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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璃,我问你一件事。”黑暗之中,她的声音格外清晰,“前些日子,我暗中听到安明信要派人去行刺皇兄,这可是真的?”
我一时沉默了,她停了停,继续道,“我只是怀疑,因为这里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九月左右就会下雪,一到那时,攻打这里会十分困难。如今形势正是对我方有利,若一举攻过来,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攻克,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两军竟然开始僵持。我虽然在七年前就离开了大凌,可是,我从小也是和皇兄一起长大的,他的性格我了解,这不是他的作风。所以……”
“冰澜,那件事是真的。”我轻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便不再说话。
“难道,他……成功了?”她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不可置信,喃喃道,“我也只是怀疑,谁知道,竟然是真的……可是,凭皇兄那样的身手,他们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得逞?”
“都是因为我。”我说罢,再也发不出一个音。当夜的情景历历在目,每次一想起来,钻心的痛楚都会把我侵蚀得体无完肤。我不愿再多讲。
慕冰澜似乎明白了我的话,她接到,“所以,你要为皇兄拿回国君印玺?”
我点了点头,道,“殷将军告诉我,皇上儿时便立下誓言,要将边疆统一,我愿意和他一同完成这个梦想。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给过我的那么多的爱,以及,我遗落在他身上的那一颗完完整整的心。冰澜,你知道吗,其实方才在外面,我已经做好了被那群人轮番欺负的心理准备,我就想,如果我失去了贞洁,再也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我也许会在拿到国君印玺,看到他统一边塞之后,一个人离开。”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都是我从未对人讲过的心事。说过之后,瞬间便轻松了好多,即使现实并没有改变,那些事情还是要亲自去面对,可是,却不再那么累。
“小璃,我理解你。”她在黑暗里轻轻握住我的手,“其实,你比我要幸运得多,至少,现在的你还是那么干净。可是,我十三岁被明晨月强行绑着塞进和亲的马车,独自来到祁壬时,一个帮我的人也没有。并且,我代表的还是我的皇族、我的国家的利益。所以,我只能任由那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毁了我的清白,现在,又委身于他那个一无是处的儿子。我连自尽的资格都没有。”
她凑近我,将脸埋在我的肩上,然后我便感觉那里的衣服一点一点地湿透了。我伸出手臂抱住她,很久很久没有再说话。历史上有那么多的和亲公主,她们为了和平,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背井离乡,用尽绚丽的青春年华,换得一个史书上苍白的名字。虽然会被后人铭记、代代传颂,可是,如果真的能选择,谁会用这样巨大的牺牲来换取一份死后哀荣?
许久,她抬起头,在黑暗中笑了笑,但那笑容中满是苦涩,“小璃,自从被那老头子毁了清白之后我大哭一场,这七年来,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今天,还是第一次。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个孩子都没有吗?其实,我一直在偷偷使用一种掺着麝香的香料,几年过去,就再也不能生育了,我才不想给那老头子或是他儿子生孩子,想一想都是一种耻辱。”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便想着要岔开话题,我想到她所说的“临走前要证实一件事”,就问道,“冰澜,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证实的是什么事?”
她怔了一下,然后在黑暗里对我一笑,有些俏皮地说道,“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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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安明风同意了我在慕冰澜身边当侍女。
“你们这些中原来的女人,还真是假惺惺。”安明风已知道了昨天我在安明信那里发生的事,他不屑道,“说什么不愿意被我们这些‘蛮夷’作践,等本王子灭了大凌,那时还不知道谁才是‘蛮夷’呢!更何况……”他说着,忽然伸手捏住慕冰澜的下巴,痞痞地笑道,“你看冰澜,堂堂一个公主,最后还不是成了‘蛮夷’的女人。”
慕冰澜一抬手拂开他,她白玉般的肌肤上顿时显现出一个明显的红印。
她冷笑道,“所以,我更不能让别人重蹈我的覆辙。”
安明风瞅了她一眼,冷哼着转身离去。我摘下慕冰澜的手链,扭断了它的线,上面串着的珠子顿时弹跳着滚了一地,安明风走得急,没有反应过来,一脚踏上去,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是抱歉。”慕冰澜看了看我,配合地拿起那条断了的手链给安明风看,“你看,这还是你送给我的,怎么这么不结实。刚才它突然断开,真是让人吓了一跳。”
安明风咬牙切齿地看了她一眼,又不好发作,只得狼狈地爬起来,悻悻离去。
慕冰澜牵着我的手出了城门,她说高子川已牵了马在那里等待。方才她一路上对我讲,今日她就是借出来散心之际,试探一下他的想法。高子川是先帝还在世时被安排到祁壬做细作的,那一年他才十五岁,假装在暴风雪中迷了路,被祁壬老国君收留,顺理成章地留在了他身边,成了一名眼线。而慕冰澜那时十四岁,已嫁到祁壬一年。由于同是汉人,又得知了他的身份,他们之间很快就熟悉了,后来,她便渐渐地倾心于他,只是碍于她是国后,一直没有向他表明心意,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想到刚来这里的那一天,当安明信提及慕冰澜时高子川的反应,几乎已经暗自确定了他对她的情意。可是,我并没有对慕冰澜说,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自明白了,才是最好的。
不过,当我问及安明风为什么会这么轻易放她出来时,她的眼中多了一分黯然,她告诉我,安明风迟迟不肯称王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如果安明风一旦称王,人心相背就会很难确定,祁壬一直都是一个信神的国度,某种意义上说,国君在人民心中,也是神的代表。所以,那个时候攻打他会更加艰难。只是,安明风贪恋慕冰澜的美貌,他昏庸无才,答应只要慕冰澜一天留在他身边,他就一天不称王。
因此,这一次,他笃定即使让她出城,她也不会离开。
我在路上还向她打听了一下瑾羲的事,可是她却说她从未听说过此事。她说,安明信虽然一直想取代安明风,可是,他暗中计划的却是直接杀了安明风一步到位,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洛安,去寻求我的支持。我顿时疑惑,她说的也没错,如今安明信已死,若是他的手下劫走了瑾羲,可现在已经没有了意义,何必还那样藏着掖着?
那么,如果是这样,那瑾羲现在在哪里?
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慕冰澜和我一起沉默了半晌,突然道,“小璃,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设下这么一个圈套,让你往里钻?”
我沉思,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想着有人故意冒充安明信的手下,在我面前演出那么一场戏。可是,这样的圈套是何用意?让我得知瑾羲被安明信的人劫走,顶多会引诱我去祁壬寻找他,而我离开洛安,谁又会受益?若是朝中有人居心叵测,可即使是我走了,慕沧澜还在京中,爹和林仆射,以及那么多人都在,仅仅支开我这么一个只有虚位的监国,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会不会是安明雅?”慕冰澜道,她似乎也明白我在想什么,“安明雅一直喜欢皇兄,如果你离开洛安寻找瑾羲,也许就会在途中遇到不测,然后……”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我点了点头,若是这样,那就解释的通了。
想到我刚进入草原的那一天,领路的那个牧羊人和两个侍卫突然消失,然后,我就遇到了狼群……这也许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巧合了。
“这样也好。”我对她笑了笑,“祁壬人生性豪放,最不屑用手段,而安明雅这一次却这般费尽心机,想来她对皇上是真心的。若是以后她成为皇后,陪在他的身边,我也能放心了。”
而且,至少确定了瑾羲是安全的。安明雅如果只是想引我走,那么她也许并没有带瑾羲离开洛安,或许就把他藏在洛安的某个地方,只要我离开,她达成自己的目的当上皇后,就会把他放了。更何况,她那样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对瑾羲下毒手,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慕冰澜看着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