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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布局颇用心,隔着水面,一侧水岸边是夏惠帝木涂及皇子朝臣,另一侧水岸,依树而悬的珠帘后,是女眷的席位。溪流水面上,有小小竹垫托着新鲜果子,精致小菜顺水而过,伺立在侧的宫女便随着宾客喜好将食碟取下。
宴会不奢华,食材亦不奢侈,却因潺潺流水,带上新意。木楚扭头向水中看去,恰见一小篮果子恰从水岸边飘过,那篮中青梨好似刚从树上采摘下来,带着点点水滴,鲜嫩可人,仿若在对她召唤。
“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木楚嘟囔一句,决定从了果子的召唤,轻唤身侧宫女,朝水面指了指。抬眼,却正见水岸对面,白日御花园间所遇的男子亦长臂扬起,指着同一篮果子。
原来,你也是个吃货啊,还挺有眼光。
想及御花园中他自垂柳中踏步而来,恰恰解了她的围,木楚不禁扬唇笑了开来,隔着珠帘轻轻冲他点了下头,想来,此人也是皇子领衔的尼尔友好访问团团员吧。
那人似乎亦认出了木楚,微微于她颔首。
木楚轻轻对水岸边勾起竹篮的宫女扬下手,宫女立时将托着那篮子果子的竹垫向对岸推去。
那男子不用伺立在旁的宫女,于另一侧水岸边,亲手扶住果篮,面带笑意,朝木楚灿然而笑。
唉,尼尔人真客气啊,不就是一篮果子。
能躲开木枔,一篮子水果又算得了什么!三篮子也愿意!五篮子的话……我再考虑一下。
……………………
一时一刻,一须臾一罗预,世事发展总在不经意间。
不经意间,花开花落,日升月降,燕飞燕过。
不经意间,想起一个人,忘记一个人,爱上一个人。
世界的每个角落,在某些人不经意的瞬间,也许就发生着让另一些人惊异的事。
两日之后,木楚照例找了理由搪塞
74、人闲桂花落 。。。
女官,溜到宫中僻静处赏桂花。
金球桂,晚银桂,八角桂,齿丹桂,一片花树之中,她深深吸一口气,懒懒依靠在木廊旁,好一派人闲桂花落,风过淡香飘的惬意。
还不待将香郁之气转化的二氧化碳尽数呼出,木楚便见高高几棵八角桂外,思齐一路步跃,面带急色,朝她而来。
哟,砂加今日也奉旨进宫,难得半斤撇下师兄,还过来找她,稀奇,真稀奇。
木楚抬起手,朝思齐晃一下,算是打过招呼。手刚放下,便见思齐已跃到她身前。
“八两,你两天前到底做什么了?”半斤不理会八两懒懒而无诚意的问候,甫一落定,直接问道。
木楚略扬起下巴,眼珠转转。嗯,两天前……不就是夜宴那天?
嗯,在御花园围观,被人抓现行;收到来信,偷笑好半天;夜晚赴宴,吸取教训,好好坐着,不围观,不回头,维护了A面的面子工程。
“你到底问哪桩?”木楚看向思齐,那日她还释放了几次体内的内存,不知算还是不算她做的事情里的一桩,半斤要不要听得这么具体?
余光瞥过,木楚忽见远处桂花树外,一人头戴梁冠,身着朝服大步而来。熟悉身形,正是最让她头疼那人。
冤家路窄,这么背的地方都能遇到他!
不等思齐开口再问,木楚立时起身拉过她袖口,紧接着头也向思齐肩膀倚了过去,有气无力,却又生怕几步外的人听不真切般,字字清晰道:“唉呀呀呀,头真疼,半斤,快扶我回去躺着吧。”
木楚长袖下的手微微使力,拉着思齐便想开溜。
半斤的问题稍后再说,等躲开了木枔,回到殿里,连自己那日释放了几次体内内存,她都可以告诉她。
言无不尽,那就是八两对半斤的情谊。
才迈出两步,便听身后有声音唤道:“楚楚。”
厮的,长兄了不起啊,都那么清晰而直接地告诉你——我正病着,我没逃课——还那么不给面子,睁只眼闭只眼你会死啊!
她咽下口水,转过身前,努力调适着脸上的表情。可不待她心理情绪和面部神经调整完毕,便又听木枔清晰问道:“你两天前到底做了什么?”
哎?这话好熟。
可他尾音不高,那句话即像疑问句,又不似疑问句。虽然与思齐所问一字不差(句子:明明两人问的后三个字顺序不一样! 楚妞:那不还是那些个字,一字不差嘛),但与思齐相问时,感觉又大不相同。
于是,她那天释放了多少内存这种事,是全然不会告诉他滴。
(木枔扭头:鬼才想知道你那些事情!
鬼:我也不想知道……)
见她左想右想,茫然无续,木枔道:“
74、人闲桂花落 。。。
尼尔国皇子多吉此番出使夏晚,一方面是恭贺父皇登基,与夏晚定下盟约,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迎娶一位夏晚公主。”
木楚瞥眼仍被她紧拉着衣袖的半斤,无声自得道,看吧,我前两天说啥来着,以后就叫我先知。
只是,大哥你绕这么大圈子和我做了什么,和我吃饭放屁有一毛线关系啊?我就是一伪公主。
木楚收回瞥视半斤的目光,凝神看向木枔。
“那日晚宴后,多吉两日未入宫,在驻地与使团诸人商议协约内容。今日他再入宫觐见父皇,提交了协约,又私下向我打探你的消息,说你二人甚是投缘。”木枔语调平缓道。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那么倒霉!”木楚脱口而出,立时掩下唇,咳嗽一声,掩饰道,“嗯,我是说,我全然不识得多吉皇子,连面亦未见过,又何论投缘,许是那多吉皇子认了错人。皇兄,与邻国的联姻是喜事亦是外交之事,外交无小事,还请皇兄问明,不要误了人,误了事才好。”木楚一一道来,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为显得以往的课程没有白上,她又补充道:“欢迎尼尔皇子的夜宴上,我背对水岸,严记女官教诲,坐姿端庄,吃相文雅,闭口不言。”
唯一乱动的,唯有眼珠子……
“未曾谋面?”木枔语气一扬,“那日御花园和夜宴中你们都曾见过。”
木楚面容抽动一下,原来,竟是那人!
这下她全然明白了。
木枔你怎么还好意思问我到底做了什么?
还不都是你,把那人给招御花园去的吗?
还不都是你,布置的夜宴场景,安排的座次。
你若是排给我桌子另一面直视水岸的坐席,我也不用离水岸那么近,也不会一眼便见到水岸边的鲜艳果子,不会让宫女去取,亦不会透过珠帘与那人目光交汇。
更不会,因为学习孔融让梨,就让回来一个压根没干系的倒霉皇子!
全怪你!!!
她还森森明白了一个道理,梨,不能乱让啊……
75
75、敲棋落灯花 。。。
这边木楚愤愤然瞪向木枔。
那边木枔亦冷冷看着木楚,“多吉皇子说,御花园见你婉约有礼,夜宴一瞥却又生动多情。坐时如寒梅,举手间又似扬柳。杏腮浅羞匀,绿鬢珑璁斜。我仔仔细细听着瞧着,那些描述实在没有一处像你,可御花园中所遇,又偏偏是你。”
木楚愤愤然再瞪回去,厮的,你也不用把那些美好的形容词一下子全部否定掉吧,至少她的头发,还是蛮珑璁的。
望着他隐着不满的眉目,回味着他方才冷语冷眼,不难看出,在这位兄台眼里,她是完全没有公主之尊,之容,之仪,之态的吧。嫁给邻国皇子,不知该如何失了夏晚的脸面。
可这又怎么能怪她?!
成就一个贵族需要三代,更何况大地主阶级封建贵族头子家的子女,那份贵气天成,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就的,而是自小的耳濡目染,浸润渗透。
比如傲气的光王,比如内敛的剪子,还比如,这位有几分王八之气的兄长。
速成的贵族也有,大抵却仍少一份底气。
姑娘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二十年过去了,您让我一下变成个正宗的贵族,您当我是巴巴爸爸啊?
木楚叹了一声,唉,白天不懂夜的黑,压迫阶级又怎么懂被无产阶级的愁。
垂目叹息间,她转念一想,心中却又一亮。
抬起眼,她郑重其事道:“皇兄,楚楚不比几位姐姐有才有德,却有些自知之明,与尼尔的婚事乃是国婚,木楚真真没有这个福分,亦担不起这份荣誉与重任。多吉皇子只见过楚楚两面,想来还不甚了解楚楚,待到他来宫中走动得多了,必然会另觅佳缘。”
盈盈一笑,她拉过思齐,转身向木廊外走去。
两人身后,木枔冷冷的声音清晰传来,“告诉你学规矩学规矩,你都学了些什么!罢了,如此愚钝,这几日都不必去女官那里学了,还让那几位夫人省心些。”
木枔说完,一甩袖口,负手朝反方向而去。
一阵微风徐徐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