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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已经觉得心口的处疼痛逐渐转为酥麻。而意识也渐渐昏沉。视线越來越模糊。她终是无力地阖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遥远的某个地方。呼唤着她的名字。
那声音听起來虽然很远。可她却还是能够听见。甚至觉得很熟悉。很亲切。还有莫名的心安。
“凤儿。”
苍老却熟悉的声音依旧在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她觉得头脑有些发沉。想要睁开眼睛去看一看。但周身都充斥着无力感。胸口也觉得十分的窒闷。最终还是洠苷隹劬Α
如此。又过了少顷。又一声“凤儿”入得耳际。可这一声却与之前的那个不同。听起來虽然也很沙哑。但并洠в胁岳系母芯酢V皇锹韵缘统涟樟恕
“凤儿。”苍老的低唤声再次在她耳畔响起。她的身子微微动了一动。眼皮也跟着抽搐了一下。她只觉得有一股炙热的暖流从丹田处渗入她体内。让她原本颓废无力的身体渐渐充满力量。
须臾。她觉得手指似乎能动了。稍稍弯曲了一下指尖。而后便是四肢都好像通畅了。忍不住长睫一颤。终是睁开了眼眸。
蓦然之间。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头灰白的银发。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眼前之人定是冥君司卿然。他还活着。她很欣慰。
强抑住内心的欣喜。想要开口说话。却见那灰白凌乱的发丝后。是一张衰老不堪的脸。那并非是司卿然。
那人亦感觉到她的注视。缓缓抬起手将挡在眼前的银发轻轻一拂。静静地看着她。他额间眼角布满皱纹。但那一双眼眸却依旧璀璨若星。盈盈闪亮。显出淡淡的绿意。
“君父……”
离凤梧的嗓子沙哑干涩。竭力喊出“君父”二字。后面的话却是卡在喉间。转瞬便已泣不成声。只紧紧拽着离映天的手。颤抖着不知再说些什么。
苍天怜悯。她的君父还活着。他还活着。虽然已是伤痕累累。青丝皆成白发。全然瞧不出当日水月阁初见他时的英姿。
起码。他还活着。于她而言。已是万幸。
她思绪一转。稍稍凝眉。莫非魔君残月所言是真。眼下见君父安好。她已不想再去多虑。
想她的前世。幼年时便已父母双亡。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疼她如珍似宝的父亲。便是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他。
可脑海里却蓦地闪过残月那张妖娆的脸。还有。她与他之间的那一笔交易。心头一紧。握着离映天的手不由得抖得更加厉害。
“凤儿。别怕。有君父在。定不会让你有事。”
离映天此间三尾凤翎皆落。不过是强提着一口真气。安慰着眼前虚弱的女儿罢了。
“凤儿。这是祭魂丹。快快服下。万万不可再动气了。”
这声音。是他离凤梧猛地抬眸。恰巧对上他微微泛红的凤目。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嘴角尚有未干的血渍。神色瞧着甚是疲累。只怕前时定与残月有一番苦战。
幸而。他此刻仍旧站在她的面前。也依约带回了她的君父。
见他剑眉微蹙。伸手将一枚火红的丹药送到她的唇边。她听话的张嘴。由着他将丹药送进她的口中。
丹药滑入喉间的一瞬间。她便觉得体内似有数股真气顺着呼吸流进体内。将她周身的浮躁之气一一安抚。逐渐归于平静。
少顷。离凤梧的面色渐渐缓和。离映天与司卿然四目相视时。皆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亏他们出现的及时。否则以她体内之毒。加上她尤为燥热虚狂的体质。再配上这火渊下滚烫的气流。不消一时三刻。她便要堕入魔道。
离映天与司卿然暗自欣慰时。离凤梧将将坐直了身子。略带不解地望着司卿然。问道:“司卿然。你可知怜兮就是残月。他与我说。六界之内除了他。再无人可解我的迷离花毒。你刚才给我吃的丹药。是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体内的毒好像已经清除了。莫非你也有解药吗。”
“这祭魂丹并非是解药。但可暂时压制你体内之毒。实则。这是……”司卿然原本面色就不大好看。如今被她追问时。只一瞬便又变得更加阴郁。狭长的凤眸闪烁流转。终是撇向了离映天。眉宇紧蹙。仿佛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可离映天却蓦然摇首。眸色一凛。示意他不必多言。
司卿然见状。只得将余下的话都卡在了喉间。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仰首长长叹息。
可他越是如此。离凤梧便越觉得事有蹊跷。只站起身來。抓住司卿然的手臂。皱眉追问道:“司卿然。实则如何。你倒是把话说完啊。莫非我体内之毒。除却残月。当真无解。”
司卿然只一味叹息。轻轻拂开了她的手。不去看她。
见他如此。离凤梧仍是有些不信。适才那丹药入体时。她只觉得一直在体内作祟的浮躁之气转瞬便消散无踪了。可为何司卿然要这般吞吞吐吐。难道她与残月之间的交易。当真非履行不可吗。
虽说。她当时与他交易时。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只要他能将君父与冥君一并放了。她即便是死也绝不后悔。
可眼下。见君父与冥君二人安然回到她的身边。她却又开始生出不舍之情。只怕是片刻的团聚后。她就要离他们而去了。
离凤梧因着司卿然的言语与神情。原本劫后余生的喜悦转瞬便消失了。可撇眸身旁君父苍老的背影时。心头却是一滞。
“司卿然。快说说。你是怎么把我君父救出來的。”她拽了拽司卿然的手臂。刻意将话睿犊
司卿然面色僵硬。甚是为难地瞧了一眼离凤梧。随后仍是将目光落在了憔悴不堪的离映天身上。
“凤儿……”
离凤梧洠в械鹊剿厩淙坏幕卮稹H吹葋砹死胗程煅粕突健U庖簧艋焦蟆K形茨芸诖鹩ΑR驯豢掌信ㄅǖ难绕你对诹嗽亍
她身旁的离映天眸光暗淡。面色恍如死灰。一连咳出数口黑血。溅得她素白的长裙转瞬便被染红。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她原以为君父只因受了多日折磨才会那般憔悴不堪。又见冥君好似安然无损。只当是残月遵守了与她的约定。
却不想。到头來。终究都是一场空。
离映天连吐数口黑血之后。面色愈发难看。绿眸沉沉。她先前所见到的他眸中的光芒早已暗淡。她慌乱地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失声痛哭:“君父。君父。您这是怎么了。”
离映天此间神智尚算清明。司卿然上前想要搀扶他时。却被他摆手制止了。
任由离凤梧将他扶着坐到地上。他只将自己颤抖的手扶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低声道:“凤儿莫哭。君父无碍。只是……”他话未说完。再次猛烈的咳嗽起來。原本健壮的身体眼下看着便好似冬日的枯枝一般。毫无生气。
离凤梧这时半跪在离映天身边。抬起头來瞪着冥君。急道:“司卿然。你还愣着干什么。君父到底是怎么了。你一定知道的。说啊。他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快给他疗伤。疗伤……”
她的手上。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渍。她只觉得君父的血就要流尽了。顺着这石桥流进了滚烫的岩浆中。一样的火红。分不清血与火。
离凤梧哭着。喊着。司卿然木然的蹲下身子。修长苍白的指尖轻触上离映天的灵脉。眸底一沉。明知会是这般结果。但他还是有些震惊。
火狱中。发现他时。他虽伤重。却依旧是昔日里与君父齐名的神凤族长离映天。
可如今。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但身边的离凤梧尚一无所知。眼角余光撇见她焦急的目光。他心中的不忍与自责愈加深重。
“司卿然。你还在等什么。快给我君父疗伤啊。你不是灵力深厚吗。君父他流了这么多的血。你赶快。赶快渡些仙气给他。让他……”眼泪遮掩了她的视线。她双紧紧扶着离映天的肩膀。生怕稍微一松手。他就要这么倒下去。再也坐不起來。
☆、第一百一十二回 神凤之殇
火渊下的热浪一浪高过一浪。滚烫的温度。即使是有冰寒之气护体的冥君。也需时时凝气方能抵挡。
可眼前的离凤梧。却毫无所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君父之身。
司卿然正将离凤梧的手从离映天的肩上轻轻掰开。而后将他稍稍扶正。盘腿与他相视而坐。抬起的手掌中已然凝起一抹冷幽的光。缓缓覆向他的灵脉。
却在这股仙气即将进入他的体内时。意识迷糊不清的离映天猛然抬起了头。右手指尖颤颤一摆。沉声道:“罢了。卿然。再不必徒耗你的气力。孤三尾翎落之时。便是命尽之际。若非是因心中着实放心不下凤儿。又岂会任由撇下那么多的族人。苟活至今。咳咳……”
他气息无力。就连咳嗽的声音也开始变得越來越低。
司卿然闻言。手心那抹幽光终是渐渐熄灭。缓缓垂下了手臂。
离凤梧这时方才自懵懂之中幡然醒悟。君父强撑着一口气。为的只是想要再见她一面罢了。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