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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木楚心中,能开一间食坊,是一件幸运异常的事情。烹制食物是一个创造性的过程,不同食材,不同制法,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在一旁看食客们面带期盼,夹食入口,笑意满面,则是一个享受的过程。他们口齿间的笑意能够那样真切地传递过来,让你感同身受。
踏棋坊只提供清酒,度数皆不高,食客们为了菜肴风味而来,也鲜少有人贪杯,醉酒闹事。在大堂东侧,一位长者淡淡酌了一口小酒盅中的清酒,夹起面前瓷盘中一块鸡肉,慢慢咽下后,与身旁友人笑谈着什么。
鸡肉富含硒,今天先炖后炒,料厚多汁,您老多吃点儿。
木楚笑着心中默念。
大堂西侧,一位打扮体面的婶子带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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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出头的孩子一块儿吃饭。她盛起一勺南瓜汤入口,便给身侧的孩子盛了一小碗,笑着放在孩子面前。
南瓜富含维生素B6和铁,吃一次便可同时摄入三种类胡萝卜素。此款南瓜汤融入了西式制法,大姐,你真有眼光!
木楚笑眯眯心中夸赞。
大堂中央,大多数人都在享用水煮鱼。
鲜鱼从头到尾巴都是宝,吃吧,吃吧,大家伙儿。
木楚眼睛弯弯,扫视整个大堂,忽然瞥见在木桌,长椅,拥挤的并桌食客间不停轻巧穿行的剪子,脚步似乎在某处稍稍停顿了一下。
木楚不禁多朝那处看了几眼,那桌子统共围坐着八个人,似乎并不全都认识,是拼的桌,三两人一组各自吃着各自的菜。其中,一个冬装女子背向木楚方向而坐,木楚看不真切,但她黑发如墨,便是裹着冬衣,背影亦是柔美端雅。
……难怪滴了,腿脚那么麻利的剪子都被撞了一下腰……
“掌柜的,又有许多客人点菜,今日午膳的时间,您看,是否延长一些?”沈悦自木楚身后试探着问道。
“哦,年前最后一次,便延长些,让乡邻们尽兴吧。”木楚回身对沈悦笑笑,说完便又挽好袖口,与后厨四人忙到一处。
这一日,踏棋坊午膳直开到日暮西山,鱼肉南瓜等食材全部耗尽,才歇了业。
看着最后五个食客打着饱嗝出了院门,木楚向木椅上一靠,懒懒挥挥手道:“谭清,谭澈,沈珂,沈悦,你们四个,可别收拾了,大略归置一下,休息吧,明日我们再弄。”
谭清自大一木盆碗筷间抬起头:“掌柜的,您休息吧,这点儿活儿,我们几个一会儿便收拾好了。”
木楚:“今日是小年啊,都早些歇了吧,活儿永远也做不完。沈珂,沈悦,今儿是我贪晚了,你们都有家人在家等候,更要早些回去才是。”
沈家姐弟两儿皆摇了摇头,谁也不停下忙碌的双手。木楚无奈,又多少有些感怀,看看她选的人,全是模范员工。
什么叫慧眼识珠,就是形容她这种有谋略,有智慧,有眼光,有见解的BOSS滴。
她放下袖口,褪下烹制食物是罩的围袍,摘掉束发的方巾,回到里屋取了件外袍匆匆穿上便向院外走去。
冬日昼短夜长,未及酉时,天已蒙蒙泛黑了,踏棋坊地处僻静处,在小巷中步行,便能清晰到自己脚步的回音。
木楚才出门走了不远,便听身后传来不高却深远的呼声,“掌柜的,你去哪儿?”
她回身,见剪子未着外袍,自食坊木门处追过来,三两步就到了她身前。
“我再去买些灶糖和其他吃食,今儿过节,大伙儿又这般辛苦,你们且等着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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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分给你们。”木楚收紧领口道。
剪子看看天色,几不可见地蹙下眉,低声开口:“掌柜的,今儿天也快黑了,便算了吧。”
见木楚坚持出行,他略顿下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哎?刚才那四只小蜜蜂收拾卫生的时候,剪子这家伙哪里忙去了?现下跑出来强烈要求跟我去逛街,是不是躲避劳动?
木楚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身前的剪子。
一阵北风吹过,木楚又拢了拢领口,剪子摸默默挪步站到她北侧。
木楚仰头看他,只着一身食坊内店小二的制衣,身形却毫无瑟缩,那般伟岸而立。
年末出门,像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BOSS,带个保镖好像也是应该的哈。【。 ﹕。电子书】
不过……她好像,忘了什么事儿呢……
木楚一拍脑门,“剪子,便带你去吧。你快回去穿上外袍,还有,我方才走的匆忙,忘带钱银了,你且从今日收入的小箱内取些钱,我慢慢走着等你。”
剪子闻言笑了一下,转身快步回踏棋坊。
木楚转回身,依然延着小巷慢慢走着,反正剪子腿长,转眼便会追上她的。
她低头边轻轻踢石板上的陈雪,边跳着小步,这条巷子她不知走了多少次,不必抬头都知道,哪里有坑,哪里拐弯处,哪里平坦。
她径自踢雪踢得开心,拐弯处也没留神,迎面便撞上了人。
……………………
木楚略带歉意地抬头,来人一男一女,男子高大威猛,女子围领高高绕起,挡住口鼻处,却仍看得出柔婉。偏生,她迎面撞到的,便是那弱弱的女子。
“姑娘,你没事吧?实在对不住,我没仔细看路,可有撞伤你?”木楚急急伸手,迎向佳人。
哎,这姑娘这身姿,这冬装,好生眼熟啊……似是曾在踏棋坊用膳的那位客人。
一阵风起,那姑娘衣角和项间围领翻飞,露出她笔直鼻翼,紧抿嘴唇和有些瘦削的脸庞。风,在狭小的巷中打着转儿,声音凄厉。
木楚急切欲扶佳人的手,生生停在半空,颤动了一下。
有一些美人儿的便宜,是不能随便占的。
“楚楚,别来无恙。”佳人轻柔开口,口音一如半年前她们初次相遇,只是眼中的颜色,却已截然不同。
女子伸手挽住呆愣木楚的手臂,和男子一左一右,挟住木楚。
“李柔,你怎么会在这里?”木楚疑惑。
自恒江边她知李棋即为洛国宁王后,便推断李柔定也是棋局的一部分,或为李棋亲友,或为李棋属下,总之两人必是一个战线的。
而今,李柔跑到她的地盘(?楚妞你确定介是你的地盘)来做什么?她都还没跑去洛国跟那两人算骗她那笔旧帐,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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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他们倒追过来算她偷东西那笔帐了?
就不怕她大喝一声,让夏晚官兵把他们通通抓走,换些赏银?
背上忽地酸麻一下,木楚登时手脚都软了下来。她张口想唤剪子等人,却只能嘤嘤喘出虚小低鸣,几乎被两人拖架着,拐入了另一侧更背阴的窄巷。微弱的抵抗之音,转瞬即被呼啸风声压过。
在荫蔽的暗处,佳人用冰凉手指捅捅木楚脸颊,语调温柔,闲话家常般开口:“楚楚,你好似还胖了些嘛……”
那自然,开饭店嘛,不胖对得起谁啊。
佳人转眼敛了笑意,贴近木楚面前,目光冰冷,直接问道:“说,你见到宁王殿下没有?”
笑话,真是笑话!
她还没力气摆出一个受害者的姿容来责问李柔当日骗她,怎地对方能如此义正言辞向她要人?这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
见木楚眼中一股嘲讽之色,佳人心中更气,一把拉过木楚衣领,逼视她眼睛,一字字咬牙道:“你说是不说!”
木楚苦笑一下,曾经那么温婉体贴,被她视为姊妹,一处谈心的人,亦只是一心为主,带个面具,与那人一起演戏。帷幕掀起,哪有一点儿昔日的关心。
佳人见她如此,倏地松开手,对身侧挟住木楚的高大男子略一点头。男子单手快速扼住木楚脸颊,迫她张开嘴,另一手从袖中掏出一粒红色药丸。
木楚看那药丸,心中愤然——NND,又来下毒这一套,你们能不能有点儿创意?
算了,要是你们像“风声”剧组那么有行刑创意,就更惨了……
哦,还有,还好我出门没有带钱……(喂,喂,严肃点儿,人家不是劫财的!!)
木楚手脚无力扑腾几下,使劲用嘴型喊着“说”字,出口声音却是极低。她威武能移,毒药能屈,留得小命儿在,不怕报不了仇。
“我说!”
男子松开扼住她的手,木楚扶着领口,舒畅喘了口气,继而对上美人儿询问的目光,那目光中有焦虑,急迫,又盈着一缕希望。
木楚摇了摇头,嘴唇张合,“没遇见。”
她怎么可能知道?!知道才是活见了鬼了!
美人儿贴近她面前,吐气如兰,“当真没遇见?”
木楚坚定点了点头。
擦,我要是在我的地盘遇到那厮,还能让他好过?喂,你该庆幸他没有遇见我吧?!
美人眼中眸色更冷,贝齿咬着嘴唇,泛起如雪的白色。
见状,身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