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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侍卫拱手应道,上前去将安昭媛抱起来,一行人就往玉茗轩去。
走到梨园门口的时候,湛溪正带人前来。
“皇上。”苍梨福了福身。
湛溪瞥见侍卫怀中的安昭媛,露出疑惑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
“臣妾也还不清楚。咱们先回玉茗轩再说吧。”苍梨蹙眉说道。
所有人都是满心疑惑。回到玉茗轩,宣来御医诊治,说道:“皇上,怜贵人,安昭媛只是受了惊吓晕过去了,休息一下就好,并无大碍。”
“受了惊吓?”苍梨疑惑。难道她也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时宫嬷嬷也已经赶到了,看见这么大的场面,吓得双腿一抖就跪了下去。
“皇上,怜贵人!”
“大胆奴才!”湛溪呵斥道。“你是如何照顾主子?竟让她一个人跑到梨园,发生这种事情。若是主子出了什么意外,你以为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奴婢有罪,奴婢知错,皇上饶命啊!”宫嬷嬷连声求饶。
“饶命?你玩忽职守,后宫养你何用?”湛溪厉声说道。
“皇上,皇上饶命啊!老奴……老奴也不想这样啊。老奴尽心尽力照看安昭媛,只是……只是老奴实在是没办法……”宫嬷嬷说着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无奈。
“没办法?你是指什么?”苍梨疑问道。
宫嬷嬷露出为难的表情,扭扭捏捏的似乎有难言之隐。
湛溪便冷声说道:“身为奴才,既不能照看主子,何须托词?”
“皇上,奴婢不敢啊!”宫嬷嬷吓得连连磕头,这下再也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说了起来。“实在不是奴婢不尽心照看,而是照看不了啊。其实,安昭媛她……她从小便患有怪疾,自进宫以后,许是谨言慎行憋闷得慌,也就更加严重了,常常到了夜里就莫名其妙从床上爬起来,到处胡跑。更奇怪的是,奴婢就算用绳子捆住她,她也一样能挣脱,不知怎么的就跑掉了。奴婢……奴婢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可是安昭媛她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年纪小,怕别人对她指指点点,承受不了。奴婢也只能顺从她的意思,尽力隐瞒,谁知……谁知今天她又趁人不注意跑掉了,这才……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
“有这种事?”湛溪半信半疑地问。
在一旁沉默片刻的玉颜却说道:“照你这样说的话,这安昭媛看来是患有严重的梦游症了。”
“梦游症?”众人都诧异的向玉颜看去。
“是啊。这种病的表现症状就是,病人会在睡梦中爬起来,在毫无意识的状况下到处游荡,并且能做到许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刚才嬷嬷所说,能自己解开捆绑,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而梦游者一旦受到外界的打扰,就会受惊,严重者可能会大脑受损,这后果嘛,就不好说了。”玉颜耸了耸肩。
“也就是说,是我们刚才在梨园的响动惊吓到了梦游的她,才导致她现在昏迷不醒?”苍梨心中一惊。这么说来,原来倒是自己的错了。
“应该是这样。”玉颜点点头。
“啊?那她严重吗?”苍梨急切地问。
“放心。刚才御医不是说了吗?她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玉颜看苍梨担心的样子,便摇了摇头。
苍梨这才松了口气。要是安昭媛因她出了什么事,那她岂能安心?
“这样的话,就让她先在玉茗轩休息好了。”苍梨说道。
“这样也好。”湛溪点点头。他转向苍梨问道:“倒是你,要是累了,也去休息。以后遇到这种事,等朕来处理就是了,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要是真遇到什么……”
苍梨微微挑眉。她发现湛溪说这句话时,神色有些不自然。难道连湛溪也相信,这世上真会有鬼?
“怎么了?”湛溪看苍梨盯着自己发愣,不由问道。
“啊?没、没什么。臣妾知道了。”苍梨回过神来,尴尬地掩饰过去。
“奶娘,玉颜,你们陪她去吧。”湛溪又吩咐道。没有两个人以上在她身边,他是不会放心的,干脆又补充道:“莲蓉,你也跟着去吧。”
“是。”一众人等也都答应道。
今夜算是劳碌,她们也怕苍梨有什么闪失。
倒是苍梨,被人当成瓷娃娃一般,倒有些不习惯了。不过大家的一片好心,她也不能拂了意,便也就去休息了。
等到苍梨睡下后,玉颜和莲蓉守着,敬嬷嬷又倒回去。
湛溪还在房间里,看着安昭媛,可眼神的焦距又似乎在看着别处,陷入了深思。
“皇上在想什么?”敬嬷嬷轻声问道。
湛溪一下回过神来,看见是敬嬷嬷,又松了口气。他摇摇头,似乎并不想谈论,可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人死后,真会有灵魂存下吗?”
敬嬷嬷垂下眼睫,说:“这奴婢也说不准。可是,若皇上心中已经有所希冀,又何必执着于一个答案?”
湛溪抿了抿唇,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161章 后宫之斗
第一场冬雪飘落门前时,天气已经很冷了。尤其是对于苍梨这样的南方人又是孕妇来说,屋子里要时刻点着火炉方能舒缓。
苍梨也笑自己,裹着厚厚的冬衣,蜷在卧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两卷书,真是越发懒惰了。
“主子,该喝药了。”说话间,玉颜已经端着满满一碗检查过的药走到跟前。
“唔,好苦……”苍梨皱着眉头满嘴药味地嘟囔说。
玉颜一边笑着递上一颗糖,一边说:“你还嫌弃呢?为了避开太医院的记录,敬嬷嬷每隔一段时日就得去托人从宫外带药回来。不过今天这碗安胎药可是加了上好的补品,刚好补你的气血不足。这宫外又难得有这样的好药,敬嬷嬷从太医院拿来,可费了一番功夫周圆呢!”
“你这丫头现在都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苍梨嗔怪地说。
玉颜捂嘴笑道:“奴婢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我当然知道,为了我肚子里这条小生命,大家都劳累了。只期望日后他能记得各位的恩情,茁壮成长,也算是不辜负大家的一片苦心了。还有,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私底下的时候不用这么称呼,主子、奴婢什么的,那都是叫给外人听的。从小到大,都多亏了你和老爷子收留我,现在你肯留下来帮我,更是我的恩人才对。你要再这么客气,可要折我的寿了。”苍梨佯装不满地说。
“你看,还让我不客气呢!你刚才说这番,是我们之间应该说的吗?再说,你若当真要算这笔账,你也不欠我们什么。当年若不是皇后娘娘好心救助,我们家也不能在平沙镇安家落户,还不知道要漂泊流离到什么时候呢!”玉颜不甘示弱地反驳说。
“好、好、好,真是说不过你。”苍梨无奈地摇摇头。
“你们俩说什么这么热闹呢?”湛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便看见他进了屋。
玉颜虽私下只称他为“北皇”,但平日也还是规规矩矩地行礼。
苍梨起身来想要行礼,却被湛溪按下来。
“朕说过,让你私下不用再行礼。”说罢,便坐到了卧榻上。
苍梨点了点头,但又说道:“皇上进门也不让人通传一声,臣妾真是失礼了。”
“通传?那只是给生疏的人用的。你难道还能有什么不能让朕看见的,还需给你时间准备不成?”湛溪不以为然地说。
“谁没有几个自己的秘密呀?再说,闺蜜之间说话,可不能让男人听见。”苍梨说着,对着玉颜眨巴了一下眼睛。
“那你们俩在说什么?”湛溪好奇地问。
“刚说了不能告诉你呢!”苍梨嘟了嘟嘴。
玉颜看他们两夫妻斗嘴的模样,不由好笑,但又不免失礼。她假意咳嗽了两声,说:“皇上,娘娘是担心,这肚子越发明显了,过些时日就真瞒不住人了。”
苍梨也跟着叹口气说:“是啊,这玉茗轩天天煎药倒还说得过去,反正这宫里上下也都知道臣妾是个药罐子。可是……”说着,她开始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若要有别宫的主子来探访什么的,咱们难道还把人往外推不成?再过些时日,就是用被子盖着,也该掩不住了。”玉颜皱着眉头说。各宫之间有所走动也是常事,何况苍梨受宠,即便各宫心怀不满,表面上也是要恭敬应和的,还有一些曲意巴结的人,登门造访就更是勤快了。虽然能骗过一时,但十月怀胎漫漫长路,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
“朕这些天也在考虑这件事。现下唯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趁现在让你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