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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看着这个温婉的女子,尽管她有着和明晨月一模一样的容貌,可是她们的性格却是南辕北辙,此时,虽然她装作是陶醉在这万紫千红中,然而,从她眼底那挥之不去的忧伤里,我明白她的真实目的不是赏花。
“太后娘娘说得是,经您这么一提,臣妾也有些不想离去了。”我笑了笑,陪着她圆了这个谎,“如果娘娘不介意臣妾打搅了您的雅兴,不如,臣妾陪您一起走走吧。”
“也好。”她温柔一笑,与我一同顺着曲折幽径向御花园深处走去。
“紫璃,”走了一段路,她忽然开口问道,“最近朝中有没有传来消息,前方战事如何了?”
“一切顺利。”我回道,“自从祁壬国君安苍越去世后,祁壬的国力大不如前,加上一个月前他们内部的分裂,更是大大削减了力量。此时安明风与安明信穷途末路,相信已是坚持不了多久,据估计,今年年末,大军必会得胜,班师回朝。”
她点点头,眼眸中染上一抹欣慰的神色,“将祁壬收归大凌版图,是江寒那时最大的心愿。如今他在天上看见了,定是会感到高兴的。”
停了停,她又转向我,有些试探性地问道,“紫璃,那你……”
“太后娘娘,臣妾定会守约,”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便不声不响地岔开了话题,“皇上回宫之日,就是臣妾离宫之时,臣妾一直记得,您不必担心。”
她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刚想要说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骚动,我们同时看过去,只见一众佩环叮当、姿态各异的美丽女子相约着向这里走了过来,一时间,狭窄的小路显得有些拥挤。
“参见太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娇声软语齐齐响起,我看着这群莺莺燕燕,心里虽然一沉,有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可是脸上却一点波澜都没有。直到皇太后让她们起身,与一众妃嫔寒暄了几句之后,我借机示意两个分位比较高的过来接替了我的位置,然后视线在人群里搜索,看到那个一身青衣的女子后,向她走了过去。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林茉瑶见我朝她走来,不动声色地行了一礼。
“贤妃不必多礼。”我和她虚情假意地客套着,一同跟随在皇太后身后,向前走去,“大家今日怎么都有如此的好兴致,想起冒着暑气到这里来赏花?”
“还不是常婕妤的提议。”她浅浅地笑了笑,“她说,太后娘娘和您都来欣赏这盛夏景色,我们若还在殿里屈着,岂不是辜负了这别致的风景。”
常婕妤……我仔细想了想,她是尚书令常箐的孙女,也算是个身娇肉贵的大小姐,怎么会想到在这个时候出来受罪。然而,正想着,却听到后面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我循声走去,旁边的几个妃嫔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眼前出现的景象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方才发出那声尖叫的是位居正四品的美人沈蝶衣,现在她正扑倒在路边,脸色苍白,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滚落,而她的白色裙子上赫然一块刺目的血迹。
那鲜艳的红色还在不断扩大,眼看着更多的人甚至皇太后都被这声音引得向这边走来,我上前一步,背着她们的视线,拉住沈美人的手腕让她顺势起身,她不明就里,瑟缩着往起站,然而,在她起到一半的时候,我反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她的身子再次扑倒下去,恰巧将染血的那一面裙子垫在了身下。
“沈蝶衣,你真是胆大包天!”我冷着声音,指着路边被她压到的花道,“这千日红可是本宫特意让人从江南移植过来仔细培育,留着入秋了制茶用的,你可知这一株有多金贵,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贵妃娘娘饶命,臣妾不是有心的……”好在她也不算愚笨,明白了我的意思,连忙哭泣着求饶,没有挪动身子,保持着方才我将她扇倒时落地的位置。
“哎呀,沈美人,你还这是不小心呢,竟然毁了贵妃娘娘的花。”旁边传来一个讥诮的声音,常婕妤踱过来,满脸的幸灾乐祸,“娘娘还不下令,把这个贱人拖下去杖责一通!不然可就真对不住那些金贵的花了。”
说着,她就要招呼太监宫女们上来拖沈美人。
“娘娘恕罪,臣妾……”沈美人泪眼迷蒙,求助地看向我,最终支吾道,“臣妾方才摔倒时,不慎磕伤了腿,现在……现在站不起来……”
“站不起来?”常婕妤柳眉倒竖,叫道,“那就给我把她拖起来!”
“常婕妤,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常府,还请注意你的身份。”我一眼扫过去,她立即噤声,我将眼神转向那些已经抓住沈美人手臂的太监,冷笑道,“沈美人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女人,哪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毛手毛脚,还不放开!”
看着他们连忙松开手退到一边,我转身,对皇太后行礼道,“太后娘娘恕罪,都是臣妾方才过于冲动,影响了您赏花的兴致,还请您饶恕。这里的事,就交给臣妾处理吧,晚些臣妾会到您宫里请罪,听候您的处罚。”
皇太后微微一颔首,“也罢,诸卿顶着烈日前来赏花,为这么一件小事影响了心情,未免太不值得。常婕妤,你过来,前些日子听说你们府里移植了许多来自江南的珍贵花草,不知何时能让哀家开开眼。”常婕妤连忙恭维着上前,太后又看向我,“紫璃啊,你也别心疼那几朵花了,晚些到哀家宫里,哀家赏你几株更好的。”
“多谢太后娘娘。”我知道她是在给我解围,连忙配合着行礼,然后,她对我笑笑,转身携一众妃嫔离去了。常婕妤不甘地往这边瞪了一眼,却也不得不随着离开。
四周还有几个围观的低位妃嫔,都是方才看到沈美人裙子上血迹的,她们此时犹疑着,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我的目光从她们身上一一划过,“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看着本宫的花被毁,幸灾乐祸是吗?”她们迅速低下头,急忙你推我搡地离去,我看着她们的背影,“谁要是敢乱嚼舌根,你们知道下场。”
直到周围没人了,我望向不远处的假山后,赵公公领着一个太医匆匆赶了过来。没有再看沈美人一眼,我对他吩咐道,“赵公公,尽快处理掉这里,送她回她的寝宫,不要让这件事传开。”
他应了一声,和那个太医忙开了。我示意云落跟上我,一同回到了霁宸殿。
云落打来水,我稍微梳洗了一下,满身的热气顿时被驱走大半。坐在梳妆台前,我看着铜镜里的人影,发间插满簪饰,一片耀目的金光闪闪,只是,眉目间却再也没有了少时的天真与烂漫。准确点说,还有不到三个月,过了今年的生辰,我就二十岁了,眨眼间,五年光阴这么快就过去了。
回想方才的场景,我笑了笑,垂下了眼帘。也许吧,要是五年前的自己,面对宫中的黑暗与丑恶,恐怕也只会不知所措,而如今,我却对此司空见惯了。试问自己,这些年来,我经历的还算少么?
五年前,朔德元年的五月二十五,征讨祁壬的大军刚离开京城,尚书令和林仆射便操办了一场选妃,择了一众妙龄少女入宫,其中还有尚书令的两个孙女。我并没有插手管这件事,因为不管他们的意图是什么,这都与我无关了,我只需要做好我该做的,那就是做好监国该做的一切。
只可惜,这群女人从来都不知消停。我不明白她们到底在争什么,自从进了这皇宫,五年了,皇帝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与进了冷宫又有什么区别?一个个还为了权位死命往上爬,用尽手段对付那些和自己一样悲哀的女人。这本来也与我无关,只是我挂着贵妃这个头衔,在中宫之位缺失的情况下,就成了实际上的六宫之主,还不能对她们的勾心斗角坐视不管,不过,一来二去,倒也就渐渐习惯了。
那边,云落已经焚了一些醒神香,清凉怡神的气味传来,在这样闷热的午后,让人一扫昏昏欲睡的疲惫。
“云落,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很多?”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卸下满头的发饰,不觉问道。
“娘娘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笑了笑,走到我身后,拿起梳子轻轻地梳着我散开的长发,“您怎么会变,在云落的心里,娘娘一直都那么好,若不然,奴婢也不会想要一直跟在您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