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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笑道:“师兄说笑了。君子不夺人所爱,且欣赏画作,却未必要收为己用。”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大有适逢知己地感觉。
就在二人说的起兴时,忽然听见“喵”地一声,里屋床榻上蜷成一团睡大觉的白灵,仿佛被吵醒了。但那叫声却软弱无力,脑袋都没动一下,抬了抬右眼皮。瞟了诸葛警我一眼,就又睡过去了。徐清不无担心的望了过去,六七日来白灵都懒洋洋的,动也不愿动,平时徐清走到哪,它就跟到哪,现在却只知道趴在床上睡觉。偏偏还看不出而任何异常。甚至前日醉道人过来瞧了一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让徐清放心,说白灵气血旺盛,真元平和,绝对没有大事,多半是正常的蜕变。在徐清第一次见到白灵时,它好像就是这个模样,只是那时候白灵受了重伤,昏睡了不少日也没在意。
诸葛警我看着白灵也不无感慨道:“师弟果然是福缘深厚,常人不可比啊!如今咱们教中拥有灵兽的师兄弟可不多。又早早收了佳徒,果真是让人羡慕的紧啊!”
徐清连连摆手谦逊,正待此时芷仙托着一个食盘进来,“啪”的一声搁在桌上,笑道:“只有些粗茶淡饭,师伯不要嫌弃才好。”一边将四碟小菜摆在桌上,盘中花花绿绿的十分好看,淡淡地油花闪着光泽却不腻人,只有随着热气飘出来的香味。
但徐清回头一看却愣了一下,原来那芷仙竟围了一条白布围裙。一头婵娟秀发也用块青花方巾裹住,袖口挽起显出两截莲藕般的粉臂,白嫩嫩的小脸微微有些发红,娉婷如兰花般立在桌旁。见徐清望来,黔首低菡。轻声道:“师父……呃!师伯。尝尝芷仙的手艺如何?”
诸葛警我讪讪的笑了笑,显然他这个师伯是不在计划之内的。徐清也被芷仙这幅打扮给弄愣了。道:“这!这都是你做地?”
芷仙微笑道:“嗯!在家里跟嫂子学的,味道不好师父可不能怪罪。”
徐清却不担心芷仙做的不好,若只有他一个人还许可能,但诸葛警我还在这呢!若是没有把握芷仙也不会亲自下厨。林雷笑道:“你这丫头本事还不少!”说着从身旁的柜中取出来一方青白瓷的小酒瓶,道:“师兄上座。”
芷仙赶紧接过来酒瓶,小心翼翼的在侧伺候着,那手脚麻利的架势,一点不像个没干过活的大家小姐。徐清几杯酒下肚,脸上也见了红晕,过去他也没喝过这种五花酿。前日才从灵云那讨来了一瓶,却没想到这酒入口清香绵甜,但后劲极大,几杯下肚就感觉神情恍惚,身子虚浮,似要飘起来了。
徐清举着空杯子,笑道:“芷仙丫头这般乖巧,为师可真捡到宝贝喽!行事体贴伶俐的大小姐可不多见呢!”
芷仙脸色微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应道:“师父就会瞎说,让师伯看了笑话人家。”她听徐清夸奖,却并非真生气,反而心里甜丝丝,又极自豪地道:“原来在家中时,闲暇整日无事,女红织工虽然能打发时间,但总归枯燥。”说到这里忽然眼波流转,风情乍现,瞟了徐清一下,续道:“读书之余,就跟嫂子学了不少理家的杂事。哼!人家会得还多着呢!”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一宴下来,宾主皆兴。将诸葛警我送走之后,就只剩下了徐清和芷仙二人。徐清略带醉意的摇了摇酒瓶,笑道:“看不出来这小瓶子个头不大,装的酒可真不少,刚才喝了怕是有一斤多了吧!还有大半瓶呢!”
芷仙微笑着将那就瓶接来,道:“看师父还有些意犹未尽,莫如仙儿再配您小酌两杯如何?”
徐清笑眯眯的看着她,俗话说酒是色媒,色助酒兴,更何况面对这样一个美人。此刻醉意盎然的徐清,眼神之中难免显露出几许色迷迷的味道。芷仙羞道:“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徐清定了定神。笑道:“你这丫头绝不会无地放矢,恐怕是早有打算了吧!”
芷仙嫣然一笑。小手向背后伸去,徐清也不知她藏在哪,竟一手一个从后头拿出两只红壳大螃蟹!足有半尺多宽,沉甸甸的甚是肥美。也不用徐清多问,芷仙就自顾自地笑道:“刚才师父让我准备下酒菜,正好在厨房看见从云师伯。他说有朋友刚从东海过来,带了几个肥蟹,众位师伯加上我跟明娘姐,正好一人一只。”说着却有些脸红。低声道:“人家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螃蟹呢!只在书上看过,此物如何肉鲜味美。刚才……诸葛师伯在这,人家就没舍得提起。”
徐清听着一愣,旋即大笑道:“你呀!好个馋嘴地丫头!你比白灵还像个小馋猫。”
芷仙气的一跺脚,伸手就要去抢徐清那只,羞恼道:“你不是馋猫就不要吃好了!”
徐清一没留神。就被她给抢了过去。芷仙得意洋洋的举着两个螃蟹,似乎还不解气,想要狠狠地咬上一口,好好气气徐清。但她斟酌了半天,只见那螃蟹浑身铁甲,却不知从何处下口了。
徐清看着她张着小嘴,满脸无奈与气恼的样子,好悬没笑出声来。又怕她真的生气,带着螃蟹跑了,放到明天可就不好吃了。一本正经地道:“还不过来!有什么事不懂就来问师父。要不还要师父干什么呢!我教你怎么吃。”
芷仙其实也不真生气,只是徐清那可恶地样子着实恼人,但螃蟹的诱惑同样很大,最后还是乖乖地还了回去。徐清笑道:“你看它肚子上这能动的壳,对!就是那个,把它掰下去,别扎了手。在后头就能把盖掀掉了……也不知这是哪的螃蟹,这个月份竟还有黄子。”
芷仙看着那满盖的蟹黄,微微一愣起身就要往外跑,道:“我去拿筷子。”
徐清一把扯住她的围裙。笑道:“拿什么筷子,直接把它的夹子掰下来,正好能剜着吃。”
芷仙微微一愣,脸上竟略显聊赖之色,低声吟道:“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徐清洒然失笑。暗道:“好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吃个螃蟹竟让她想到了七步诗。”但还未等他感慨出声,却听“嘎巴”一声,芷仙那小手麻利地将一只螃蟹钳子给撅了下来。剜了一大口蟹黄就塞进了嘴里,可哪里有些伤月悲秋,感怀故人的情怀!
芷仙略微有些兴奋道:“师父!这就是螃蟹的味道啊!真好吃!”
徐清讪讪的笑道:“好吃就快点吃,还堵不上你嘴巴,没事瞎念什么诗。”
芷仙的香舌舔掉了蟹壳上最后一丝蟹肉,却还不心满意足,竟把食指放入口中吸吮,仿佛要把上面的螃蟹味道都吸出来。红艳油亮的嘴唇轻轻蠕动,隐隐可闻吞咽口水的“咕咕”声。脸上因酒醉升起两抹红霞,双目半阖,媚眼如丝,那无尽的风情恍如毒药一般,甚至能腐蚀惹得灵魂!
两个大螃蟹已经变成了一堆碎壳,那青瓷瓶子斜倒在桌上,却没流出一滴酒来。剩下足有一斤多五花酿竟全都被徐清和芷仙给喝光了。徐清斜着仰在太师椅上“呼呼”的睡着了。芷仙小脸通红,眼神迷离,看来醉地不轻。踉跄着起身,在脸盆里洗洗手,又涮了一条手巾,给徐清擦擦脸。看着熟睡的徐清,心弦猛地一颤,仿佛大脑有个声音不断的低声念叨“没关系!他睡着了!想要干什么就动手吧!他不会知道的!”
仿佛着了魔一般,芷仙的手轻轻落在了徐清的脸颊上,摩梭着喃喃道:“你这个坏人!明明比我还小,为什么要收人家为徒弟呢!就算是当个师妹也好啊!”那眼神迷离而温柔,身子软绵绵的欺了过去,仿佛没了骨头,呵出的空气似都弥漫了绯色,几乎要坐到徐清怀里了。
“喵!”就在这时那懒洋洋的白灵适时的叫唤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让芷仙地身子一震。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乎已经近在咫尺徐清的脸颊。登时羞得无地自容,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神色颓然地喃喃道:“裘芷仙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他可是你的师父呢!”话音一落。却忽然又眼神一厉,恶狠狠地道:“呸!什么师父!比我还小几个月呢!当我弟弟还差不多!”说着竟伸手捏住了徐清地鼻子,还不轻不重的扭了好几下,含糊道:“来!姐姐扶你上床睡。”……到了极限打了一哈气,从床上坐起来,喃喃道:“有三四年没喝醉了,真挺怀念这种感觉!那五花酿还真够劲!可惜这次全都喝没了,年底前也不好再去灵云那要了。”斜眼一看窗外还灰蒙蒙地没大亮起来,芷仙坐在窗边的矮凳上。双目微合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