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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忙的不行,因为这里本质上还是私宅,席云芝不会常去铺子里抛头露面,但有空还是会到这里来看帐。
正在跟阿香姐对账,张延鬼鬼祟祟的从外面走进来,席云芝见状,便就叫住了他,张延这才停下脚步,无奈的转过身,对着她讪笑。
“昨晚去哪儿了?听说你一夜都没回来。”
席云芝放下账本,对他问道。
张延立刻变了脸色,支支吾吾起来:“没……就和几个朋友出去喝了点酒。”
席云芝又看了他一会儿,这才继续对账,张延低着头回到了自己房间补觉。却没发觉,席云芝追着他背后的疑惑目光。
招来小黑盯着张延好多天,发现这人每天晚上都会去同一个地方。
东城燕子胡同的一所居宅,常年大门紧闭,席云芝曾经派小黑前去打听过,但小黑也铩羽而归,只说那可能是某位达官贵人的私宅,戒备森严不输任何官宅,他根本混不进去,平常也看不到人出来。
张延倒是能在那里随意出入,每天准时戌时进,寅时出。
席云芝觉得十分奇怪,若说张延想做什么小动作,她倒是没看出来,因为他最近不过是消极怠工,白天大多是在睡觉,下午醒来之后,混一混时间,然后戌时就赶去燕子胡同。
晚上她回到将军府中,门房老陆告诉她,说将军中午回来之后就一个人去了演武场,一直到现在还没出来,也不见吃饭。
席云芝将披风解下来递给如意,自己则去了将军府南面的演武场,还没进去,便能在外面听见内里棍子挥得虎虎生风的声音,席云芝推门而入,只见步覃一个人在校场上挥汗如雨,各路棍法打的十分激烈,像是在隐忍宣泄这什么似的。
席云芝兀自转身去倒了一壶茶端进来,也不叫他,她就坐到了演武场边上的那张石桌旁等他发泄完。
步覃早就看到席云芝走了进来,却是又打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肯歇手,将棍子一扔,便就龙行虎步走到了石桌旁,拿起先前席云芝端来的茶壶就喝了起来。
一番豪饮之后,他将水壶放下,双手撑在石桌边缘喘气。
席云芝这才从怀中掏出香帕,替他擦去了脸颊上的汗珠,步覃又喘了一会儿,便就恢复了,接过席云芝手中的帕子,兀自擦起汗来。
“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
席云芝虽然这么问,但她心中敢肯定,定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令自家夫君无法纾解的大事,他却无力更改,这才在这里生闷气。
步覃大刀阔斧的坐在另一张石凳上,重重叹了一口气:
“西北出现了叛乱,敬王举荐王博冲上阵,王博冲是蒙骜的关门弟子,从未上阵杀过敌,此番皇上命他为主帅,将镇守南宁的二十万兵全都派给了他。”
席云芝不懂谋略与政治,但听步覃这么说了,也知道这个王博冲是靠着定远侯蒙骜的关系,这才当上了主帅,他从未打过仗,各方面经验都不足,皇上却让步家镇守南宁的二十万兵派给他,难怪步覃会觉得生气,无处发泄了。
席云芝见他如此,也不知如何安慰,便就问道:
“那朝中其他大臣就没有反对的吗?敬王举荐王博冲,那太子呢?太子可有举荐什么人呢?”
步覃一听席云芝提起太子,顿时就更生气了,拍着桌子,边走边怒道:
“太子,太子都接连一个月不上朝了。”
“……”
***
这日席云芝正在兰馥园的院子里陪小安玩,小黑跑进来说有事告诉她,席云芝便让乳母陪着小安,自己走到外面去跟小黑说话。
“夫人,那宅子的来历查出来了。你猜屋主是谁?”
席云芝见小黑一脸兴奋,便也好奇的摇摇头,让他快说,小黑酝酿了一番,指着皇城的方向,兴奋的说道:
“那宅子竟然是当朝太子的私宅。我说怎么戒备那样森严呢。”
“……”
席云芝蹙眉不解:“太子的私宅?你如何知道的?”
小黑抓着头嘿嘿一笑,说出了他的方法:
“我在外头盯了好几天,发现这间府邸,每三天派车出门采购食材,我便跟过去看了看,谁知道,他们的车根本不是往集市的方向走,跟着跟着,就到了东城太子府的后门,他们装了一大车的食材之后,就又回到了燕子胡同。”
“……”
席云芝觉得更加的不解,昨日夫君才说太子已经一个月不上朝了,今日小黑便就打探出来太子很可能藏身在燕子胡同,但这些原本也不关她什么事,可是,这其中却牵涉到了张延。
张延每天出入的府邸竟然是太子私宅,而且夫君说太子一个月没有上朝,而张延是差不多一个多月前表现就有些奇怪,晚出早归,很少见他在兰馥园露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想从张延身上打听出什么?若说太子想借由张延打探将军府的事,但张延也没有特意向她打探过什么呀。
难道他们俩从前是旧相识,张延说他曾经做过御厨,那是不是在他做御厨时候,跟太子有过交情?
可是席云芝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情才能令张延与太子这般密不可分的聚在一起呢?
☆、第68章 狗血的真相
席云芝虽然心中对张延和太子的关系表示疑惑。但始终没打算插手去管;甚至连问都没有去问过。
张延依旧我行我素,终于他就连白天都不回来了,席云芝派人去找他,却都渺无音讯;他就像在京城中消失了一般。
这日;兰馥园门前却停了一顶奢华软轿;园里的人全都出去围观;他们嘈杂的声音将席云芝也引了出去;只见从那软轿上走下一位姿容秀丽的女子,看穿着打扮,虽然华丽却不像是什么千金小姐;只见她彬彬有礼的走到席云芝面前,对席云芝行了一个大礼;这才指着软轿对席云芝说道:
“夫人可是席云芝席掌柜?”
那女孩笑容满面的问道。
席云芝点点头,同样客气的回道:“正是,不知姑娘是……”
“奴婢香如,特奉主子命令,前来请席掌柜过府一叙。”那姑娘大大方方的说出了邀请。
席云芝又问:“请问你家主人是谁?”她可不记得自己在京城还有什么大家朋友。
那姑娘似乎看出了席云芝的犹豫,便就又道:“我家主人说了,若是掌柜不放心,可以自带护卫一同前行。”
“……”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若是席云芝还要推辞,那就显得太没胆色了,当即便带着小黑等几名护卫,便就坐上了对方的奢华软轿,一路往东走去。
软轿被抬入了一坐宅子,席云芝是到了之后才知道的,她一下轿,仆人便赶过来替她掀帘子,整理衣摆,席云芝从未受过这样夸张的待遇,当即缩着身子对他们摇手说:
“不,不敢劳烦,我自己来就好。”
仆人们退下之后,从宅子里走出一位看似管家般的人物,爽快一笑之后,便对席云芝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席云芝了然,既来之则安之,跟在那管家身后便就去了内宅。
席云芝被请进一间美轮美奂的房间,内里摆设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她正盯着一座古屏风看,就听廊外传来环佩叮咚的声响。
她正襟危坐,保持警惕,只见门边一道火红色的衣裙走了进来,席云芝顺着衣裙往上看去,只看到一张惊艳和陌生的脸庞。
这个女人长得十分漂亮,远山眉之下,一双清澈的仿佛能看出倒影的眸子如星光般璀璨,五官秀丽,令周围美景失色,席云芝在脑中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与这样一位绝色美人什么时候见过面。
答案是,没有。
席云芝谨慎的对她福了福身子,那女人似笑非笑的对她走过来,突然开口说道:
“最近席掌柜可是城里在找一个叫张延的人?”
席云芝听她提起张延,不禁愣了愣,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而后才敛目点头:
“没错,姑娘如何认识张延,他是我的朋友,这些天却失踪了,姑娘可知他现在人在何处?”
那女人听了席云芝的话,盯着她看了好久,这才银铃般的笑声脱口而出,换了一种语调之后,席云芝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朋友没白交,还知道派人来找我。”
“……”
席云芝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的男声,而且听声音,分明就是张延的。
“你……”有种念头在席云芝脑中闪过,指着她想说却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就是张延啊。我会易容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