲碧的表情有些紧张,话里面多了一些陌生的意味。
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进自己的怀里,赛斯帝尔觉得少了些什么,只当是菲碧还没有清醒。“醒了?”仍然是往常的平静的声音,“爱伦已经准备好了餐点,先吃点吧。”
“好。”若是往常,菲碧必定会撒娇,或者拉着赛斯帝尔的手臂让他说些什么,可是今天安静的很,就连吃饭也是低着头,乖乖的,不说一句话。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爱伦和洛亚尔大气不敢出,诺伦识趣的闭上自己的嘴。
赛斯帝尔再也静不下来了,莫名的烦躁,大部分的时间眼睛都注视着报纸,却分明没有翻页,偶尔看看菲碧,欲言又止。
菲碧低着头,将食物一口一口的塞进自己的嘴巴里,不明白为什么平时那么好吃的东西今天却索然无味。几口面包之后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心中有好多的问题要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修。”最终还是开了口,紧张的气氛缓和了。
“嗯?”赛斯帝尔索性放下报纸。
“你认识我的父母吗?”声音小的几乎连自己也听不到,却没有逃过赛斯帝尔的耳朵。
“认识。”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想不明白修为什么会收留自己,现在一切都明晰了:是因为自己的父母,修才会收留自己。
“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赛斯帝尔又加了一句。
“恩。使他们让你照顾我的吗?”菲碧抬起头看着他。
赛斯帝尔犹豫了一会儿,“算是吧。”
“那,谢谢你。”
赛斯帝尔的身子僵了一下,“没关系,是我应该的。你先吃饭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做。”站起身,离开。
客套的话语,陌生的语气,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发生在他们身上。可刚刚的一切却昭示着这不是错觉。
连诺伦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虽然在魔界每个人对赛斯帝尔大人恭恭敬敬都是应该的,可是这种恭敬放在菲碧身上却显得怪异。刚想说些什么,看到菲碧没有表情的脸,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只是收留,可是将来修也会有自己的家,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也就到了自己离开的时候,终究只是一个局外人,这里也不是自己的家。
菲碧问起了自己的父母。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令她产生了陌生感吗?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忽略了什么,永远让菲碧感受不到家的温暖,让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