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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楚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关键词:纯天然,好吃,野生,随便摘。然后身体的反射弧立刻对关键词做出反应,再一次,她越过李棋,欢快起朝桑葚树飞奔而去,抱住树干,作势欲爬。再一次,后背有一股力量,阻止了她的动作。哥们儿,这野生的是大自然的恩赐,有啥不能摘的啊?上次的李子,您最后不是也采了吗?
“女孩子,穿着裙子总是上蹿下跳的,成什么样子。”身后李棋的声音传来,似是责备,又带着温柔,“你自去等着,以后想吃什么果子,说出来我摘给你。”
木楚心下一暖,老实坐到树下大石上,须臾,就吃上了新鲜桑葚。边走边吃,玩玩乐乐,不觉间天空已经云层遍布。
山中高树蔽日,木楚也毫不知情,直待走到一方空旷之处,她才注意到地上已无阳光投射的斑驳树影,天色俱已阴沉。一丝丝细雨从天而降,落在脸上手上,轻柔清凉,她忍不住伸出手在空气中乱抓。
“楚楚,我们这便下山吧。”抬头望向天空中厚厚云层,李棋说道。
“斜风,细雨,不须归!”木楚追逐着雨滴,迎着山风豪迈说道,“李棋,看到上
26、山色雨空蒙 。。。
面那块突出山体一大块的褐色巨石没?我们就登到那里一览众坡小再回去,可好?”(孩子,看不懂天气发展变化规律就别得瑟,可好?楚:去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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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何日坦君心 。。。
山风夹着细雨吹过,李棋的长发随风而动,因着湿润的空气,似乎睫毛都染上了水汽,氤氲之间,他点了点头。木楚欢呼一声,率先朝高处奔去。
行路和旅途中,你总觉得目标就在不远处,踏步可及,可实际上,山路蜿蜒而行,总是比你预期的路程远上一些,然后,又再远上一些。
几番奔跑,两人才终于踏上那横出山体的褐色巨石。汗水混着雨水沿脸颊滑落,李棋自木楚身旁递给她一方手帕,正是之前溪水旁她递给他的。她接过顾不得用,便向巨石最前方迈去。
“太……美了……”站到巨石边举目四眺的一刻,木楚由衷感叹,什么词藻也不能形容大自然的瑰丽。
这里的高度已过半山,低处山岭郁郁葱葱,山地良田一望无际,远处南合郡似在眼底,更远处的雾气中,似有一条江水逶迤而行。那江水,已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吧。
李棋自木楚身后用轻柔的力量将她向后带了带,离开巨石的边缘,似注意到她凝视江水的目光般,他慢慢说道:“楚楚,看到远处的那条江流了吗?从这里看去她朦胧细小,只如玉带蜿蜒,实则江面宽阔,水势滔滔,壮美非凡,是我洛国第一大江——恒江。”
李棋言语虽慢,语气中却不难听出自豪之气,木楚轻轻点头附和。所谓站得高,望得远,难怪古来帝王都乐意泰山封禅。这还未登至山顶最高处,便连她这般渺小普通的小人物都生出几许豪情。
迎着山风细雨,环顾远方,木楚朗声感叹,“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还没等她挥开衣袖,摆弄个泰坦尼克号Rose的飞翔享受造型,天空中硕大的雨滴便噼里啪啦突然砸了下来。木楚仰头望天,高处乌云滚滚,似黑煞狰狞扭曲的脸。我,我这不是情不自禁嘛,才Copy一句,天公您就小雨转大暴雨,您这是什么心态?什么心肠?什么心理?您家水龙头洗完手忘了关了吧?(妞儿,第二句了)
待雨滴连续砸入眼中脸上,打得人生疼,木楚才自吐槽中清醒,扭头望向身侧李棋,他竟比她反射弧还长上几分,此刻正呆立暴雨中,神色哀戚。
密集的雨滴砸到李棋身上,那滂沱大雨让他想起了那一日……多年前的那日,自那日后,他再未淋过雨……
感觉到手上多了一分温暖压力,他才回过神来,低头,正是木楚拉起他一只手。因着越狱培养起的默契,两人没有其他言语,只相视轻笑,便在骤雨中携手狂奔。
大雨瓢泼,山中四处皆是水汽。木楚双眼迷蒙,只牵拉着李棋,一路向前。待躲入山中一处不大不深的天然石窟时,两人已经被雨淋透。
望着对方从头到脚滴
27、何日坦君心 。。。
着的水滴,湿漉漉开着泥花的衣衫,满是黄泥的布鞋,便能轻易想象到自己现时落汤鸡般的样子。于是,刚进石洞的两人,皆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合着雨声在山谷中回响,还,颇喜庆。
狂奔后大笑喘得厉害,木楚才发现两人的手仍拉着。同时地,两人松开了手,分别各自挪开半步。但这处石洞委实不大不深,且石洞两侧,山上汇聚的雨水从洞口两侧成水柱混夹着碎石倾泻而下。于是,片刻后,木楚便向着中间挪回那半步,过会儿又将脑瓜子秀逗傻呼呼挨水柱攻击的李棋也拉回石洞狭小的中心,两人紧挨着并肩而立。木楚侧身抬头看向李棋时,李棋正亦低头看她,险险便触到他挺拔的鼻梁。
“李棋,你以前淋过这样的大雨吗?”为掩尴尬,木楚随口问道。
“……”
李棋望着眼前水帘,却陷入静默之中。
淋雨淋傻了啊?虽然着山中雨势凶猛,攻击力颇强,可也不是冰雹啊,不至于砸出脑震荡吧?
“少年时,曾有过一次……”半响,李棋缓缓说道,他似不愿提起往事,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只摇了摇头。用手攥了攥长发上的水滴,他略一侧头问道:“楚楚,你刚才在石巅颂的词分外大气,可有下文?”
哥们儿,您这话题转得可真生硬。想到自己引了名人名言就横遭大暴雨,木楚果断答道:“我才疏学浅,刚才只是美景当前,灵光一闪,再没有下文了。但是,站在高处俯视广袤土地,任谁都会生出江山如画的感慨吧?尤其是帝王侯爵,是不是立刻便想威加海内,一统四海?可是啊,哪怕那人是无双的帝王,这如画江山,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
她将跑散的头发重新拢拢,想到什么般快速问道:“你们景帝和光王是不是哪天爬了什么一直能望到夏晚国去的高山,才兴师动众要去攻打夏晚?”
询问间,正对上李棋凝视她的眼睛。她从未如此湿着头发如此之近如此认真地被人凝视,从对方的黑亮眼瞳中,似乎已快看到自己的人影。
“楚楚,你说这天下不是帝王一个人的,那它,又是什么人的?”
直视木楚,李棋问道。他此时面向她侧身而立,一侧肩膀略近洞口,水花飞溅到他的肩头也丝毫未觉。问出的声音磁性,温和得如有魔力,引着木楚娓娓道来。
“这天下,是你,是我,”她咽下一口口水,李棋却不觉间眼睛睁大了一下,木楚接着说道,“和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
晕,这是不是在封建社会散播民主共和的小火种,想到李棋本是出身封建官员家庭,木楚便立即住了口,不再大论。可转想到害了李棋一家的景帝光王,便抬起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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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鞋底随手抠下一大块粘稠黄泥,讥讽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我便把这块泥巴带到夏晚养花种菜,景帝又怎能知晓?”
伸手接些雨水沾湿右手,她在石壁右侧用水印写上“光王”二字,又用手中黄泥在旁边写上“白痴”,嘿嘿奸笑道:“我便用这洛国的黄土骂他讽他,光王又能奈我何?”(光王:快让我出场,快让我出场!)
身旁李棋难抑的轻笑声溢出,大抵,也欢快到了吧。
笑过后,木楚揉捏手中剩下的泥巴,暴雨依旧,她使劲捏捏柔软的泥巴,盯着远处水瀑,低声说道:“李棋,我在相府遇见了光王。”
远处的水瀑因急增的降水流量增大,响声更巨,李棋似是没有听清她的蹑喏,更凑近她,低头问道:“楚楚,你刚才说什么,光王?”
暖气吹在她耳边,让她有一刻的恍惚,终是下定决心般转身仰头,对上他的眼睛,一字字清晰说道:“我在相府遇见了光王,他已完全认不出我。我……我本有个机会给他下毒,可是,终究没有下手。”
她一口气说出,不敢再面对他,转回身背靠石壁,只摆弄着手中黄泥,“我虽全然不记得为何去行刺他,可却知道你和雅然与他的深仇大恨。但是,反复犹豫间,却还是下不去手……”
用力捏着指间的泥巴,她自白般继续说道:“不是我已忘记你们的恩情,那份救命之恩,我……一直记得的,可是,我依然胆怯。我怕……我怕给膳房师傅带来无妄之灾,我怕自己事发后逃不出相府,我怕,去杀一个活生生的人。总之,我怕被人杀,也怕去杀人。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糟糕至极的杀手和胆小忘义的被救者?”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