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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了拂额前发丝上沾染的水雾,苏言摸摸冻得微红的鼻尖,正打算敲门,身后突地出现一个声音。在雪后人少的偏远别院之外,身后男子的低沉之声,显得格外突出。
“这位姑娘,可否借贵府暂歇几个时辰?”
苏言转身,身后是一人一马。人着紫底黑纹锦袍,面容俊秀文雅却又不失一分刚毅,丹凤双眼亮如星辰,比唐青宣还要好看几分。
苏言从容打量着眼前人,并未因男子的诧异注视收回视线。
一圈看完之后,苏言问:“此处院子并非过客落脚客栈,公子若是想寻个地方落脚,只需再前行百米即可。淮安城的客栈,向来不少。”
客气委婉却又直截了当,苏言之意便是,此处不留人。
男子不应苏言之话,只自顾道:“雪天路滑,如风不愿继续前行,实非在下所愿。”
苏言望向男子所指,雪白马匹,便是男子口中的“如风”,此时正垂头,口鼻中不时喷出热气,只四蹄,果真是不曾动上半分。
苏言略一思索,便从袖中取出两块帕子,递至男子眼前,“别院不便留人,两方帕子,公子自行撕了,裹住如风四蹄便可。”
别院之中只祝了叔父一家,家仆丫鬟不多。如今家中主事的又是苏棋棋,苏言确实不想让这男子进门。
男子许是想不到苏言会拒绝得如此干脆,望向苏言的视线中,有些许异样。不过,他转瞬便接过苏言手中的帕子,却不动手撕开,感激一笑,道:“想来留在下暂驻确实有些不便,如此,便多谢姑娘的帕子了。”
苏言微微颔首,事情已了,便不再与男子多做周旋,抬手轻拍了几下门。
祥伯给苏言开门之际,也同时见到了将两方帕子塞入袖中的男子,不由问道:“言小姐,那位公子是?”
苏言径自进了门,待祥伯犹豫着将门关上,将男子隔绝在门外时,她才无所谓道:“是过路的陌生人,怕是雪天路滑,马儿不愿多行了,恰停在别院门口。”
祥伯跟在苏言身后,皱眉喃喃咒道:“今年也不知谁人犯了滔天罪孽,惹了老天不快。这都四月里了,竟弄得跟腊月一样,唉。”
苏言知道,祥伯本就自言自语,便不做应,脚下步子不停,便进了内院苏棋棋院内。
苏言步子迈得轻,苏棋棋耳力却也好,早在苏言进院之时,便停了扫雪的动作。
“今日怎的记起来看我了?”苏棋棋搁下笤帚比划。
苏言看一眼笤帚簸箕以及小堆扫好的积雪,“天冷,这些琐事只管交给下人去做便好,你身子本就不好,受寒了便有的你受了。”
苏棋棋知道,苏言因幼时落水,身体想来比常人不耐寒。这天虽落了雪,却也不见得有多冷。苏言这般说,怕是今日寒症又加重了。
于是,她笑着伸手牵住苏言,往屋内而去,又比划着让人生了火。
“我都听说了,唐当家的将长街的铺子归到你名下了。”苏棋棋边比划边取出茶具,生个小炉,打算为苏言泡茶。
苏言淡淡一笑,应道:“那是淳塘坊顶好的铺子,日后对你的药茶,会有帮助的。”
“也就唐当家愿意宠你。换作旁人,谁愿意将自己的摇钱树送人啊。”
苏言避开不答,轻捻了一抹干茶,在指尖揉搓,盯着苏棋棋手中动作,慌神道:“棋棋,你我自幼相识,若是哪日你遇见个心仪的男子,必须离开我,你会如何?你怕是也会随了他去吧。”
苏棋棋闻言,动作一滞,再想周遭看了一圈,皆不见原该相随的暖儿身影,便搁下手中茶具,挨着苏言做了。
“可是暖儿想嫁人了?”
苏言苦笑颔首,“那丫头被我许给人了,日后不再跟着我了。”
苏棋棋皱眉,抿唇,“是何家男子?”
苏言启唇,“你认得的,卓远。”
苏棋棋愣了良久,最后将苏言低垂的头搬正,“这般不是很好么?你看,暖儿如你亲人一般,而卓远此人尚且算得上良配,暖儿若是跟了他,不会受苦的。”
苏言摇首,只叹气却不语。如今她知道了卓远对自己的心意,也就必然明白,自己应承暖儿求卓远给她一个名分,卓远却未必会答应。不,是定不会答应。
苏棋棋只以为她仍想不开,便将话挑明了讲,手中动作比划得也愈渐急切:“你先行弃了卓远嫁给唐当家,如今将暖儿许了他,暖儿日后会代你对卓远好,你心里也能畅快些不是。”
畅快?她又何时不畅快?苏言继续沉默。
而苏棋棋却忽的不着急了,也跟着苏言静静坐着,犹豫了许久,她手指交替比划:“阿姐,你告诉我,你是舍不得暖儿,还是见不得暖儿嫁给卓远?如今你心里,可是依旧放不下他?”
苏言浑身一凛,思绪略一呆滞,随即果断道:“只不过见小丫头为一男子弃了自己,有些心寒。”
苏棋棋认真盯着苏言,再次问:“那唐少爷呢,你如今又如何看他?”
唐青宣?苏言失神,从耳闻唐少爷手段精明到在茶会的初见,从敬佩唐青宣到两年后的结连理,从新婚夜他的无赖相缠到约定后的沉稳夫君。
唐青宣在苏言眼中,有许多面,然而,苏言却挑不出碍眼的。相反,她似乎觉着,嫁入唐府这短短几日,她已然能将自己与唐少夫人这身份自然融合了。
这一趟,苏言呆得并不久,跟苏棋棋又聊了近一个时辰,苏言转去小厨房见了下屏姨,便出了别院。独自走在街上,她心血来潮想,回府也是自行一人,不如去茶会探一趟唐青宣,顺道见一下茶会筹备进展。
于是,苏言便轻快做了决定,改个方向往茶会场地而去。而另一厢,唐青宣眉头一日未松,积郁了满腔烦愁。
作者有话要说:哟西,卡文完毕~
初哥近日逃课许多,出来码字
可见我有多爱你们,所以,包养了初哥吧→_→
阿初的专栏:
☆、茶会,莫出岔
茶农不似生意场上的顾客伙伴,稍许周旋给点甜头就能哄好。淮安的茶农,种了大半辈子的茶,心眼实得比金子还实在。这一场异常的雪,带给茶农们的不安和惶恐,远不是唐青宣几句话便可解决的。
一年的茶叶生意没后话,一大家子的开销,在这一年就会拘谨。虽不见得会山穷水尽,却也能难上三百多日。于是,茶农们对于唐青宣以及其他茶会管事人的话,皆是闭耳不闻,开口就一句话:“我们要参加茶会。”
其实唐青宣一直知道茶农的目的,他们不过是想通过茶会,给自己今年的生机落个实而已。他本也建议权当补助将茶农的新茶都收购了,却遭到茶会内部人员的反对。是了,赔本不赚的生意,是任何一个商人所不喜的。
苏言来到茶会场地之时,门口的茶农依旧扎堆聚着,几人手中还拿着自家带的干饼字,揪着手中的水壶啃着。
苏言眉头微蹙,虽不知这些人堆在这处是为何,却也有预感,唐青宣怕是遇上棘手之事了。
这般一想,苏言便加紧了步子,随手拦了个会场内的活计,由他领着去见唐青宣。
“你执意决定这般做?”
“唐某决心已定,不会再变。”
“好!好!唐当家的果真心怀苍生!便当我等是贪利小人,茶会之事,日后与我等再无干系!”
苏言听得心里愈发不安,这语气听着像是茶会中的前辈,历年的主持之人,甄先生,亦是淮安城有名的茶商。因年龄名望在唐青宣之上,便理所应当地做了这主持。可她不知,向来性子谦和公正的甄先生,何以动怒,何以对着唐青宣动怒。
待她行至门外之时,议事厅的门猛得从里拉开,由甄先生带头的众人,都沉着脸走出门。苏言默默数了数,九个。她曾听卓远所说,茶会中的主事同盟,共有十三人,如今出门的有九个,若今日真是同盟间相互商讨意见,那表明唐青宣得到的拥护程度,并不高,很低。
眉头一刻不曾松开,苏言未等九人远去便推门进了屋。
唐青宣抿唇对着手中白纸,他身侧椅子上,坐了有三人,都将视线放在唐青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