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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刘娥都沉默不语,赵恒便也揽住她不说一句话。在这种时候,默默地陪伴比劝慰更有用,无论是不想让她过于难过,还是让她知晓自己待她的真心。
刘府不久便到了,刘娥与赵恒下车后直接去了嫂子宋冰儿的寝房。
寝房门口有许多家仆丫头候着,刘美在外室等候太医为他夫人医病,女儿繁英、女婿马季良和年仅十二岁的儿子从德都守候在他身边,等待太医为母亲医病。
看到他们过来,拜见过后,十二岁的从德慌忙跑过来,扑到刘娥怀里哭道:“姑姑,我娘她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刘娥拈起丝帕轻轻为他擦了擦眼泪,“你看你爹爹把宫里的太医都请来了,一定能够治好你娘的病。”
从德眼里含着泪花,似信非信地问:“真的吗?”
刘娥点点头,指着屏风里面那些轮番为嫂子把脉的太医,安慰道:“当然是真的,你看,他们都在为你娘治病呢!”
说出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未必信,只是实在不想这么小的孩子如此伤心。
“姑姑……”繁英眼里也是满含泪水。
刘娥转头,看着她鼓起的肚子,走过去扶她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道:“繁儿,你有孕在身,不宜太过劳累,你娘的事情,就交给姑姑吧。”
繁英擦干眼泪点点头,道:“谢谢姑姑。”
这时,那些太医都从内室出来,向赵恒刘娥行过礼之后,面上皆是出现犹豫之色。
刘美十分着急地问道:“各位太医,我夫人她怎么样了?”
为首的孙太医摇摇头,道:“刘大人,我等已经尽力了,令夫人病势严重,恐怕……”
“冰儿……”刘美有些失魂落魄地推开那些太医走进内室,在宋冰儿的床前坐下来,紧紧拉起她的手。
刘娥让纤紫带年幼的从德先出去,向孙太医问道:“就没有医好的可能了吗?”
孙太医摇摇头,道:“刘夫人病情严重,已经无法医治,臣已用银针封住她的穴道,如今尚在昏迷之中,若是拔出银针,夫人便会醒过来,能撑半个时辰,娘娘若有什么话想说的,就快些过去罢。”
刘娥用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道:“有劳孙太医了。”
面上虽然依然显得镇静,心里却已难过的紧,踉跄的后退几步,差点儿跌倒在地。
“姑姑——”
“皇后娘娘——”
繁英与马季良担忧地道。
赵恒就在身旁,忙出手扶住她:“月儿,你没事吧?”
刘娥摇摇头,绕过屏风走到内室,看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宋冰儿一阵子,出来,对孙太医道:“你去把银针拔出来吧,让刘大人与夫人好好说会儿话。”
“是。”孙太医答应一声,转身向内室走去。
“陪我出去走走吧。”刘娥有些无力地对身旁的赵恒道。
二人走出寝房,外面阳光璀璨,花木繁盛,廊前紧紧簇拥的花枝,在阳光的照耀下,于洁净的地面上投下斑斑驳驳的阴影。
本是很美好的春光,但此时却让刘娥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生死离别的时候,怎么可能有心情赏花呢,即便再美。
犹豫了一阵子,刘娥还是吩咐纤紫放从德过去。他已经十二岁了,也不算太小,母亲就要去世,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瞒着他为好。
刘娥不忍看他们一家人话别,便一直与赵恒在外面等着。她心里明白,看到这样的情形,赵恒心里也定然是难过的。
赵恒轻轻挽着她,对着廊前一株繁盛的梨树凝眸,黑眸一片静默。他是难过的,心里微微泛痛,不过,那痛不是为病危的宋冰儿,也不是为那一双即将失去母亲的儿女,而是刘美一颗近乎绝望的心。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看着自己最在意的人在自己面前离去,却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有多久,刘美牵着从德从寝房出来,二人眼睛皆已红肿,身后跟着眼睛同样红肿的繁英和女婿马季良。
看到廊前的刘娥与赵恒,刘美走过来,行了一个礼,道:“妹子,你嫂子有话要单独对你说,你去看看她罢。”
“好。”刘娥望着他那张沧桑的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刘娥来到寝房,里面除了躺在床上的宋冰儿,已经空无一人。她轻轻关上门,将一大片阳光阻于门外,绕过屏风,来到宋冰儿的床前。
宋冰儿此时正虚弱地睁着眼睛看着她,刘娥在她床前坐下来,轻轻拉起她的手,低声道:“嫂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皇后娘娘……不,妹子,我还是比较喜欢管你叫妹子……”宋冰儿努力地笑着,反握住她的手。
刘娥压抑住心底的痛苦,尽量平静地望着她:“嫂子就叫我妹子好了,像哥一样。”
宋冰儿握着她的手,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冰儿此生最幸运的事,便是能嫁给你哥,为他生下一双儿女。”
刘娥忙道:“繁儿与徳儿都十分讨人喜欢,是哥的幸运才是。”
宋冰儿吃力地笑了笑,望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深意:“妹子,我知道,你哥心里一直放着的人,是你。”
看到刘娥诧异的眼神,她努力地笑道:“你一定很奇怪吧,我为什么会知道。那是我自己发现的。对于自己深爱的男人,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都能看得出,这么多年,又怎么能够忽略的了呢。你选择了皇上,却伤了他的心。这些年来,他为皇上尽心尽意的办事,即便再艰难,也从来不去拉拢朝臣,为的就是让皇上对你好一些。我知道,如今再说什么也没用,只是求你在我死了之后,为你哥寻个贤惠的妻子,好好照顾他。这样,我便死而无憾了。”
“嫂子……”刘娥喃喃地叫道,她觉得,自己离开刘美,再为他娶一个好妻子,便是补偿了,却不曾想到,他竟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宋冰儿道:“我说这些,不是让你自责,只是不想他那么孤孤单单。”
“可是,娶妻的事……”
“妹子,别拒绝我,好吗,这是我真心的愿望。”宋冰儿期待地望着她。
刘娥犹豫了一番,艰难地道:“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在自已就要离开的时候,叮嘱别人为自己的丈夫再找一个好妻子,这该多么艰难,多么挣扎!
刘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宋冰儿对刘美的感情,应该像刘美对她吧,不求回报,甘心付出。要不,有了一双儿女,根本不需要再为传宗接代的事情烦恼,怎么还会想要给他娶妻?
得到满意的答复,宋冰儿虚弱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轻道:“妹子,谢谢你……”
话音落下,已经再无一丝力气,握住刘娥的手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重重地落在柔软的床榻上。
“嫂子,嫂子……”
刘娥大声地喊道,而床上的人,眼睛微合,已然没有了气息。
第七十一章 陪伴
关了门的房间,并没有透进多少阳光,只是窗口、门缝里,趁虚而入的,在洁净的地板上投下一道道亮斑。风有些大了,透过开着的西窗吹进房内,将窗前茜红色的纱帘撩动的荡来荡去。
刘娥静静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人,一滴泪水自眼眶中轻轻滑落。她们本该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她是哥哥刘美的妻子,她侄儿侄女的母亲,便也成了她的亲人。亲人离开了,再也不可能相见,怎么可能不伤心。
许久,刘娥再看她一眼,绕过屏风走到外室,开门出去,脸上早已恢复了平静,沉重地对众人道:“嫂子她……过世了。”
对于宋冰儿的死,她不是不心痛,只是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得冷静下来。刘美经受丧妻之痛,肯定心痛的厉害,繁英是个女儿,又身怀六甲,自然不便处理她母亲的后事,从德虽是个儿子,但毕竟尚在年幼,还需要别人来照顾。这个家,总要有人担当的,而对于他们刘家来说,赵恒就算再近,终究是个外人,所以能够主持大局的,便唯有她。
听闻宋冰儿的死讯,刘美没有说话,面目悲伤地冲进房内,将门从里面关上,不让任何人进去。那是与他相伴近二十年的妻子,他不能阻止她离开,便想在最后一刻安安静静地陪着她,不许任何人打扰,即便是他的儿子女儿也不能。
繁英在丈夫马季良的搀扶下哭得泪水涟涟,刘娥实在看不下去,便让马季良扶她到偏房里休息。
最为让刘娥放心不下的,便是侄子从德。一听闻母亲的死讯,他便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哭起来。这么小的孩子,正是需要母亲疼爱的时候,而他却从此成了没有母亲的孩子。
刘娥走过去,轻轻将他拥入怀中,什么也不说,只求让他在失去母亲的时刻,还能感受到一些温暖。
宋冰儿的后事,是在三天以后办的。由于放心不下这一家,三天来刘娥一直没有回去,只让赵恒先行回宫了。
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