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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庄,要不就……。”
“就是那新才来京城办铺子的程记,也是另一家技艺精湛的好去处!”由得她这一提,身边之人更是忍不住低呼出声:“可不就是那家程家的手笔嘛!”
“衣襟处的暗纹,不对应该是镶有一道缂丝在其中……刚才怎么就不成想到。绝错不了,定是那程记所制的衣裳,怪道我说怎么就瞧着那么亮眼,原来是那家的好物件!”不及她低头细算卢家二房奶奶那一身衣群得多少银两。
已被这旁的表姐用手肘轻推了一把,示意道:“刚好,咱们索性往那头去瞧瞧他们家二小姐的新衣!”
刚欲问过一句‘为何?’转念一想,却已明白了表姐之意。定是想在那位新晋才脱颖而出的‘嫡小姐’身上,验证一番!
果不其然,正如姐妹俩先前猜想的那般,今日不单是他府上二奶奶身着之物是那程记所制,就连这位满身的鲜丽也是同出一家。
“啧啧,别看与她同桌而坐的五丫头,也是一身的海棠红,其中面料已是分出好歹优劣。何况这技艺、样式更是没有一处可比的!”
“那怎么一样!她如今是卢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五丫头再怎么也不过是旁支闺女,就他爹做得那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就是比起这府里的二爷来,也仅差了半阶而已!”
妇人家整日被圈在内宅之中,闲来无事,自是寻人说会子家常打发时辰。何况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便更是如此了。也晓得他卢府二房有喜之事,不敢胡乱传言,索性就将话题引到了他家二小姐的新鲜衣着之上。
此举一出,便使得卢府今年是格外的忙碌,登门拜年之人是络绎不绝,饶是众人再多惊疑,也不曾想到是何等缘故。
直到府中舅太太前来做客时,才将此事的真相揭晓与卢府众人。
“就是为了瞧二娘的新衣裳,这未免也太过了吧?不都是铺中常见的衣料、样式……。”才刚不满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却不禁讪笑着低下头去。
对于,自家大儿媳的一时口无遮拦,那旁的太太王氏,反倒不似以往一般心中鄙夷。因为在其看来事情也是如此而已,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老大家的倒是不曾说错。
谁料当听得这旁娘家大嫂的一番言语后,自己便已惊喜连连的直盯着那头二娘身上的衣裳,定睛细瞧。
果然与舅太太一旁略带羞涩的侄女,颇有不同。衣料好似瞧不出太大差别来,但在衣袖上滚边处所用的花纹与针法,却是大相径庭。
再往下腰带的暗纹,也有不同之处,最后到了褶裙边上的收口手法更能显出,两者的用色上绝不是出自同一份底稿来。
尚不待那旁太太开口问及,方才也已用心来瞧看的大奶奶魏氏显然也已辨出大概:“还真是处处有不同,并非同一样式……好似,又不该这般言语。”
听到此处,另一旁正用点心的二奶奶叶氏,不免又被上座的太太点名问道:“既然这程记,当初是老二家的最先提了出来,你且说说你这大表妹所着的与你二妹妹身上的,却是为何略有不同?”
刚才见这位舅母是一进门,便被二娘身着的新衣引走了目光,不用费心思量,便已知何故而起。原来正是为了大表妹今日的穿戴,若和不及细看,定是以为两人着了同一身衣裳,只是衣襟、袖口处的滚边选色不同罢了。
实则,却不然此举正是由她卢家二奶奶,率先提与程记的。今日被问及,当是坦然‘猜度’一二。
“儿媳愚钝,想来也不过是那商家为了能做得长久生意,才使出的微末之法罢了!”微微颔首,已是接了太太那句问道,应声作答。
果不出自己所料,就听得那旁太太却是浅浅一笑,摆手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唉,毕竟是官家闺阁出身,哪里又懂得这商家的用意何在。”
顿了一顿,才唤了那旁的卢二娘,与侄女两人并肩而坐。比着不同之处问道:“这两处的不同之选,可是当初与你们量身之时,就问及过一二的?”
却是出乎众人的料想,这边两人皆是齐齐摇头,面上更是无奈困惑之意更重,照这等情形也断不是刻意隐瞒与人。此刻那旁立在舅太太身后的小丫鬟,不免低声嘀咕了一句:“那家的绣娘真是不曾问过咱们家小姐,却是问过奴婢们几个……。”
屋内本就因两人同时摇头,而怔怔愣神,此刻小丫鬟的低声喃喃却已是相应放大了数倍,自然不曾逃过众人之耳。待那丫鬟细细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之后,却由不得人暗中道一声‘果然是生意人!’。
程记本就是初入京城,即便有那合作之家可依傍一二,却也断不敢贸然而行。万事皆以谨慎为重,自那日在卢二爷书信之中,读到那句关键之处,更是倍感信心十足。
只是在这细微末节上略作改动,便可使原先的样式更添一份独特之感,无论是哪家千金来订购衣物,再能觅得真正一般无二的两件咯!此等变化,对他程记而言自然是求之不得。这般长久以往,便可将自家的牌子稳稳立于京城之中。
但这问询之法,却不是信中所提,只能说这程记的确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第一百零七章 新装之惑
也不知是哪个想到,不问高门出身的贵家小姐,而是由她身旁陪伴的丫鬟之口,获悉其主子平日的喜好与忌讳。如此一来,既是省却了好些揣摩时辰,又可投其所好,牢牢将客人的心思抓在手中,那才是他程记这般快速在京城崛起之秘!
要说外行之人,怕是不经仔细比照很难寻出其中的关键之处,至于那些行家里手,必是早有察觉才对!只是为何,此刻还不见同样的手法运用在自家的铺面中,却是让在场之人众说纷纭。
“估摸着这般仿效他一个,新晋才在京中占了一席之地的小商铺,原先那几家面上定是过不去。再则,若真是照此法用在自家商铺之中,未必就能更胜一筹。何况一但盛行起来,好奇之人总爱追根溯源,如此一来反倒为别人做了嫁衣裳,愈发是不值当!”
听得一旁舅太太的侃侃而谈,原本屋内一众不明就里之人,都不禁是连连颔首,深感有理!到底这等肥了旁人家腰包的无用功,漫说是那些商户了,就是普通人家也定是不会触碰一二。
“更何况论起生意之法来,京中的老百年经营,难不成还能弱了自家的名头去!”这旁的太太更是一句直言接到,引得众人愈发是深信不疑。果然还是两位见识深远的太太,瞧得更为透彻!
且不知,此刻一改往日性子的大奶奶魏氏,却未曾接口一二,只一味的低头沉思,不免让这旁的二奶奶好生奇怪。若说今日这位突然转了性子,怕是不能,但就自己眼前所见,还真是有几分似佛家禅定时的味道。甚为难得!
却不料,自己这里才刚这般作想,那旁之人已是明显回了魂。毫不掩饰的得意一笑,便向舅太太问道:“想来舅母能赶在年前,便为表妹置办下这套新衣,不知可与那程记的东家相熟?”
突然被问及此桩,那旁的舅太太不免愣住片刻,随后才轻笑着摇了摇头:“哪里与他家相熟,不过是请托了别家府上的夫人,留出了一套借先与我家罢了!”
此话若是说与外人。自是不明就里,可在座之人又怎会不知。别瞧舅太太家的大表妹身量不高,但比起此刻正与其并肩而坐的卢家二娘来。还要多上一岁余。
眼看着就要行及笄之礼,如今这般吐露一句,借了旁人家的名头给闺女置办新衣,自然是为了订亲之事。当年就曾有耳闻,想必只等过完年节。他们府上便要着手此桩咯!
大奶奶由此一问,自是有其道理在,毕竟卢府前番也是多方托人走动,才好容易寻到机会,借了旁人之力换来了二娘身上这套。至于借得是何家之故,却是从未在太太口中获悉一二。
想必是怕自己。借故跟了同去铺中,才索性单是领了二娘她一人前往。心下已有计较的魏氏,哪肯放过这等难得机会。有心套近乎当然也已被那旁的舅太太,看在眼中。
只是苦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另寻个话头转了她的心思,而此刻假借吃茶、用点心之际。听得他姑母开口提及,元宵赏灯之时。另请了舅太太过府一聚,才算当即为这位解了围。
连那旁舅太太都瞧得分明。更何况卢府的主事之人,自然早已是心知肚明的很!由赴宴之人口中传出的那日起,自家这大儿媳就不曾断过念头,费得抢在二儿媳之前得一件,那家的衣裳。
然而在场之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