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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无力回击,现在两方成了僵持不下之态。
兵贵神速,嵚州城的例子便摆在了眼前,豫王若不能在一两月内一举攻破曲靖,再以这样的势态再持续下去,人心粮草辎重都对朝廷一方有利,很有可能朝廷会反守为攻。
豫王自然开始着急了。
嵚州和庸州两城之间,有地名阳平,是一大片旷野,延绵数十里,紧贴暮江。碧落随着马斌,朝阳平赶路,一路上见到几路军队打着豫王的旗号陆陆续续奔赴阳平。
碧落与马斌本来无仇无怨,他已过半百,至今仍在江湖上一人奔波,平日里颇是孤单,遇见碧落这样伶牙俐齿的,只要不提豫王与皇帝,两人一路上竟然有说有笑,十分投契。
她见了什么随口便问,什么墨家“非命”“兼爱”,她从前从阿清那里听到的,都拿来问马斌,而马斌也不厌其烦一一解答。
“马大叔,豫王的兵马都来了阳平,是怎么回事?”碧落又见到一路人马经过,终于仍不住开口问道。
“嵚州庸州久攻不下,与其耗费时间,不如聚集兵力,强攻曲靖。”
“曲靖虽只有两万人马,可有暮江天险,豫王怎么强攻?”
“有船便可渡江,豫王筹谋多年,难道这点准备都没有么?”马斌瞧了一眼碧落,笑道,“何况有我们墨剑门相助,这战船的威力必定会大胜从前。”
“可阳平夹在嵚州和庸州之间,若是豫王被三面夹攻,岂不是糟糕?”
“瞧不出你一小丫头还懂得一些。”马斌点头赞道,“嵚州庸州本就自顾不暇,三处兵力即便合为一处,也不敌豫王的人马。何况豫王选的阳平这个地方,易守难攻。他虽多年困在宫中,可毕竟是睿王的同胞兄弟,一样天生都有打仗的本事。”
“马大叔,你们真的要帮着豫王么?”碧落低声问道,“皇上固然对不起你们墨剑门,可我在嵚州城,听百姓说,皇帝治理天下这么多年,百姓丰衣足食,从未经战乱……”
她斜看了一眼马斌,马斌正低头沉思不语,碧落又说:“皇上对阿清就好像女儿一般,阿清要杀他,他都放过了阿清……”
“他对阿清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马斌冷哼道,“以他的城府之深,你们两个小姑娘又怎么能看得出他的狠辣薄情。”
马斌朝前方一指:“豫王的大营就在前方。你若不想见豫王,到了军营里,我自有安排。可你不可再胡言乱语,说这些惹人猜疑的话了。”
碧落无话可说,只点了点头。约过了两个时辰,前面遥遥看见平原上旌旗招展,战马嘶鸣,以及两座大小营地。碧落随着邱绎久了,一望便知,扎营此处,一则可以就便使用水源,二则此处暮江江面收窄,豫王兵马可以迅速渡河,进退自如。
正文 12 久别重逢
皇帝与乔瑜可晓得豫王的计划?就算晓得了,人马如何回防曲靖,曲靖可有战船迎战?碧落心中惶惶,却也不及多想,不消片刻便跟着马斌来到营前。马斌和看守对了口令,带着碧落未进居中的大营,却进了旁边的侧营,又进了一顶小营帐。
“掌门。”帐内几个人正围在一起,大声讨论着战事,马斌对着居中一人拱手施礼。
居中那人抬起头来,也是身材高瘦,头发微白,眼细眉长,见马斌行礼,笑着起身迎道:“正说只差你未到,你便来了。”他看见碧落站在马斌身旁,不禁愕然道:“你从哪里寻了一个女娃子来?”
“高将军安好?”碧落盈盈下拜。
“你晓得老夫?”掌门和马斌听她的称呼,立时面容一肃,俱都有些警觉。
“去年邱绎为皇上送信给高将军,我跟在邱绎身后,远远地曾见了高将军一面,因此记得将军。”碧落笑道,“只是当初瞧邱绎对将军十分恭敬,以为将军是国之栋梁,没料到将军竟然会投靠了豫王。”
高中举被她揶揄,重哼了一声。又仔细瞧了碧落几眼,问马斌道:“你怎么遇上这女娃子的?”
“我从嵚州城出来,见到有人要害她,便出手救了她。她是阿清的好友,我怕她路上再有意外,对阿清不好交待,便带了她同来。”马斌答道,他又上前在高中举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高中举眼里闪烁不定,片晌才微微颔首,对碧落道:“你爹爹是林书培,与豫王颇有渊源,你为何不愿见豫王?”
“道不同,不相为谋。”碧落笑道,“我爹爹自幼教我忠君爱国,我也只是听爹爹的话而已。”
高中举没料到碧落身在敌境,仍是这样侃侃直言。不禁有些惊诧。他嗯了一声,沉吟片刻才道:“老夫同你爹爹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也罢,瞧在你爹爹的面子上,料你一个小女娃子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你就住在老夫这边,老夫勉强保你一保。只是要你扮做男装,深居简出,可做的到么?”
“做得到。”碧落笑眯眯答道,“高将军为我着想,我都明白。定然一切都听从高将军和马大叔的安排。”
高中举嘿笑了两声。便叫了一个墨剑门的弟子带碧落去了另一个营帐。
便是这样。碧落藏身在墨剑门弟子的营帐里。倏忽间已然十几日过去。每日都见到豫王的兵马一批批到达,听着墨剑门的弟子谈论如何改进战船。马斌时而还会来叮嘱她几句,她从马斌的只字片言中晓得了豫王诸事完备,大约几日内便会横渡暮江。直攻曲靖。
墨剑门聚在此处的弟子,约有二百余人,上至高中举马斌,下至普通弟子,个个谦恭守礼,对她不越雷池一步,言谈间皆是慷慨豪迈为国为民的气度,颇有侠义之风。这样的一众“兼爱非攻”的墨门弟子,却为了门派恩怨。不顾黎民苍生,跟着豫王造反,实在叫碧落有些费解。
只是事到如今,碧落已经想不了那么多,她能想得。是邱绎的伤势可好些了么?若他醒了,晓得自己不见了会如何反应?燕燕又会同他说些什么?
而乔瑜,又在何方?碧落与他,误会芥蒂间杂其中,便是相见亦不堪言。如今海沉鱼阔,也惟有遥祝平安,不如不见。能有一件薄氅,半片残纸相陪便好。
一连几日,大雾茫茫,横锁暮江。豫王若是要进攻,这样就是最好的日子。于是一到入夜,碧落便坐立难安,最怕听到豫王击鼓进攻的号令。
这时有人进来,叫了同营帐的墨剑门弟子出去:“王爷叫了掌门,好像今明两日便要发兵,掌门叫我们去他营帐等候号令。”
墨剑门弟子都出了去,留碧落一人在营帐中,又惊又急。豫王果然要趁着大雾发兵,他这十来日大张旗鼓,皇帝想必早已知晓。只是曲靖兵少将寡,不过这短短十来日,便是晓得了豫王的计划,又如何抵抗?
夜色愈黑,外面的喧闹声渐渐息落。碧落坐立难安,几次想要跑出去瞧一瞧动静,又怕被人发现,只得按捺了下来。外面都是豫王的人马,一则逃不出,二则便是逃出了也要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不如留在墨剑门处安全些。她思来想去,只想等那几个弟子回来,再探听消息。
忽然布帘被人从外撩起了一个角,有一条身影闪了进来。墨剑门弟子晓得碧落是女子,回营帐时都会大声呼叫,刻意与碧落方便,决不会这样偷偷摸摸。碧落吃了一惊,既怕危险又怕自己身份暴露,将身子朝角落的箱子后一躲,屏气凝神,听着动静。
轻轻的脚步声在营帐里绕了一圈,突然有人将碧落身前的箱子推开,揪住了肩膀把碧落一把扯了出来。
碧落几乎唬得魂飞魄散,正要惊叫出声,却被那人一把捂住嘴巴,轻叱道:“闭嘴,是我。”
这声音冷冷冰冰,又十分熟稔,碧落抬眼一看,竟然是章清,白发披肩,手持长剑,一脸不屑的望着她。
“阿清,怎么是你?”碧落惊喜地欢呼一声,自然而然一把拥住了章清,便如见到久别的亲人一般。阿清被她拥在怀里,那不屑的神情顿时消失,几乎想要伸出手也抱住碧落,可立即又变回了冷漠的脸色,推开碧落道:“你叫得这么响,还要不要离开这里?”
“要要要。”碧落慌忙点头,“你怎么晓得我在这里?是马大叔告诉你的么?”
章清瞪了她一眼,转身到了门帘旁,微微掀起左右察看。回来一拉碧落,低声道:“跟我走。”碧落正要跟她出门,又回身抱起放在一边的氅子。
章清蹙眉道:“这是什么?你带这个不麻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