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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后会可有期 。。。
你们娘亲如何活得下去。我知道你们心中难受,但是如此仓促下两人同去,实是不妥!我们和大娘再商议一下,可好?”
“掌柜的,您说的,我们明白。但是父兄之仇,却不能不报。求您一件事儿,娘年事已高,爹爹和腾哥哥去世的事情,我们想瞒着娘不让她知道,烦劳您就跟娘说我们去邻郡了,日后我们把军中所发俸饷送至您这里,您再想办法交给我娘吧。”王小鹏擦擦眼睛,双目猩红,与往日站在食坊前笑谈着指引食客的少年已全然不同。
“不行!”木楚再次坚决否定,“我不能就这样让你们走,你们若现在都走,别想从我这儿拿走这个月半钱薪水。”
至少留住一个,至少,给大娘的身边留下一个。至少,让她身边陷入这场战争的人,再少一个。
两兄弟互相看一眼,冲木楚笑笑,依稀间,她似乎又看到那个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副厨和可爱的店小二,自开店以来,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他们始终在她身边,一起走过。可是终究,她谁也留不住。
不论她威逼利诱,还是拉袖子抱胳膊,都无济于事。谭清,谭澈两人出去采买,她连个能和着蛮力留住人的同伴,也没有。
“掌柜的,谢谢您对我们兄弟的照顾,我们后会有期。”
少年们的身影越跑越远,只剩那临别的言语在她耳边回响,她追到巷口,望着远处低喃重复着他们的话,“后会有期,一定要,后会有期啊……”
…………………………
腊月初一,踏棋坊歇业两天后。
深夜中,天忽然下起了雪,软软绵绵,却又络绎不绝地从夜空飘落。更鼓响过,路上早没了行人,踏棋坊的院门忽然打开,一个身影单薄的女子自院中走出,她举头看看,又回身在院前的木门上贴起一张大纸,中间六个字——聘店小二,厨师。然后她拢下碎发,打量一眼告示,低低叹一口气,推门回到院子里。
翌日,木楚醒得格外早,打开房门,满目银装素裹,尽是洁白。隔壁房间中谭清,谭澈还未有声响,她轻轻披上外袍,在院落中踩下一串脚印,滚了两个雪人,便去后厨淘米熬粥。不多时,厨房中米香四溢,另一侧炉台上,几屉馒头也快蒸好。谭清,谭澈过来时,木楚已将早餐搞定了大半,就让两人切切小菜,她去扫院开门。
往时,第一个起来做饭的,总是大鹏。
往时,清扫院子打开院门的,总是小鹏。
木楚抽抽鼻子,深吸一口冬日雪后的冷冽空气,移开门栓,大力推开了院门。
咕咚一声,一个人形雪团自门前木槛上滚下石阶。
木楚瞪眼——
还好我没把小店开在山坡上……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还好我没把小店开在山坡上……”的老笑话
一个人住在山上的小屋里,半夜听见有人敲门,他打开门却没有人,于是去睡了,等了一会又有敲门声,去开门,又是没人,如是者几次。第二天,有人在山脚下发现死尸一具,警察来把山上的那人带走了。
大过节的,从句把此章调调写得很闷,自抽。
大家陪我回顾老笑话吧,调节情绪。
40
40、风雪夜归人 。。。
她快步上前欲扶起那雪人,那人却已揉揉膝盖扶地而起。
来人身材颀长,头顶、眉眼、肩上、衣袍皆是雪花,不知昨日雪几时停的,也不知这人来自哪里,行走了多久,名副其实,这人已成雪人,身形却没有一点瑟缩。
他眉毛上薄薄一层白色,睫毛间冷气雪水凝作薄层,晶亮亮闪烁,似是风雪过后,从天而降的圣诞老人。哦,只是没有厚厚的胡子……好像,还差点儿什么呢?
“您的鹿呢?”木楚脱口而出,接着立刻柔声转口道,“啊,我的意思是,这大雪天的,您来时的…路…肯定不好走吧,这位客官,对不起撞到了您,没想到天时不好这么早却已有客人在店外等候,实在对不住,您快进去暖和暖和,喝点热汤,片刻早膳便好了。”
服务行业嘛,对待客户,尤其是这样冬天一大早就来排队等候的忠心客户,要像冬天里的阳光一样温暖(至少没进食坊大门,把钱骗到手之前)。
雪人却摇了摇头,自怀中取出一张叠好的纸,展开。
什么破字啊,勉强工整。纸上字迹一晃而过,木楚背向扫了一眼,心中不屑。
雪人将展开抚平的纸举到她眼前。
分外眼熟的纸张,分外眼熟的内容,不正是她昨晚冒雪贴在院门外的招聘告示。
“您是来应聘的?”
雪人点点头。
哎?现在再看那纸上字迹,愈发顺眼了,多好的字儿啊,真是好,刚才肯定只是匆忙间反着看造成得错觉而已。
木楚一扬手,将雪人迎了进去。她看着他背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嘿嘿,开门大吉啊,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个机会。
多少次啊,她渴望得到被人面的机会;多少次啊,被人面时,面对人事主管,及各企业人力资源总监,希望留下一个美好无过的第一印象;多少次啊,梦中她希望自己就是人事处处长,人力资源部总监,鼻孔朝着天,左右手巴拉着简历——眉毛挑挑,这个不错;手指扬扬,那个扔掉;你,头发太长;下一个,裙子太短;再下一个……
而今,她的踏棋坊是不是太有号召力了?这么早就有人前来求职。如此,她是不是不需多年就能比肩魏主厨,并青出于蓝了啊(吹牛皮果然首先是要敢想)。
只是,这群众的热情来得太快太猛烈了,第一个应聘者来得未免也太早了吧,她还没想好面试问题呢,是先问“你为什么选择我们食坊”还是“你能为我们店创造什么价值”,接下来是“请你自我评价下有什么缺点和优点”,亦或是“比其他应聘者你有什么优势”这类……
两人进屋坐定后,木楚给来人上了热杯茶,开口问道:“我姓木,是这里的掌柜的,不知您如何称呼?
40、风雪夜归人 。。。
”
唉,千问万考,还是得从查户口开始啊。
“李简之”来人声音低沉,嗓音有些嘶哑。
剪子?如果叫菜刀的话,就更好,更应景了。
“剪子你冒着风雪而来,不是定水人氏吧?”继续查户口。
“我从诺斯关附近的邻水村来,边城战事危急,很多村民都四处逃难了。”来人握着手中茶杯,不疾不徐地说道。
木楚双目放光,如遇老乡,“邻水村啊,我上次去还路过呢。对了,剪子,诺斯关最近战况如何?”
“洛国兵士如潮涌,但是周将军一直率众严守。具体军机战况,我等平民并不知情。”剪子回道。
木楚仔细看他,年纪不大,正是好年华。一袭寻常冬装,肤色许是因做农活有些微黑,一张大众脸,并不出众,却有着股沉稳之气,便是冒着风雪逃难他乡,亦毫无卑膝落魄之色。进堂屋之前,他已拍落身上头顶大面积的积雪,此刻在室内温热气息下,残留在发梢眉睫的细小微雪消融开去,星星点点,衬得眼睛颇为闪亮。
见她注视他眼睛,剪子低下头去,轻转手中杯盏。木楚循着他动作看去,哦,手倒是长得漂亮,长指大手,干活应该是把好料。
“剪子,为何选择来踏棋坊应聘?”
哼哼,这可是为了满足企业自我澎湃而设的面试必问经典题目。
快点儿,快点儿滴,什么“慕名而来”啊,“享誉夏晚”啊,“饕餮盛宴”啊,赞美的词语,不论华丽的,简单的,煽情的,发自肺腑的,都砸过来吧,像暴风雨一般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挺得住。
“昨夜走到这里,再也走不动了。看到门口有张告示,便想谋份工作糊口。”剪子一字字淡定说道。
您狠,您是淡定帝啊……有这么求职的吗?
那一字字如同重锤,那边厢淡定,这边厢肉疼,木楚玻璃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大哥,咱能不能不这么实诚?!
修养,气度,容忍,咱得构筑点企业文化,不能因为踏棋坊名气不够大,就这么把第一个应聘的人扫出去。忍。
木楚深深吸一口气,拾掇拾掇碎掉的玻璃心,继续问道:“不知剪子你所谋何职?店小二,还是厨师?对了,你可识字认账?”
“识字认账,谋店小二一职。”剪子答道。
太言简意赅了,也不说点附加定语,状语的给自己拉拉票,什么从小识文断字,什么擅工魏隶字迹优美,什么从小家中财物进去就由自己做主,一日不管帐家里银钱就乱成一团,巴拉巴拉……(从句:你当人人都似你我一样话唠啊?)。
“哦,那你以前可在其他店里帮过工,是否有相关工作经验?”
剪子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