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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情不愿的站起身,照着中原人的礼仪行了个礼:“恭送皇上。”
他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踏步走的飞快。
封后大礼原本定在三日后,需要准备的东西异常繁多,我每日只能在呆在灵威殿内背着那些书上面枯燥的礼法,三从四德,女则训诫,即便是这样夜以继日,三日后还是连读都没能读完。
刘延景闻讯后勃然大怒,狠狠骂了陪我背书的那些宫娥一顿,又将灵威殿内看门的小内监拖出去打了三十大板,即便是这般,但我仍旧记不住,他没有办法,只得吩咐将大典延长至十日后,还下了命,这十日内任何人皆是不准来灵威殿打扰我背书,否则自有重罚。
我亦是愁眉苦脸,这便意味着,我这十日之内依旧要坐在书桌旁读那些呆板枯燥的书,可是如今我每看一回那些书,我的心便像是被一百只猫爪子挠,钻心的痒。
刘延景先前下了命令,若是十日之内我还未能背完这些东西,便将那些伺候我的宫娥们纷纷打死,此番整个灵威殿的宫娥都恰如惊弓之鸟,便是我稍微走一下神,便有宫娥上来抱着我的腿放声哭诉自己身世悲惨,不愿就此香消玉殒,我瞧着她哭得实在伤心,只得又咬着牙回头念书。
这跟刘延景先前在来京城的路上许诺给我的那些自由惬意一点都不一样,我心中满是痛楚郁结却又无处*,只得继续每天对着那几本厚厚的书抓耳挠腮,累的快要吐血。
十日之后的检查,我背的仍是吞吞吐吐,有了上句便是没了下句,有时甚至上句下句都是忘了,那检查的嬷嬷太过严格,宫娥们替我打的小抄也没用上,不过那些检查的嬷嬷们见殿内的那些宫娥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实在可怜,终于勉强算我过了关。
这关过了便意味着明日便是封后大典,同时也是我和刘延景的成婚典礼,我原以为背过了这些,我的苦日子便是过到头了,至于什么封后大典,那应该不是*心的事,谁知道这个想法确是大错特错。
封后大礼极为繁重,一点小细节都错不得,诸人皆是慌慌张张,如临大敌,我身上被裹上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金线外袍,长可及地,上面绣满了凤凰展翅的吉祥图案,头上插的满满的尽数金石珠玉,最后还得戴上一顶串满珠玉的繁重冠冕,三七说,这个便是后冠,是荣誉的象征,我不知道这个后冠是代表了什么荣誉,我只知道,这些东西压在我的身上,几乎要将我压的吐血。
吉时一到,便有引礼女官领着我在拜位北面颤颤巍巍的跪了,然后就开始唧唧歪歪的对着一本金色的册子念上一大堆话,从先祖圣明谈到天下大同,从历届以来贤明的皇后谈到本朝社稷,最后详细分析了如今南邵和皇朝的形势。
刘延景面色恭然的听着,我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数着额上垂下来的珠子,真没意思,这女官说的话都是这般文绉绉的,叫人听着心底直生腻烦。
其实这封后大典上的大部分的规矩礼仪我都不大记得,多亏有着三七在旁边帮着,时不时提醒几句,好不容易撑到封后大典完毕,我几乎饿的只剩下一口气,刘延景总算良心发现,没有叫我继续跟着去什么太庙祭祖,我被一堆宫娥跌跌撞撞的拖回了灵威殿,刘延景之前曾说过,这里环境清幽,最是适合我,至于未央宫,暂且先空着吧。
开朝以来,还没有哪位皇后封后之后没有入住未央宫的,宫里之人对此指指点点,颇有微词,我倒是无所谓,原本便是说好了是为了国家社稷的和亲,两个人原本便是没多少感情,我又何必巴着那个正殿不放,若是哪一天刘延景要废了我这个皇后另立新后,我也懒得搬来搬去的。
那些繁重的凤冠霞帔一层一层裹在我的身上,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我一到殿内便急急忙想解开,三七按住了我乱抓的手:“娘娘,待会儿陛下可能会过来。”
我们不过是形式上的夫妻,他怎么会过来?
我原本想这样说,但见着她如此认真的模样,到底没说出来,只得停下手中的动作,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呆若木鸡瞅着眼前一盘甜藕。
室内焚着浓腻的香料,三七又拿来那一层厚重的红缎将我整个头盖上,任我再怎么说胸闷气喘也不肯揭开,我闷闷的坐在榻上,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天黑了没,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人来理会我,也没有来问我饿不饿。
原来皇宫里的大婚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不光要背书不说,还要挨饿,我狠狠的吞了吞口水,若是过了三更那刘延景还没来掀开我头上的这块布,我便自己脱下这些笨重的东西,再好好大吃一顿,若是刘延景来了,他劳累了一天,定然也是没吃东西,我便能和他一起大吃一顿。
我为我自己能想出这个办法感到很是欣慰。
又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前殿突然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吵嚷的厉害,半响又有宫娥莽莽然的推开内殿门,欣喜嚷道:“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我刚刚听见三七“啊”一声,然后内殿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有人大步走了进来,镶满龙纹金线的黑靴在我面前停住,我突然紧张的厉害,手心都濡出了细细的一层汗,再加上脸上一层厚厚的盖头盖着,我觉得自己简直要喘不过气来了。
第十八章 甚是可怜
'更新时间' 2012…02…15 15:53:45 '字数' 4550
四周沉默了半响,只听见三七的声音颤颤的响起:“皇上,请掀去娘娘的合欢红盖。”
我呼吸一窒,面前突然伸进来一根镶龙嵌凤的金竿,它轻轻一挑,我脸上那块盖了一晚上的大红盖头总算被掀开,呼吸登时便是畅快了起来,夜风透过尚未关严的窗缝吹了进来,吹在脸上,是绵绵的痒意,极为舒适。
不经意抬头,眼前之人言笑晏晏的望着我,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异样,这样的场景,以前是否也是在哪里见过么,怎么这般熟悉?
刘延景看着我愣神,面上是淡淡的笑:“阿离,你不必这般看着朕,你放心,朕定是会好好待你的。”
我登时便是红了脸,似是赌气一番,昂首道:“你若是好生待我,我也是敢好生待你。”
四周有身穿大红宫袍的宫娥端着一壶酒上前,都瞅着我抿唇笑:“还请娘娘和皇上饮毕这杯合卺酒,从此两人和和睦睦,永结同心。”
刘延景端起其中一杯酒递给我,眉眼灼灼:“阿离,这次慢些别呛着。”
他的话隐隐有些古怪,我什么时候呛过?
我并未多想,犹犹豫豫的接过,澄澈的酒液在金盏杯里晃晃荡荡,瞧上去的模样甚是诱人,我咬咬牙,扬手一饮而尽。
之前在南邵尚食局的时候,我曾经偷喝过的御厨房的高粱酒,那味道甜丝丝的,一点都不难喝,没想到中原的酒这般烈,喉中登时便是火烧火燎的疼,呛得我连连咳嗽。
刘延景微微一笑,他亦是饮毕自己盏中的酒,而后便抬起自己绣满龙纹的衣袖替我拭去嘴角残余的酒液,宠溺道:“叫你慢点喝,你怎么都不听呢。”
四周的宫娥都被他这个举动震的脸色发怔,半响方有人回过神,急急忙嚷道:“替皇后娘娘更衣,替陛下更衣。”
中原宫里的那些宫娥们做事效率极高,不像南邵宫里的那些宫娥,成天只知道在宫里骂人打架,做起事来却都是异常的慢吞吞,我胡乱的想着,浑然不觉自己身上那些繁重衣饰是什么时候从我的身上剥离了下来。
夜风一吹,冷的我打了一个颤,宫娥们又忙着打来了热水给我梳洗,待我回过神来时,身上便只罩了那薄薄的一层寝衣,一大伙人急急忙便是退了出去。
我心里“咯噔”响了一下,今夜确实是我和刘延景成婚之日,但是……但是我们不过是和亲阿,他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难道两个人真要搂着过一夜么?
我抬眼瞟了一眼前方的人,刘延景比我高了一个头,如今也换上了寝衣,连白日里簪的好生生的头发也放了下来,漆黑的发散乱的披在肩头,衬着白皙的脸色,越发显得英气逼人。
中原有一个词形容男子说的极好,叫“面如冠玉,”我先前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我如今想着,刘延景生的这般好看,应该当的了这个词的吧。
面前之人上前迈了一步,对我轻声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阿离……”
我的脸“噌”一下便是滚烫了起来,急急忙后退一步,摆手道:“我知道,我知道。”
他稍稍怔了一怔:“你知道什么?”
我急急忙跑到床前抱起一床大红的金线绣被,面上笑的极为真挚:“我睡地上,我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