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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谁会甘心？
我集中精力将手放到了地面上。下面那种带着怨恨不甘想要挣脱的满满恶意思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身为这么大一块鱼肉怎么可能一点后手也不留，真的就如此痴痴的儿女情长。
阴谋望欲之中产生的爱情，有几分真几分假？每个人都爱，每个人都留了很多条后路，每个人的真心都分成了几份。萧肃，你有你的打算，焉知我没我的估量？
真正奋不顾身的人，是勇士是童话是蠢货，可惜我这三个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来爱的不够彻底。
前世——
“萧肃，我老师要让时间倒流。”
“哦，那我岂不是可以看到小小的你了？”
“是啊……我老师说还能让一些孤魂野鬼钻空子，钻进孕妇的肚子里重新转世投胎呢！”
“确实可行。”
“我不信。”
“那你看好了，我这里呢，有三根灵毛，我一吹他们就可以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孙悟空？”
“别打岔，下辈子看好，我让他们去转世投胎。”
“好啊，那我要你把他们转世成这几个人。”
任何地方都讲家族门派人情，仙界挑这祭品也是。自己门派下的弟子当成了祭品到底是有些不舍的。
可是如果这时候出现了身上带着妖气的，没落了的修仙世家的离经叛道者呢？有着妖的血液注定学习法术得更加快一些，也更加的桀骜不驯一些。
不多久，众多升上来又被拉下去的手里升上一只手和我的手掌隔着那块透明地板相对着。
“萧肃，那……我可不可以让他们听我话和我心意相通？”
“好啊，你试着将血滴在这头发上就可以了。”
这世上，能让人对付在我身上的法阵也就这么几种，要对付它，其实很好想办法。可是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萧肃，居然会无情至此。
连一丝丝犹豫也没有。我以为……他至少会有一点犹豫。到底是活了这么久的妖啊，又哪里能那么儿女情长？他们的世界比起一小方的安稳，更愿意去装下更广阔的天地。
“破坏掉这里”我轻声说道，又或许根本没发出声音，“破坏掉这里，你就自由了。”
脚下的地板，又出现了几只白色的掌印。然后几条裂纹如同碎裂的冰面一下子出现了。
我顿时感到身上一轻，跳开几步走到了楼梯上。阵法带来的压力一下子轻了不少。
手上蓄力，一拳打在地上。
瞬间，整个大地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纹。和这个法阵一直紧密相连的沈毅顿时吐出一口血。萧肃趁机手上蓄力，松了他一击。
他被甩到了墙上又掉到了地上。
裂纹之中又细细的黑气溢了出来绕上他的手脚。沈毅反应过来立马挣扎起来，可是他越是挣那束缚就越是紧。
萧肃退后几步，看着这一切，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我趁着这个空档一击攻过去。将他抵在墙上，手上加了术法狠狠地打在了他肚子上。萧肃痛的闷哼一声，眼神有片刻的失焦，显然痛的不轻。
墙上有红色的光芒冒上来迅速地捆住他。
我举起手，幻化出一把红色的利刃抵住他的心脏说，“我爱你，你的全部……我都爱，可这不代表，我会将我的全部悉数奉上。说到底，我最爱的，还是我自己。”
“这很好”萧肃到了这一刻还是漠然而平静的，“你若不这样，我也不会爱你。”
“我看过太多被狐族引诱的失去自我的人，你这样真的很好。”
“呵，说到底我们都一样。比起爱别人，更加地爱自己。如果我足够爱你，就会把自己献给你的大业，如果你足够爱我，就会为了我而放弃你的大业……”我苦笑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茫然，但是手上却是一点儿也不松。
“也好……”萧肃抬了头，看着房顶，“这样也好。”
咬了咬牙，手上的刀就要刺下忽然被人给阻止了。
“你真的……要杀他？”
回头看，是李素遥，我的老师。
我点点头说，“老师，你当时做得对，是应该再看看，否则，我也不会看到他的真面目。
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从一开始，他就不值得相信。”
“你还没告诉她？”李素遥皱着眉头看着萧肃，“求死啊？”
我一听这话，感觉有猫腻赶忙看向萧肃。
“我就是想要整整她罢了。”他说着，嘴角居然忍不住翘起一个弧度。
“什么？！”我被这一出反转弄得忍不住惊得后退几步。
“要不然，你以为凭几根毛就能弄成这样吗？这家伙把他一半的修为都给了底下的人了。”沈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转头，居然有两个沈毅！
我震惊地已经不能说话了，脑子一团乱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当时在诡舍碰到的那个人并不是沈毅，而是沈毅他爸，玉帝！跟来的这个也是玉帝。
我当时听到这个真相的时候差点跳起来，咱把仙界的帝王给捆了，这是完蛋的节奏啊！
可是那一群人完全没有这种危机感，沈毅甚至还耸耸肩很开心地和我说，“铃铛你真好骗，想想看我当时死活拖你来这里的样子就很假好不好？我又不是什么正义使者，你和这只老狐狸谈个恋爱也过来指手画脚的。这压根儿不符合我的作风啊！
所以当时，引你过来的人是他啦。”
他是你爹你这么说真的大丈夫吗！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都感觉自己要疯了。
“老师……你是不是又策划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哆哆嗦嗦地转过头问李素遥。
她和蔼可亲地说，“还好啦，只是我参与了一次谋反，打算让仙界换一个主而已。
要不是你和萧肃这么精湛的演技，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困住他呢。”
我，“……！！”
又想起来，“那上次碰到的那个后杀……”
“就是后土夫人啦。”
“……！！”
“其实上次捅他一刀其实就是为了让人觉得老狐狸很弱。”
“不过……现在误会算是彻底解开了，你和萧肃也应该好好谈谈，他看起来对你很有意见。”李素遥拍拍我的肩说，“其他的就先别管了，这都是我们事了。”
***
外面的天还是阴沉沉的，风深秋的风吹过来有点儿冷。我缩了缩，身上一重萧肃已经把他的衣服盖了上来。
我俩走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其实你说得对，我们俩都是自私的人，最爱的人，都是自己。”
金黄色的落叶摇摇晃晃地飘了下来，伸手去接却是擦着手指落了下去。
我恍惚地觉得这一切都显得那样荒诞可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心中即是百感交集也是空空的一片。
木然地走在一边，他继续说，“铃铛，我最初的确是为了根源而来，但是你太沉得住气，让我看不太透你，更何况那时候李素遥在你身边……我也不敢还没弄清楚就对你下手。
于是这么一拖就是好些年。”
他顿了顿，“时光真是最奇妙的缘分，我从来没想过会花这么多的时间呆在一个人的身边，观察她，想她所想……然后就这样爱上你了。”
“孽缘”我低低说了一声，然后就再也无话了。
萧肃笑了一声说，“是啊，孽缘。我的话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可是你又何尝不是这样？所以说，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你不信我也是对的。
后来一直吓你，其实不是想要你恢复记忆，只是单纯地想吓你而已。”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的私心却又不甘愿爱上你。”萧肃停下脚步，秋色倒映在他的眼中形成琉璃般的斑斓色彩，“我每次看到你就痛一次。”
“为什么？”我问着，好像只会说这三个字了。事实上我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突然不想猜，觉得自己也猜不到。我们确实该好好谈谈，太多东西横在我们中间。
从阴谋权欲之中滋生出的爱情终究是满是漏洞的，想要完美也完美不起来。可是，这世上本也没有完美的东西。
“因为你是钥匙。这意味着，你不能修仙修妖，只能自然老死。”他握上我的肩，力气很大，那双细长而妖冶的眼睛里好像还是藏着一片荒芜，可是在这荒芜的背后又好像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你让我以后该怎么办？用短短数十载的光阴换数十年的孤寂，你甘心吗？”
“傻瓜。”我忽然笑了起来，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我们都是傻瓜。”
秋日的天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