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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么她的胸怀非常大,要么,就是心里有别人。至于是哪一种,对于一个才十六岁的女子来说,似乎显而易见。
第三十八章 要求
和潘雪宁告别后,刘娥便陪叶云楚去了云祥绸缎庄,因为想到那些事情,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叶云楚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看到潘雪宁后心里难受,买完绸缎后没有多做停留,便带她回府了。她的目的是带她出来散散心的,却没想到会适得其反。
回到府中几天来,刘娥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反反复复想这件事情,越想便越觉得潘雪宁心里可能是真的有一个人的。
刘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赵恒,因为他对于冷落潘雪宁的事情,心里一直有些愧疚,而她,不想看到他自责。但是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她不知道赵恒知道这样的事情后会有什么反应,是成全他们,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以什么极端的方式来对待她。虽然他一直都是很宽容的,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但潘雪宁这样是在挑战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尤其是对于一个身份十分尊贵的男人,就算他不爱她,哪怕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他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心里想着别人吗?
刘娥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是不了解赵恒,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不知道他会怎样做。如果是前两者,倒是不错的结果,但倘若是后者的话,她说了,无疑会给潘雪宁带来很大的伤害。她不想害她,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子,她都对自己没有一丝敌意,她怎么忍心去害她呢,就算是一个伤害过她的人,她都尚且不忍心,更何况是对于她。虽然她不想看到赵恒内疚,虽然也有可能是前两者,赵恒知道了或许会成全潘雪宁的爱情,但她还是决定不要拿她去冒险。
赵恒是在刘娥见到潘雪宁的十多天后才来的张府,与他们上一次相见,已经隔了四十多天。
当时下着点儿小雨,异常的冷,刘娥身裹裘衣正坐清华苑中的耳房里隔着镂空花窗描摹一副秋雨苍竹图,赵恒便来了。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打伞,虽然雨很小,但身上的白衣还是有些濡湿,平时一向喜爱洁净的他,衣裾上甚至沾了些污点。他的衣衫异常单薄,神情憔悴,就那样孤单地在冷雨中踟蹰前行,萧条的像风雨中的树叶。
刘娥看到他这个样子时,心中凌然一惊,顿时觉得心痛的厉害,急忙扔下手里蘸满墨汁的毛笔跑了出去,也顾不得那带墨的毛笔直接落在她的画纸上,将她用了一天的时间所作出的就要成型的画作毁掉。
“赵恒,你怎么了?”刘娥跑过去,对上他忧伤的眼眸,担忧地问道。
赵恒失魂落魄地望着他,黑眸里带着无尽的落寞,轻轻开口:“月儿……”
“赵恒,出了什么事?”刘娥再走近几步,语气尽量保持平和地问道。相识这么长时间来,她何时看过他这个样子,心里明白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
“月儿,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赵恒突然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忧伤地低喃道。似乎这样,才能让他找到一份慰藉。
刘娥突然感觉到他的手十分的凉,不,是整个身体,冰冷的厉害,即便她穿着厚厚的裘衣,依然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冷意。这个一向温暖的男人,此时竟然如此冰冷,就如这深秋里不断落下的冰雨,让人心疼。她努力收起自己心底的悲伤,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平静包容地道:“赵恒,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恒靠在她肩膀上,沉默了许久,默然点点头:“嗯。”
然后,他便将大宋开国以来与最近有关的以及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刘娥。
原来,在几十年前,宋太祖赵匡胤刚打下天下做上皇帝的时候,他们的母后杜太后便下了一道懿旨,要求皇位传弟不传子,为的就是避免国家出现少年皇帝,导致亡国。前些年,太祖病逝时,遵照母愿,把皇位传给了弟弟赵光义,便是当今的太宗皇帝。如今太宗年纪大了,总觉得自己的侄子和弟弟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要杀了他篡夺皇位,随着时间的推移,疑心越来越重,甚至对自己的儿子都不太信任。在几个月前,因为猜疑害的侄儿燕王赵德昭自杀后,并没有因此悔过,反而又将疑虑转向了弟弟秦王赵廷美。廷美怕自己这样忍下去会落得和侄儿一样的下场,无奈,只有听从下属的意见,举兵攻打汴梁,试图篡位。后来兵败,太宗便削去廷美秦王的封号,将其贬为庶人。大皇子赵元佐因不忍心看到叔父一大把年纪却得不到颐养天年,便不顾太宗的忌讳,为皇叔求情,结果惹怒太宗,下令将其幽禁在楚王府。赵恒不忍看到同母的大哥被幽禁,为其求情,却令太宗十分不悦,并且说如果谁再求情,当与楚王同样处置。
赵恒说完,目光忧伤地望着刘娥,自责道:“月儿,我觉得自己好无能,看着大哥被幽禁却无能为力,我救不了他……”
“不,赵恒,不要自责。”刘娥努力压下听到这些后的震惊,轻轻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这是皇上的旨意,谁也无法改变,不怪你。”
“父皇,对,这是父皇的旨意,”赵恒抬头,有些落寞地望向远方,却并没有看任何地方,喃喃道,“可是,父皇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肯放过……”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大了,冰凉冰凉的,恣意地敲打着两具早已没有温度的身体。刘娥轻轻推开他,拉起他的手,说道:“外面太冷,我们先回屋吧。”
她带他来到房间,为他脱去被雨水淋湿的外衣,拿出一件裘衣为他紧紧裹在身上,并取来一个暖炉让他捧在手里。
“月儿……”赵恒有些感动地抬头望着她。这些天来他一直觉得心里压抑的厉害,大哥见不了,母妃也极少有机会见到,父皇一贯的威严,王妃对他客气有加却一直隔着些距离,韩王府的下人,对他除了恭敬便再也没有什么,他已经很少有这种被人关心的温暖感觉了,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
刘娥拿起一方洁白的丝绢轻轻放入他的手中,低声说道:“赵恒,你真以为楚王是因为为秦王求情而被皇上幽禁的吗?”
“月儿,你是说——”赵恒放下手里的暖炉,有些错愕地望着她。
刘娥微微垂眸,叹了口气:“可能,皇上会认为,秦王造反,楚王是同谋。”
“可是,大哥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怎么会呢?”赵恒抬头望向落雨的窗外,低声说道。这话说得没有一点儿底气,因为他嘴上虽然不愿承认,其实心里却早就猜测是这样了。
刘娥摸了摸他冰凉的手,再次将暖炉放入他的手中,解释道:“他是皇帝,怎么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随便宽恕呢!”
帝王向来是最无情的,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儿子来拿他的帝位冒险。
赵恒点点头,尽管再不愿意相信,他也知道她说得有道理。望着窗外滴落的冰雨,还是上午,天却已经黯淡的像是傍晚。他觉得,自己的心,此时也如同这阴雨天气般晦暗。
许久,刘娥又轻轻开口:“所以,赵恒,如果你再继续为楚王求情的话,说不准皇上会认为你也是同谋。”
“那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大好前程却被幽禁在楚王府中么?”赵恒有些不甘地说道。
“无能为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总比,以卵击石要好。”刘娥静静地望着他,认真地说道,“若是你们兄弟二人都被幽禁了,才更没有希望。”
对上她冷静澄澈的眼眸,赵恒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刘娥望着他,不答反问:“赵恒,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赵恒想了想,目光坚定地道:“皇室和睦安宁,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赵恒能够光明正大的与月儿在一起。”
刘娥微微垂眸,沉默了一阵子,倏然抬头,笑道:“月儿没有看错人,赵恒,你是个心怀天下的人,比你父皇宽容仁慈,你将来做皇帝吧。”
“月儿……”赵恒有些诧异地望着她,她之前不是说过吗,不想看他去冒险,不想他兄弟相残,如今怎么却说出这样的话。
刘娥看出他眸中的疑问,微微一笑,道:“赵恒不是说过吗,天命有归,自当不敢推辞。”
“那我该怎样做?”赵恒问道。
“不要再过问楚王的事,那样皇上会对你也有猜疑,”刘娥收敛笑容,望着他,认真地道,“将自己分内的事情尽力做到最好,让百姓与朝中臣子都能认可你,让皇上对你刮目相看,让他以你为傲。那样,他就自然会册立你为太子了。”
赵恒稍稍沉思,向她问道:“必须要这样做么?”
让他将分内的事情做